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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赫納頓此話一出,頓時引起了下方民眾們的軒然大波,他們以為法老只是想統一信仰神,將主神從阿蒙神變更為阿頓神,卻沒想到法老竟然還準備將首都遷移。 這簡直太過瘋狂,也太過反逆。 這幾乎是否定了新王國時期的歷代法老們的信仰之神。 “即便您是法老,也不能這樣武斷!”人群里,已經有人開始抗議起來。這人是底比斯的富商,通過對外貿易,將底比斯邊緣的領土全部籠絡在了手中。若是底比斯作為古都被廢棄,那么他手中的土地將會失去原有的價值。 “是啊,即便您是法老,也不該如此!” “底比斯皇城被廢棄,阿蒙神變成了阿頓神,那我們的阿蒙祭司該如何?”說話的是一個正值壯年的男人,他聲音響亮。一下就蓋過了其他人的聲音。 許是因為他高大,聲音異常洪亮,又或許是因為他這話語里提及了祭司。原本不打算理會這些異議的埃赫納頓朝著這人看了過去。 在看到這人后,埃赫納頓的神情頓時有些微妙,這是臉上有著一條很深的刀疤的男人。埃赫納頓對他有些印象,付臻紅也看了過來,他記得這個人,是一個從邊境回來的士兵,在九年前的奧佩特節上,大祭司卡勒為他祈過福。 “阿蒙祭司們該如何?”男人迎上埃赫納頓的眼神,剛硬的臉上毫無畏懼之色。哪怕他心里對法老的威壓感到心驚,但是一想到祭司們,他就一橫心,將膽子壯大。 如今,曾經為他祈福的卡勒大祭司剛死亡沒一個月,上任后的新任大祭司卡爾斯伏恩正忙著處理落下的事物。 在這樣一個節骨眼上,法老竟然想著變更主神,廢棄底比斯。按照這位法老這幾年雷厲風行的手段,阿蒙祭司們豈不是面臨著被解散廢除的危險。 男人能想得這些,埃赫納頓自然也想到了,這本就是埃赫納頓深思熟慮后的結果。 埃赫納頓就是要趁著阿蒙大祭司卡勒死去的這一空檔,一口氣將變革徹底展開。 此刻,面對男子近乎是質問的語氣,埃赫納頓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依舊沉靜無比的說道:“太陽神已是阿頓,阿蒙祭司們自然應該找準定位,做出相應改變?!?/br> 聰明的祭司會選擇留下來,歸順于法老名下,由阿蒙神祭司變成阿頓神祭司。至于守固的祭司們,唯有解散,廢除職位,若不肯解散,便已反叛之名施以絞殺。 后面的這些話,埃赫納頓雖然并沒有明說,但是下方的民眾們幾乎都聽懂了他的弦外之音。 最開始問出那個話的男人臉上浮現出了憤怒,他握緊了拳頭,吼道:“你憑什么廢除我們信仰已久的阿蒙神,阿頓神能給予埃及什么?阿頓神什么也不是!” “誰說阿頓神什么也不是…”清悅冷幽的聲音緩緩響起,像一汪流淌的清泉,涌進眾人的耳膜里,悅耳動聽。 是納芙蒂蒂的聲音。 吵鬧的環境瞬間變得安靜。 就連那紅著脖子吼得氣勢洶洶的男人也停下了激烈的言語,有些無措又有些惱怒的看向了站在埃赫納頓身側的付臻紅。 所有人都知道納芙蒂蒂有話要說,所有人也都看向了納芙蒂蒂。 包括埃赫納頓。 埃赫納頓心里是有應對之策的,但是此刻他卻選擇了沉默,他想聽聽納芙蒂蒂會怎么說,會不會一如反顧的站在他這邊。 付臻紅看了埃赫納頓一眼,然后將目光移向了下方,他的視線在那些反對埃赫納頓的人的臉上一一掃過。 這些人怔怔的看著納芙蒂蒂漂亮的藍色眼眸,直到納芙蒂蒂的視線移開之后才猛然回神,憤憤地垂下眸子,懊惱于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因納芙蒂蒂一個眼神而失態。 付臻紅在眾人的視線下,拿出了一個小巧的水晶瓶子,瓶子里裝著七分滿的淺紫色液體:“這是能徹底根治阿拜多斯疫病的藥水,由紅花、藍蓮花、柒姿花共同調制而成,染上疫病的人喝下它,能重回健康?!?/br> 說到這,付臻紅微微頓了一下,“這是我在阿頓神廟與醫者們共同努力的結果,而我將其稱之為———阿頓神的授意?!?/br> “阿頓主神憐惜眾人,神愛信仰他的埃及子民們,它以阿頓神廟之態作為懷抱,容納我與醫者,以圣象作為陪伴,鼓舞我們不要因時光的推移而放棄?!?/br> “所以阿頓神,作為主神,作為唯一的神,當之無愧?!备墩榧t再次掃向了方才那些反對的人,不疾不徐的問:“你們,還有何異議?” 第124章 “你們,還有何異議?” 付臻紅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就是這么輕輕冷冷的語氣,傳入到眾人的耳中后,沒有誰還有異議。 阿拜多斯的疫病是埃及這幾百年里最嚴重的一次感染病,這幾年里反反復復,所波及的范圍太廣,已經很大程度上影響了埃及的發展。 如今找到了能徹底根治疫病的方法,等同于是讓整個人埃及都有了更活力更強大的生機。 納芙蒂蒂手中的藥水分量太沉,沉到能救下數不清的生命,沉到能斷絕了其他城市被感染的風險,更沉到了那些反對者都失了言語,再也說不出一點抗議的話來。 也沒有人會懷疑納芙蒂蒂這些話中的真實性,更沒有人會質疑這藥水能否真得治愈疫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