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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臻紅握著這把純白的長劍一步步走向愣在原地的伯邑考,然后當著他的面抽出了劍。 銀色的劍刃上散發著凜冽的寒光,月光從窗外漫灑進來,照在了劍刃上,也反射出了付臻紅和伯邑考的面容。 付臻紅并未在伯邑考的眼中看到恐懼或者是驚慌。他握著劍柄,用鋒利的劍端輕輕挑起了伯邑考的下巴,語氣低緩到有一種難得的溫柔來:“你就不怕我所謂的禮物就是殺了你?” 伯邑考看也沒看這抵著自己的劍端,反而是反問了付臻紅一句:“你會殺了我嗎?” 付臻紅沒說話。 伯邑考第一次鍥而不舍的問著:“你會殺了我嗎?你…想我死嗎?”他重復了兩遍,固執得等著一個答案。而這答案不僅僅是關乎性命的生死,還摻雜了另一種情緒。 付臻紅依舊沒有說話。 伯邑考的眼里浮現出了連他自己都未曾發現的緊張。 一秒……兩秒……三秒……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伯邑考自嘲似得笑了笑,不再打算繼續等待一個回答時,付臻紅挑了挑眉,不冷不熱的說道:“我不會殺你,但是……” 他的話音一轉,“我會放你一點血?!痹捖?,還沒等伯邑考反應過來,付臻紅的手一動,鋒銳的劍端就劃破了伯邑考的脖頸。 猩紅的血液從傷口處流了出來,而奇怪得是這些血液就像是被劍刃吸住了一般,全部都滑落到了劍刃上,沒有一滴落下其他地方。 伯邑考下意識抬手捂住被劃破的脖頸皮膚,然而掌心處所觸及到的是一片平整無傷的皮膚,也沒有感覺到任何血液的濕潤和粘稠。 伯邑考攤開手掌一看,什么也沒有,余光瞟到劍刃上倒映出的他的脖頸上不見一絲傷痕。 他驚訝的看向付臻紅,不明白付臻紅這么做的原因。付臻紅也沒有打算解釋,就這么把劍刃放回進了劍鞘里。 “伯邑考,我最后在問你一次,你是執意離開,還是留下來為我彈琴?” 伯邑考半闔下眼簾,久久沒有作聲。 他知道這是蘇妲己給他最后選擇的機會,也知道如果他真得選擇留下來,就意味著他與蘇妲己的關系將永遠糾纏不休。 因為留下彈琴,明面上彈得是雅弦琴,但暗地里卻是旖旎夢。 來朝歌的路上,那位容貌英俊的大能之人告誡他,說他命有一劫,伯邑考無法得知這個劫難是不是與他現在這個選擇的當口有關,但此刻,伯邑考的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趁他還全然理智的時候,遠離這朵嬌艷食人的富貴花。 “微臣告辭?!辈乜碱h首作揖,末了,就直接離開了。 付臻紅并沒有覺得意外,他看了一眼伯邑考頭也不回的背影,將手中的長劍輕輕一轉,長劍瞬間就變回成了最開始的綢帶,只不過顏色卻不再是如雪一般的純白色,而是像鮮血那樣猩紅。 將這紅色的綢帶纏在了手腕上,付臻紅坐在木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 清香的茶味從茶水里飄散出來,白色的煙霧縈繞在空氣中,在月光和燭光的氤氳下多了一分朦朧的美。 付臻紅并沒有立刻去喝這熱茶,而是等了兩分鐘后才開始一口一口的慢慢喝著。 就在他喝到還剩下五分滿的時候,翠鳶走到了門外,“主子?!边@小丫頭喊了一聲。 “進來?!备墩榧t放下了茶杯。 翠鳶走了進來,對著付臻紅鞠了一躬后,說道:“主子,大王已經下令將伯邑考關進了大牢?!?/br> 第47章 “主子,大王已經下令將伯邑考關進了大牢?!?/br> “什么時候?”付臻紅嘴上問著,心中卻是比誰都清楚。 翠鳶回道:“就在伯邑考離開這里之后?!?/br> 離開這里之后? 這么看來,帝辛那邊應該是根據伯邑考進來的時間推斷出了這位西伯侯之子并未彈琴。 付臻紅點了點頭,對翠鳶說道:“你下去吧?!?/br> 翠鳶聞言,卻沒有像往常那般立刻就退出付臻紅的房間,她站在原地,嘴唇微微翕動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著如何開口。 翠鳶的性格較為直爽,再加上平時付臻紅并不會去刻意要求她必須要遵循等級侍奉,所以通常情況下,只要是不過分敏感的話題,翠鳶都是心里想著什么,便也會直接說出來。 很少會有現在這般支支吾吾的時候。 付臻紅見翠鳶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抬了抬眼皮,淡淡的問了一句:“還有何事?你直說便是?!?/br> 翠鳶雙手都緊張的握成了拳頭,她深吸了一口氣,大著膽子問出了口:“主子你……喜歡過伯邑考嗎?” 付臻紅有些意外,沒想到翠鳶會問這個。 “誰讓你來問這個的?”付臻紅看向這在他的眼神下紅起耳根的小丫頭,第一反應是有人在背后讓翠鳶代話。 而這個人,除了帝辛,付臻紅暫時想不出還有誰更符合。但以帝辛的性格,付臻紅又認為他并不需要旁人來旁敲側擊。 翠鳶搖了搖頭,將頭垂得更低了,平時那清脆響亮的嗓音似乎也在這時變低了很多:“沒有誰讓奴婢來問,是奴婢自己想想知道的……”說到最后,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若不是付臻紅聽力靈敏,怕是都聽不到她究竟在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