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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現階段,他在東方不敗心里,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還算看的順眼的下屬,即便他用擋劍表現出了衷心,但是他是死是活依舊不會讓東方不敗在意。 這樣可不行啊…… 即便楊逸現在痛得冷汗直流,心里的思量和謀劃卻沒有因此消失。血液的流失讓他的身形變得不穩,他往后退了兩步,終于像是支撐不住一般倒了下去。 楊逸其實也在賭,賭東方不敗是不是真得冷血無情,對一個幫他擋劍的人也視若無睹。 而等楊逸感覺到后背處抵著一只手掌之后,他唇角微微勾了一瞬,他知道,自己賭贏了。即便東方不敗并不需要他擋在前方保護,但也多多少少因為他的舉動而動容了些許。 付臻紅接住了楊逸,半蹲下身扶住了這倒下來的男子,在與對方的視線對視到一起的這一剎那間,付臻紅挑了挑眉:“你到是讓我有些意外?!?/br> 付臻紅的語氣不明,讓人聽不出這一句話里是否還隱藏著其他意思。 楊逸蒼白的臉色使得他此刻多了一種無害感,他凝視著付臻紅,忍著疼說道:“我只是想要保護好教主?!?/br> 他沒有稱呼自己為屬下,而是用了一個我字。 付臻紅聞言,并沒有立刻說話,他先是封住了楊逸的xue道,阻止了傷口處的血液不再繼續流失之后,才伸出手捏住了楊逸的下巴。 付臻紅垂下頭,他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你的奮不顧身里最好是沒有算計?!?/br> 付臻紅這別有深意的口吻透著一種近乎涼薄的冰冷,因為刻意放輕了聲音,所以只有楊逸本人和距離付臻紅最近的曲洋和詩詩聽到了。 而此刻,在旁人眼里,看得的就是東方不敗一臉認真的凝視著楊逸的畫面。 令狐沖看著高位上的這一幕,唇角閉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 第174章 令狐沖視線中的東方,兩鬢處垂下的黑色發絲輕輕掃在男子俊逸卻因為失血過多而略顯蒼白的臉上,帷帽的紅色綢帶也隨著細碎的微風而落入男子的雙肩。 他的一只手扶著男子后背,支撐著男子不讓對方倒在地上,另一只手捏住男子的下頷。令狐沖只覺得這畫面十分刺眼,按理說這男子為東方擋了劍,這份不要命的守護理所應當得到當事人的溫情,但一想到這個當事人是東方,令狐沖的胸口就有些發堵。 甚至有那么一瞬間,令狐沖突然有一種感覺,上方的兩個人之間似乎存在著某種旁人無法去插足的聯系,仿佛冥冥之中有著某種定數一樣。 令狐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樣的情緒,但是看著上方的這一幕,他的的確確有了一種自己包括周遭的人都被完全排斥在外的感覺。 想到這,令狐沖下意識想要喝一口烈酒來消除掉這份莫名的情緒,然而他的手動了動才意識到,酒杯已經被扔了出去。 令狐沖的目光移動,落到了地上那距離東方只有半米左右的空酒杯上,這酒杯空落落的掉在地上,沒有人去注意它,就好像是此刻的他一樣。明明距離東方很近,卻似乎又隔了很遠的距離。 事實上,令狐沖此刻的心緒其實是十分的復雜和矛盾的。因為他自己來黑木崖本身是經過了偽裝的,所以令狐沖既不希望被被人認出來以至于身份被識破,又希望東方能在第一時間就知道他就是令狐沖。 他們所屬的陣營雖然是對立的,但是令狐沖不愿意與東方為敵。 短短的時間內,令狐沖思考了很多。 而與令狐沖同樣思考了很多的,還有其他好幾個人。 詩詩看著柔柔弱弱一副心安理得的樣子倒在教主懷里的黃衫侍衛,是叫楊逸吧,代替陳煜侍奉教主起居的那個人,詩詩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冷意,眸子里也閃過了隱約的譏諷。 距離詩詩很近的曲洋,也垂下眼眸靜靜地看著,額前的碎發遮住了他冷冽清俊的眉眼,沒有讓人看到他瞳孔里流轉的情緒。 原本今日是圣姑任盈盈的生辰,理應是一喜慶的日子,然而這一場突然的刺殺將原本還算美好的氛圍毀得一干二凈。 刺殺者雖然被砍斷了頭顱,但是日月神教中的人卻也受了傷,見了血的生辰宴到底是不吉利了。 任盈盈看了一眼滾落在地上的頭顱,沉默了幾秒后,狀似無意的朝著左使向問天所站的方向瞥了一眼,在一瞬間的視線交匯之后,任盈盈才看向了被東方不敗扶著的面色慘白的黃衫侍衛。 付臻紅沒有理會這些各懷心思的人,他對曲洋說道:“將楊逸帶下去治療?!痹捖渲?,付臻紅的掌心一個使力,將楊逸的身體推給了曲洋。 “是,教主?!鼻蠓€住楊逸的身形,微微頷首行了一個禮之后,便將楊逸帶走了。 付臻紅又看向童百熊:“這行刺者雖然死了,但尸體并非沒有任何作用,就有勞大哥徹查了?!?/br> 童百熊道:“這是自然,東方兄弟?!彼f著,走到尸體旁,拖著這一具無頭的尸體來到了頭顱落下的地方,將斷掉的這兩節拼到了一起。 付臻紅見狀,這才將關注點從這行刺者身上收回,緊接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付臻紅手腕微轉,一股氣流從他掌心飛出,下一秒,落在地上的酒杯便出現在了他手上。 付臻紅微微垂下眼眸,看向手中的這枚酒杯,他的指腹貼著杯壁緩緩轉了一下,然后才看向了下方眾人,或者更準確一點得來說是看向了經過偽裝的令狐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