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山寒[種田] 第4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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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山和時常來李家,李青文并不陌生,喊道:“二舅?!?/br> 陳山和看著李青文,臉上的笑容更甚,“你娘往家里捎信,我早就想過來瞧瞧我們小外甥!” 李青文剛要開口說話,陳山和上前,雙手插在他的腋下,將他托起來,道:“嘿,真是長大了,從前二舅輕松能把你舉過頭頂?!?/br> 說著,還是用力上下悠了好幾下。 李青文愣了一下,身體變得筆直僵硬,他都這個歲數了,舉高高這事一時有些無法適應。 就在這個時候,李正亮沖過來,撲在陳山和的腿上,“舅姥爺舉我!” 小家伙像是猴子一般從他舅姥爺背后往上爬,怕掉下去摔到,陳山和趕緊放下李青文,把李正亮從后頭拉到自己的脖子上。 騎在舅老爺的脖子上,李正亮抬手就夠房頂,樂的嘎嘎叫。 東屋有客人,陳氏把二哥讓到西屋。 陳山和坐在炕上了,李正亮還不想下去,李青風道:“可別尿在你舅姥爺身上?!?/br> “我又不是傻子!”李正亮氣喘吁吁的道。 李青風轉頭跟李青文道:“仔兒,侄子罵你傻子?!?/br> 李青文:“小四哥,我好像沒聽到他罵我……” “你都忘記了?”李青風一臉幸災樂禍的道:“你從前在二舅身上撒了不知道多少泡尿……” 李青文:“……” 陳山和聽他們哥倆說話,哈哈大笑,道:“童子尿是好東西哩,一般人淋不到?!?/br> 李青文頭一次覺得記不得事情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你們咋都沒下地?”陳山和問道:“地都種完了?” “種完了,今年人多,還有幫手?!标愂险f道,“二哥,家里頭咋樣?” “中,還那樣?!标惿胶托χf道,“去年的稻子和麥子下來了,原本想早點給你們送點來,結果一直有事,拖到現在?!?/br> “二哥,我家現在不缺糧食了?!标愂现鴮嵱袔追中奶?,“再說誰舍得吃稻米,賣了劃算,大老遠你還費勁推過來……” “你們這邊不是不種這玩意嘛?!标惿胶托呛堑牡溃骸巴馍麄冋f稻米好吃,我這個舅舅拿不出太多來,讓他們吃幾頓也能行?!?/br> 沒看到李青卓,陳山和以為他還在縣城學醫,問了一嘴才知道去京城讀書,高興的不得了,怪陳氏不給家里捎信,他們這些舅舅來送送外甥也好。 西屋這邊動靜恁多,東屋的人知道李家來客人了,說完話就起身告辭,李茂賢出去送人,陳氏和陳山和去東屋。 李正亮被他爹抱下來,噘著嘴巴,卻不愿意離開。 他正是好動的年紀,坐在陳山和身邊抓著那蒲扇大的手玩,“舅姥爺,你這手咋都爛了?” 他這一聲,屋里頭的人都看向陳山和的手。 “沒啥,干活磨破了……”陳山和縮著肩膀想用袖子擋,陳氏手快的把他袖子拽住,擰著腕子,就看到手心一一片紅爛。 “二哥,這是咋弄的?”陳氏皺著眉,喊姜氏去拿藥膏。 “沒啥事,不動它很快就好了?!标惿胶筒灰詾槿坏恼f道,“咱們莊戶人,這點傷叫啥?!?/br> “這不是干活磨出來的,看著像是燙的……”陳氏才不想被他糊弄過去,追問道:“做啥弄的?” 姜氏拿過藥膏遞給陳氏,李青文抓著陳山和的手,陳氏往上涂藥膏。 “不值得一提的小傷,還浪費藥?!标惿胶蛽u頭道。 李茂賢送完客人回來就看到陳山和手上的傷,問道:“二哥,弄啥燙成這樣?” 李茂賢開口問,陳山和就沒法像糊弄meimei那般,只好實話道:“燒磚的時候不小心燙著了,沒事?!?/br> “燒磚?!”陳氏喜道:“定新學會燒磚,在村里開窯了?” 陳定新是陳山和的獨生子,李青文的表哥。 陳山和苦笑,“哪有,燒壞了幾十窯,沒成一塊……” 陳氏一愣,急問道:“定新去學五六年了吧,剛上手可能沒啥經驗,可以請他師傅長長眼,啥東西做多了就好了?!?/br> “那個老匹夫才不是啥師傅,是個老騙子!”陳山和難得張口罵人,“他收了幾十個徒弟啊,長的給他干了七八年,短的也有兩三年,沒一個學會的。我早就跟老大說,不能埋頭猛干,得多長點心眼,那人看上去就是個心思不正的,一年收恁多回節禮,我活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張嘴給徒弟要東西的??!” 聽說侄子被騙,陳氏愣住了。 