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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到種下的紅花,在南單之臺上開滿…… ****** 公元前1043年,12月冬。 作為俘虜被關押在朝歌皇宮大牢內的姬發郁郁而終,負責看守西岐的商朝大將黃飛虎歷時三年后奉命回城。 曾經的周室,徹底歸降于朝歌。 各方異動被全部鏟除,大商迎來了最繁榮的鼎盛時期。 12月的最后一天,下了一場大雪。 紛飛的白雪從天空中落下,白白的一層蓋在了朝歌的道路,屋頂,其中以高高的南單之臺積下的雪最厚最多。 這些如同柳絮一般的雪花如玉一樣純,飄飄灑灑之后壓在了鹿臺上那一大片盛開的山茶花上。 紅色的山茶被這純白雪的點綴著,紅與白,成了鹿臺上最鮮明的兩個顏色。 付臻紅站在山茶花海的中央,白白的霜雪落在他的發絲上,落在他的紅衣上,仿佛將他整個人與這雪景融成了一片。 三年的時間很長。 三年的時間也很短…… 短到昨夜這鹿臺之上都還是一片金色的秋,今日就已經堆滿了皚皚的雪。 付臻紅看著這一地的白雪,他知道自己該離開了。 三年前,他本來打算攻略完帝辛就順應這世界的天命的修正而消失,剩下的15%的攻略完成度來源于鴻鈞。因為帝辛,他放棄了一直以來對于完美攻略的要求。 卻沒想到在兩年前,于夢中與鴻鈞再次相見之后,意外獲得了這個世界攻略進度完全已滿的提示。付臻紅剛開始還有些疑惑,直到他從弱雞系統那里,得知了鴻鈞將那心魔與自身徹底的融合了。 鴻鈞是天道之主,他凌駕于眾生之上。 作為這世界的天地共主,他比誰都清楚付臻紅的本性,也知道付臻紅最終會離開。 而這離開,不是單純的生死輪回,而是永不相見。理智如鴻鈞,最后卻也選擇了將心魔融合。既然永遠也不能再見到,那便保留著最完整的回憶。 這些雖然只是付臻紅的猜測,不過倒也八九不離十。 在知道攻略進度已經完成了100%后,付臻紅的心里并沒有多少波瀾,從他在牧野之戰選擇帝辛之后,對于其他人就不會再去關注。 而兩年前,他在這世界的好感度已滿,攻略完成的他本該離開,但是他還是選擇留了下來。帝辛為復活他等了三個月,三年的陪伴光陰他又怎么可能會拒絕。 只不過,也僅僅只能是三年了。 他不可能永遠待在這里… 三年已是極限。 聽到身后這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付臻紅并未回頭,他知道來得人是誰,也知道來人明白三年多的陪伴即將結束。 “妲己?!笔煜さ穆曇粼谒纳砗箜懫?。在這一聲落下之后,付臻紅的后背貼上了一個寬厚溫暖的胸膛。 付臻紅放松身體,任由自己靠著身后的帝辛。 “冷嗎?”帝辛問他。 “不冷?!备墩榧t輕聲回道。 帝辛沒有再說話,只是收攏了手臂,將付臻紅整個人抱得更緊了,以這種方式感受著付臻紅。 他身上熾熱的溫度吹散了冬日的寒冷。 付臻紅感覺到了溫暖,那是一種從深入到他骨髓里的暖意。 帝辛將頭埋在了付臻紅的肩側,鼻尖深嗅著獨屬于付臻紅的體香,“真想時間永遠定格在今日?!?/br> 這句話,他說得認真而又緩慢,一字一句,無比清晰的傳遞到了付臻紅的耳膜里。 但時間永遠也不會為誰停留,這一點,無論是付臻紅,還是帝辛,都懂。 付臻紅沒有說話,只是回握住了帝辛環抱住自己的手,無聲的捏了捏帝辛的手指,就如同他們初見沒多久的那個時候,在回朝歌的那個帳篷里他對帝辛做的小動作。 帝辛輕輕嘆息了一聲,緩緩說道:“我帝辛一生榮耀,從不信奉神明,但是此刻卻也不得不羨慕神所擁有的力量?!?/br> 他低沉磁性的嗓音里有眷念,有溫柔,有不甘,還有更多復雜的情愫:“妲己,若是能永遠留住你,我甘愿做神的仆從?!?/br> 付臻紅搖了搖頭,轉過身用手堵住了帝辛的嘴唇,“神不是無所不能?!彼﹃坌恋拇桨?,直視著帝辛的眼睛,無比認真的說道:“帝辛,在我心里,你已經遠超神明?!?/br> 帝辛笑了,或許是因為付臻紅這句話的安撫,又或許是心中想到了其他,他沒有再說話,只是動作輕柔的撫去了落在付臻紅發絲上的雪,然后輕輕吻了一下付臻紅的額頭,重新將付臻紅整個人緊緊抱在了懷里。 付臻紅也輕輕笑了,將頭埋在帝辛這寬厚的胸膛,以行動回應了帝辛的擁抱。 枝丫上盛開的紅色山茶花被白雪壓得掉落了在了地上,一片又一片,緩緩飄落。在摘星樓里這滿是山茶花香的鹿臺之上,帝辛與付臻紅就這么靜靜相擁。 雪下得越來越大,掉落的山茶花也越來越多。 當這些火紅明艷的山茶花瓣落滿了一地后,付臻紅也消散在了帝辛的懷抱之中。 來年的春天,萬物復蘇,只是這份初春的美麗光景,他心愛的妲己無法在同他一起看了。 一個人看,景色再美,也只不過是徒增傷感。 帝辛垂下眼眸,看著自己空掉的掌心,低低的笑了起來。 這笑容里有苦澀,有傷感,卻沒有遺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