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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母陰姬隔得遠,看到這眼睛便覺得好似心里突然落下了一片輕飄飄的羽毛。而直面付臻紅目光的楚留香,只覺得仿佛有一把小鉤子突然在他的心尖上撓了一下,癢癢的。 但這樣的渙散只存在了一秒,很快點楚留香視線中的無花,便恢復了清明。楚留香松開手,對方也順勢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付臻紅站直身體,對于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楚留香有些意外,“香帥怎么在這里?”他問著。 楚留香原本抱著無花的時候還不覺得,此刻對方站在他的面前,兩人保持了半米的距離之后,他突然覺得空落落的。 楚留香垂在身側的手,指尖不禁微微收緊了幾分,隨即又很快松開,“我來找天一神水的線索?!?/br> 楚留香這話一說完,回答他的卻是一聲帶著譏誚的冷笑,“有意思,這還真像是賊喊捉賊?”說話的是水母陰姬,他靠著石柱,雙手抱臂,眼里流露出一絲毫不掩飾的諷刺。 其實水母陰姬并非是愚鈍之人,他原本懷疑天一神水與楚留香有關,但其實再仔細深思,其中的巧合性太多了。 楚留香的為人他在江湖上聽過,幾乎都是溢美之詞,說他盜亦有道。水母陰姬不傻,他也隱約感覺到了這楚留香應該是被真正的偷盜者陷害了。 但即便是隱隱猜到了這些,也并不妨礙水母陰姬對楚留香的討厭和想殺他的那份心。既然幕后偷盜者都已經將這個鍋甩給了楚留香,那么在天一神水沒有被找到之前,即便不是楚留香所謂,那他也必須要背下這口鍋。 不為別的,只為水母陰姬看楚留香十分的不順眼,對方三番兩次潛入神水宮,是對他的挑釁,再加上……水母陰姬把目光緩緩轉到了無花的身上。 對方正看著楚留香,而楚留香,看似在回答他的問題,但其實是在對無花說。 而楚留香說得,也還是那句話,語氣堅定又果斷:“天一神水并非我所謂?!?/br> 楚留香看著付臻紅:“無花,你信我嗎?”他問著,心里其實是有些緊張的,他并不在乎旁人信不信他,但是卻在意無花,信不信他。 水母陰姬也看著付臻紅,他也有些好奇,無花會怎樣回答。 面對這兩雙盯著自己的眼睛,付臻紅并沒有立刻回答楚留香的話,而是抿唇思索了片刻,才緩緩說道:“我信你?!?/br> 楚留香笑了,心里莫名松了一口氣。 水母陰姬則是挑了挑眉。 也是在這個時候,付臻紅似乎才有空注意自己的情況,他垂下眸子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這衣衫……”他后面的話并沒有說下去,但是卻將視線轉向了水母陰姬。 水母陰姬勾唇一笑,對上付臻紅略帶詢問的目光之后,他又瞥了楚留香一眼,然后壓低了聲線,意味不明的說道:“你的衣衫打濕了,我便幫你換了這一身?!?/br> 他這話一說完,便看到楚留香和無花的臉色同時一變。 第233章 水母陰姬饒有興趣的欣賞著無花和楚留香的變臉,他看著因為他這句話而臉色一白的僧人,唇角邊勾起的弧度更大了。 在水母陰姬的視線下,付臻紅垂下眸子,似乎再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然而那濃長的睫毛因為震驚和不可思議而輕輕顫了一瞬,已經暴露出了此刻他心境的慌亂。 楚留香看了一眼付臻紅,又看向嘴角邊一直噙著笑的水母陰姬,目光在對方那意味不明的眼神中劃過,皺眉道:“別開玩笑?!?/br> 水母陰姬反問一聲:“你覺得這是玩笑?” 楚留香道:“無花是男子,而你是女子,自古以來男女授受不親,不可能是你換的?!?/br> 水母陰姬一聽,卻頓時笑得更燦爛了,他慢條斯理的說道:“我神水宮皆是女子,不是本宮給他換得,難不成還是其他女子?” 楚留香不信:“誰都知道水母陰姬討厭男子?!彼米约旱姆治鐾品戈幖У脑?,看起來似乎比付臻紅這個當事人還要在意。 水母陰姬卻笑道:“但我不討厭無花,關于這一點我以為你楚留香應該已經很清楚了,不是嗎…” 最后這一個反問水母陰姬故意拖長了語氣,使得他那雌雄莫辨的聲音更多了一種令人琢磨不透的感覺。 而水母陰姬這意味深長的話語,瞬間就讓楚留香想到了方才水母陰姬當著他的面吻上了無花雙唇的畫面。 楚留香的眼神瞬間沉了幾分,他下意識看了一眼身旁的無花,見無花仍舊垂著眸子,似乎還沉浸在一個女子為自己換了衣衫的震驚中。 楚留香的心情頓時變得有些煩躁,無花這般風光霽月的一個人,又是潔身自好的佛家弟子,突然知曉自己被一個女子看光了身子,有了不合禮數的荒謬接觸,他的思緒該是有多動蕩不安。 偏偏這水母陰姬竟然還故意將注意力妄圖引到無花昏睡時的那一個恬不知恥的親吻上。 想到這,楚留香在看向水母陰姬時,眼神中竟然閃過了一抹連他自己都沒有的殺意。 水母陰姬自然沒有漏看楚留香這眼神中刺向他的殺意,不過他并不把楚留香放在眼里,只是沒想到楚留香比他所以為的還要更在乎無花一些。 水母陰姬沒有楚留香,而是把目光移到了在他說完那句話就一直沉默不言的僧人身上。他從第一眼見到無花的時候,就想著要打破對方身上那種仿佛不被這世間萬物攪擾的沉靜,此刻恰好碰上了這個機會,水母陰姬自然不愿就這么放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