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山寒[種田] 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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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完了,李青宏頓時茅廁也不臭了,道:“你們去范陽城賣東西的事情,李青勇跟我說了八百回,一開始我也跟著他一般氣血上涌,不能入睡,后來次數多了,也就木了,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他?!?/br> 眼睜睜看著一袋子石頭換來這么多金銀,任誰都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李青文道:“二哥,這次回去,你的耳朵怕是也得不了空閑,他挖出來的珍珠也拿來讓我一并賣了……” 而且,這次賣的錢,可是他自己的。 李青宏也笑了。 說笑也是抽空,他們還得上車,接著走。 趕車的老張知道他們兄弟都是爽快人,話比一開始多了,道:“你們把這些信給胡同里的車夫,只需掏點銅板,他們兩天之內保準都給你送到各家各戶,還需費這個勁一個個的地方跑?!?/br> 大家都是過日子的人,細賬算的很清楚,馬夫送信只賺個跑腿的錢,遠近不同,一封信是幾個銅板到幾十個銅板不一,他們這一堆,二三兩銀子足夠送完。 但李青文他們整日雇傭車馬、在外頭吃住,全跑完,沒有個四兩多銀子下不來,還要受奔波之苦,怎么看都劃不來。 按理說,他們哥仨照看自己的生意,老張應緘口不提這個,只是看他們兄弟實在節儉,出門不是帶干糧就是吃面,睡的是能將就就將就,他才忍不住開了這個口。 “謝謝老哥提點?!崩钋嗪陝偤韧晁?,抹了抹嘴巴,道:“老哥不知道,這些信都是幾千里外的人送到我們手上的,他們不容易,我們也不容易,親自送到人手上,才能安心啊?!?/br> 省錢省力的法子他們也知道,但終究還是想更穩妥些。 “這路不白跑?!崩钋嗳鹨残Φ溃骸拔叶茉诰┏亲x書幾年,都沒走出幾里地開外,我們仨剛來,就轉了上百里,瞅外頭這些花花綠綠的,眼睛都不好使了?!?/br> 是的,周從信那日帶他們去的廟市,李青卓都沒聽說過,他在京城這些年,去的最遠的地方就是他恩師家里。 林唯盛家距紫藤巷子不遠,約莫幾里地,李青卓一大早挑著年禮去林家,禮品大都是在邊城就準備好的,松子和榛子以及干蘑菇、臘rou和各種藥材。 沒有任何意外的,他被留下用飯,待到天色晚了,才給放回來。林唯盛松口的這么痛快,還是因為知道李家有人從邊城來看他,想讓弟子多和家里人團聚。 當然,回去的路上,李青卓的肩上又是沉甸甸的,是師娘和師姐倆人一起裝的回禮,一邊揮手道別,一邊笑,這么多弟子,還是頭一次挑著擔子送節禮的。 從林家往回走時,天將將擦黑,李青卓經過一個窄小的胡同時,突然被一個人撞了一下。 他只退了幾步,對方卻跌倒在地,那人坐在地上一時沒起來,李青卓看她身上的血跡,愣了一下。 被撞倒的是個女人,鬢發凌亂,衣衫不整,她倉皇的看著四周,一臉驚恐的抓住李青卓,“求求你,救救我!” 就在李青卓被陌生女子求助時,李青文他們手里就只剩下了兩封信,這兩封信有點棘手,一封是收信的人搬家,另外一封是送到了地方,對方說不認識送信的人,讓他們從哪里拿到的,就送回哪里。 然后,李青瑞和老張打聽搬家的去哪里了,李青文和李青宏守在不認識送信人的那家門口。 “這家人和送信的人是親兄弟,只是不想收?!崩钋嗪陝倖柾昱赃呝u魚的大姐,回來說道。 寫信的是邊城的流犯,失手殺了人,被朝廷定罪,家人自覺蒙羞,從南方搬回了京城老家,就是想跟他一刀兩斷,并不愿意收這封信。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即便案子發生在南方,這事還是傳到了京城,街坊鄰居都知道,一打聽便清楚了。 