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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弗雷德仿佛無法理解她為什么隱隱憤怒。 “那些只是螻蟻?!彼苫蟮恼f。 “那是生命?!?/br> 她知道,她和威爾弗雷德完全無法溝通,在最基礎的自我認知上就有了偏差。 天龍人從來不認為除了那十九個家族以外的人是和自己同樣的存在。 他們的同理心和感情只給予同族。 至于他族,難道不是生來就為了取悅他們而產生價值的嗎? 這片島上被整裝的海軍滿滿占據,只有他們的所在被空出一大片空地,正中央是坐在豪奢椅子上的威爾弗雷德,兩旁站著海軍三大將(青雉眼神放空仿佛發呆,黃猿只差把“劃水”寫在臉上,只有赤犬,兢兢業業以可怖的氣勢守在一旁)。 在椅子的正對面,是半人高臨時搭建的處刑臺,上面支著根又長又圓的柱子。 四周圍著海軍中將,再向外望去,幾乎沒有立足之地,整座島嶼被完全包圍。 宛如死地。 “現在我已經來了,”戴西西直視他,“放了那孩子吧?!?/br> 在她的右側,一名棕發的小女孩被綁在木架上,汗水順著頭發大滴大滴落下,虛弱的垂著頭喘息。 威爾弗雷德露出一個得意的笑。 “我就知道,誰都可以,隨便用誰來威脅你,你一定會自投羅網……多蘿茜婭,你的弱點真是太明顯了?!?/br> “……” 戴西西面無表情,既不想回答他,也不想對沒有阻止——或者說阻止也沒用的海軍——說什么。 她知道,以海軍的智商和品性通常做不出這種事,果然是威爾弗雷德,說不定他還在瑪麗喬亞炫耀這個主意,得到天龍人們紛紛叫好。 用一個小孩子做人質,還把這件事明目張膽刊登在報紙頭版頭條,生怕看不到一樣字體加黑加粗——哪怕專門澄清人質是惡質殺人罪犯、按照判決再過兩天就應被處以絞刑,并重點強調,這孩子是為天龍人大人們做出輕微貢獻而付出生命的…… 但無論如何,這種做法難道不是在給世界政府和天龍人丟臉抹黑嗎? 處刑艾斯時,戰國還能理直氣壯說什么“取下你的人頭具有重大的意義,即使演變成與白胡子的全面戰爭也在所不惜”而要斷絕世界級重犯海賊王哥爾·D·羅杰的血脈。 到了戴西西這兒,完全就是天龍人內部斗爭,頂多給她加上一個放走推進城的海賊和革命軍的罪名。 為了這種事情動用十萬精銳十六中將屠魔令加三大將,盡管是為了維護天龍人的面子,但戴西西猜,戰國還是會覺得與自己的正義相違背——天龍人的面子說重要也不是特別重要,前陣子路飛才在香波地島揍天龍人,也就提高了一下懸賞金,讓黃猿和大熊撐個場子,沒看見哪個海軍對他窮追不舍。 因此頂上之戰時,戰國能強硬的指揮作戰,因為他認為自己的做法是正確的,他是在維護正義。 這沒什么,每個人的立場和看待事物的方向不一樣。 但這次處刑地選在荒島而非海軍總部馬林梵多,大概是戰國也知道用人質威脅這招很丟臉,在馬林梵多處決她就是丟臉的N次方。 拗不過天龍人全體要求大張旗鼓張揚夸張的弄死她,處刑的細節還是能控制一下丟臉程度的。 雖然都很丟臉就是了。 天龍人的話倒沒什么,他們不要臉的事多了去了,不差這一兩件。 這么一想……世界政府至少還扯了層“女孩是死刑犯為高貴的天龍人活用生命是理所應當”的遮羞布。 望著戴西西沒什么表情的臉,威爾弗雷德自滿的仰起下巴。 “這種罪犯、早該處死的賤民,你明知是死路也要搭上自己的命……就為了讓她多活上毫無異議的、卑微低賤的兩天,噗……多蘿茜婭,你還真是愚蠢得一如既往?!?/br> 他拉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 “想救她?那就跪下來求我吧,這樣我就放了她?!?/br> 戴西西平靜的看向他。 下一刻,她如離弓之弦猛地上沖,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向他攻去,風聲在一瞬緊繃,她于千鈞一發之際險險避開黃猿的拳風,劈手奪過威爾弗雷德腰間裝飾用的小刀,正正向他脖頸劃去—— 威爾弗雷德不慌不躲,冷笑的看著她。 下一秒,她的后腦勺被抓住下摁,重重砸在地面上。 赤犬guntang的手掌牢牢固定她的軀干頭顱,宛如千斤重的力道壓制她動彈不得,小刀脫手掉落。 威爾弗雷德拍了拍手。 “哇……這可是我第一次自上往下的看你啊,真是新鮮的角度?!?/br> 他蹲下來,胖胖的肚子擋住戴西西頭頂大部分陽光,抓起她的手指,緩慢向手背擠壓,似乎在嘗試能不能齊齊掰斷。 “你知道嗎,多蘿茜婭……”他不高興的說,“德克斯特家的人,無名指的第一個小指節都長得一模一樣,香波地島——你居然還拿錢給我!——我就認出你了。但你已經不是德克斯特家的繼承人了,背叛了天龍人榮耀的你……也不配和我們有同樣的身體印記?!?/br> 戴西西睜大眼睛,視網膜中印出威爾弗雷德與曾經撕裂蝴蝶翅膀般同樣興奮殘酷的笑臉。 過了一會,預想中的斷裂聲并沒有響起。 這輩子沒拿過比鞭子更重的天龍人費力的向上掰她的手指,汗水都快滲出來,柔弱的顫巍巍深呼吸、用力、深呼吸、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