李青文有些發愁,流犯犯錯,朝廷已經給了刑罰,他不予置評,要做的事情就是把信送到,對方不愿意收,這可有點難辦。 正等著,一只小臟手抓在李青文的衣角處,李青文低頭,看到一個不如他大腿高的小孩子,穿著布衣布褂,小臉蛋被風吹的通紅,正仰著小腦袋看他。 “哥哥,我餓……”小孩子可憐巴巴的看著他。 李青文愣了一下,把袋子里的高粱餅子掏出來,“咋自己一個人,你家里人在哪?” 這小孩子穿的普通,身上卻很干凈,不像是乞丐,那就應該是一般人家的娃娃,但身邊卻沒有其他人。 小孩子餓極了,一口接著一口的吞咽著糙餅子,李青文怕他噎到,趕緊把他手邊的另外一半給掰下來。 小孩吃的正歡,并沒有察覺到手里的餅子只剩下一半,待吃完了,抿著嘴巴,濕漉漉的眼睛看著李青文。 李青文這次一小塊一小塊的喂他,吃完,哄他去旁邊,找人問這是誰家的孩子。 可是,問了一圈,周遭的人都說沒見過。 第131章 大通鋪里, 呼嚕聲震天響,一開始進來時,李青文被臭腳丫子熏的想吐, 聞多了,也就習慣了, 所以他進門就不想出去,要不回來還得遭二遍罪。 吃飽的小孩子趴在他的胸口,手腳并用的扒住李青文,軟軟的身子如同一團糯米。 這孩子他們問了一圈也不知道是誰家的, 李青宏去了衙門, 衙門只說可以貼告示,但并不想留小孩子,這個小家伙一直拽著李青文的衣服,最后,不得已只能把他帶回客棧,并在衙門里留下了紫藤巷子的住所。 天快要黑下來的時候, 他們守著的那家后門開了, 那家仆從看看左右沒人,立刻拿走了那封信, 并且告訴他們, 以后不要來了,下次接到信, 老爺一定會直接當著面燒掉。 他們家這樣, 李青文也不指望有回信,李青瑞那邊也打探到了新家的住處, 竟然離紫藤巷子不遠,回去的時候順路帶去便行了。 棘手的兩封信算是解決了, 但他們又撿到了一個小孩子…… 就在他們為這個娃娃發愁的時候,一隊人馬追到了胡同,攔住李青卓,詢問有沒有看到一個受傷的漂亮女人。 李青卓搖頭,十多個火把在胡同內巡視兩邊,那些人打量他片刻后,立刻上馬繼續追。 黑云蔽月,冷風鬼號。 李青卓看不真切前方,沒過多久,身后和前方同時傳來了馬蹄聲,他皺了皺眉,躲進了陰影中。 天已經黑了,胡同外面這一處被火把照的通紅,附近人家被這動靜驚動,不敢探頭看,連忙關緊了門窗。 天黑后,能在外頭這般縱馬的,都是百姓決招惹不了的。 前頭的人馬正是剛才盤問李青文的那一隊,其中一人下馬,跪拜:“大人,屬下失職,尚未尋到那女人?!?/br> 后頭的只有兩騎,其中一人怒道:“還不速速通報各個城門,明日嚴查出城的人,我就不信,一個大活人還能插翅飛了!” “遵命!”應了一聲,這隊人立刻調轉馬頭。 起風了,打著旋的風從衣擺底下鉆進去,看著路上猶亮著的一支火把,李青卓的背后一片冰涼。 突然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來,“你還要躲到甚么時候?” 李青卓抓緊了擔子,一步步的從樹影后走了出來。 高大的男人站在火把光亮之外,看不清面目,一雙眼睛銳利如刀。 寶劍出鞘的聲音刺破冷風,李青卓想都沒想就向旁邊躲去,帶著擔子一起。 暗處的男人笑了一聲,“書院里那些武夫教的三腳貓功夫,還敢拿出來丟人現眼,不自量力!” 李青卓還沒來得及動,前頭的筐子就已經被劈成了兩半,男人“嘖”了一聲,沒看清楚他做了什么,匍匐在胡同高墻上的黑影被砸中,吃痛“噗通”落地。 另外一個人立刻飛奔進去捉人,李青卓抓住了擔子,還沒動作,肩頭猛的被人按住,身子被重重的摜在墻上,這一下,疼的他眼前一黑。 “私助朝廷要犯,該當何罪?” 冰冷的氣息吹在臉上,刺痛了臉,李青卓偏過頭,喘了兩下,“我只知道她是個有孕在身的女人,再不救治便會一尸兩命?!?/br> 耳邊傳來一陣輕笑,“她是不是還告訴你,她原本是良家女,家道落敗,落入青樓做清倌,被強抬進了府,舍了命才逃出來的,是嗎?” 李青卓呼吸頓了一下。 “李青卓!”男人狠狠的握住他左臂的舊傷處,“你還要被女人戲耍多少次才會長記性?” 被流匪刺傷的手臂還沒痊愈,李青卓額角疼出一片虛汗,眼看著女人被捉,并且被打暈,壓下被男人喊出名字的驚詫,咬著牙問道:“她犯了什么罪?緝捕文書在哪里?” 男人嗤笑一聲,湊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青卓身子猛的一僵。 天黑透了,風越刮越大,卷起樹葉吹在窗戶紙上,“砰砰”作響,一下一下,砸的人心里發慌。 方氏坐臥不安,兩盞油燈都點著了,燃了許久,不見李青卓回來,就算住在客棧,他晚上也會特意回家交代關好門窗的。 就在她準備和兒子一起出門尋人的時候,大門口處突然有了響動,方氏一驚,立刻出去察看。 “嫂子,是我?!崩钋嘧繎K白著臉,站在門口處,沒有進去,“路上耽擱了一會兒,回來晚了,我跟大郎和二郎歇一晚上?!?/br> 并沒有聽出他聲音中的異樣,方氏安心的關好了門窗,躺了回去。 那廂,李青文等人睡了一覺,醒來后帶著迷迷糊糊的小孩子坐上了馬車,把最后一封信給送去,給老張多塞了一把銅板。 還有三天就要過年了,在年根讓他辛苦了這一趟,實在是不容易。 老張給了他們一袋子黑面,說是新玩意,吃著可香。 李青文就接了過去,他最喜歡嘗試新的東西了。 把他們終于給盼回來了,但卻帶了個孩子,方氏大驚,聽說跟家人走失了,而且還不記得家在哪里,心疼的不得了,趕緊去后頭給他煮粥。 小孩子一直拉著李青文,絆絆拉拉的差點摔倒,李青文只好把他抱起來。 所有人都在小院子這里,連行囊也都背回來了,堆放在桌子和凳子上面,李青文問道:“咋,客棧那邊退了?” 李青順老實的點頭,“青卓說,從今天開始都住在這里,我們擠一擠能著的開?!?/br> 李青文愣了一下,他們原本并不是這么打算的,二哥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了? 他這一尋思,便看到李青卓臉色不太對,問道:“二哥,你身上是不是不得勁?” 好似并沒有聽到他說的話,李青卓突然道:“仔兒,大哥,你們帶著嫂子現在就出城?!?/br> 這下所有人都呆了,還有三天就是除夕,咋就這么急? 李青文直覺好像發生了什么事情,立刻道:“二哥你跟們一起走!” 李青卓沒有立刻點頭,而是讓他們現在就收拾東西,他要去一趟林家。 眾人心里一陣亂抖,不再多問,趕緊捆包裹。 看李青卓這般,李青文硬要跟他一起去,李青瑞也追了出去,哥三個才出大門,門外兩桿長矛橫在了中間,兩身著禁衛軍衣袍的士兵攔住了他們去路。 李青文愣了一下,青瑞緊皺眉頭,將倆弟弟護在伸后。 但那兩個官兵并沒有進門,或者抓捕他們,依舊站在門外。 原本昨天和今年早上還不在,他還以為躲過了一劫…… 李青卓面上沒什么神情,拉著李青瑞和李青文的手回到屋里,其他人也知道了門外有官兵把守,嚇的夠嗆,“是不是我們送的書信出了甚么事,咋、咋還招來了官兵?” “難道是我們賣了啥不該賣的……”屋里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一個個都慌了,俱是一副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 賣、賣了恁多銀子,他們心里頭一直不安,看、看看這回,官兵竟然都來了! 方氏也是一臉土色,緊緊的抱著了懷里的包裹,李青卓剛才突然說要動身時,她胸口就亂跳不止,沒想到真的出事了。 “別擔心?!崩钋嘧靠粗忸^,平靜的道:“他們是沖著我來的,只要不出這個門,就甚事沒有?!?/br> “這、這、這是咋回事?”眾人急了,“青卓,你是碰到了甚么麻煩,不會要命吧?” “昨日路上碰到一個受傷的人,幫了一把?!崩钋嘧康溃骸澳侨撕孟袷枪俑侥玫娜朔?,我被懷疑與人犯勾結,被審訊清楚之前,不能離開這里半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