前些年,聽說北面有人教燒磚,陳定新一心想學門手藝,背著鋪蓋卷就去了,這些年累沒少受,家也沒咋回,媳婦孩子提到就抹眼淚。 陳氏聽侄媳婦哭,還勸她,熬幾年,等侄子把手藝學到手,到時候就在家門口開窯燒磚,再也不跑遠了。 做夢都沒想到,這么多年都白干了! 李茂賢皺眉道:“報官了嗎?” “報官也沒用?!标惿胶蜌獾溃骸澳侨藨T會找茬,他當初收徒的時候說的好聽,得他心意的徒弟才會傳授所有的手藝,這些傻小子們一聽這話,玩命給他干活。一車車的磚燒好了拉走,錢都他揣著,對這些徒弟卻橫挑鼻子豎挑眼,誰他都能說出一堆毛病來,我看他分明從一開始就不想把真本領教人!” 李青文聽著也揪心,這種口頭拜師學藝的,沒有立契,即便那人做了這等喪良心的事,鬧到官府也沒法,因為他沒有強迫,都是這些徒弟自愿的。 兒子白給那個老東西干了這么多年,還搭進去不少節禮,陳山和一尋思這事,就恨不得拿刀把那人給捅了,但是回頭看看一家子老少,他還得強打精神。 見到meimei,打開話匣,他忍不住吐苦水,“這事說起來也怪我,我從小就跟老大說,讓他干啥都別怕吃苦,干啥都用心,他是真的聽進去了,在那個老東西那里受了恁多刁難回來都不說一句,要不是跟他一起學手藝的柳家小子上門說這些,我都不知道……” 這事陳山和在心里憋很久了,猛的一口氣說出來,鼻子酸的不行。 陳氏咬牙罵道:“那個老畜生,真是懷到頭頂長瘡腳底流膿!” 見陳氏捂著胸口大喘氣,陳山和不再說了,“也沒啥,就當摔個跟頭,爬起來就行了,事情都過去了,你也別生氣了?!?/br> 屋里一下安靜下來,大家都在平復心情,李青文開口道:“二舅,那你這手……” “你表哥和同他一起干活的柳大廣不死心,在村子后頭挖了個窯,想要試著燒出磚來,我去幫個忙,不小心就……”陳山和摸了摸李青文的頭,臉上硬生生擠出一絲笑來,“小仔兒以后可要機靈些,別被那些狗東西給騙了?!?/br> 李青文知道這個時候不該再繼續說這事,否則二舅和娘都難受,忍了又忍,還是生生的憋住了,晚點時候跟爹商量一下再說吧。 李茂賢看他的臉一會兒一個神情,沒做聲,只讓陳氏去弄點菜,他陪陳山和好好喝兩杯。 放好桌子,李青瑞和李茂賢陪著陳山和坐在其中。 李青文出門,就看到他四哥拉著弓瞄著墻上的一塊木板,突然松手,帶著白色羽毛的箭扎木板上。 李青風小聲道:“仔兒,你聽二舅說了沒,那個老東西是哪個村子的?” “咋,小四哥,你要去給大表哥報仇?”李青文看他,“你可別沖動,不管是殺人還是傷人都是要吃官司的,為了那樣一個爛種不值當!” 李青風瞪著眼睛看他,半天不說話。 李青文以為他生氣了,講道理道:“不用動手也能給他教訓,把他招搖撞騙的事情說出去,他名聲毀了,別人也不會再上當。還有就是搶他的生意,表哥他們要是做出磚瓦來,他就不是咱們這一片獨門手藝,此消彼長……” “仔兒!”李青風突然開口打斷他,“你跟誰學的罵人的話,我咋沒聽過?” 李青文突然xiele一口氣,好久,才幽幽開口道:“洪州罵人的話,我聽蔣大哥他們說的……” “哦?!崩钋囡L渾然不在意的道:“你說的那些法子都太慢了,不解恨,最好讓他嘗嘗皮rou之苦?!?/br> “你可別亂來!”李青文有些緊張的道。 “我都不知道他在哪,還能做啥?!崩钋囡L道:“你別跟娘似的,動不動就怕這怕那!” 來自法制文明21世紀的李青文:“……” 對不住啊,小四哥,李青文心里頭默默的說,我做了十多年遵紀守法的學生,沒法理解你的所作所為。 中午,陳氏和姜氏做了好幾個菜,李青瑞和李茂賢陪陳山和喝酒,喝的三個人眼睛都紅了,陳氏把酒藏起來,說啥都不倒了,這樣三人才開始吃飯。 吃完飯,陳山和走路有點晃蕩,李青瑞把他扶到西屋炕上睡覺。 陳氏忍不住埋怨道:“知道二哥心里頭不得勁,你們還讓他喝那么多酒,喝悶酒傷身不知道?” “他想喝就喝吧?!崩蠲t道:“不喝憋在心里頭也不好過?!?/br> 李青瑞也有點頭暈,去廂房躺著了。 陳氏問李茂賢要不要歇一會兒,李茂賢搖頭,招呼道:“仔兒,你方才想跟你二舅說啥?” 李青文正在搬凳子,聽爹這么一問,愣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道:“我想問問二舅燒磚是咋燒壞的……” “你懂燒磚?”李茂賢問道。 “也不算很懂,只是瞧人燒過,不知道是不是一樣式的……”李青文說的有些猶疑。 旁邊的陳氏聽了,喜出望外,“仔兒,你要是知道,可得幫你大表哥一把,你二舅對咱家一直不薄,他們這次被騙的可是狠了?!?/br> “娘,這事我還拿不準?!崩钋辔牡溃骸拔遗赂苏f,結果最后還沒成,又害得他白歡喜一場?!?/br> “試試不會有錯的!”陳氏忙道:“反正他們都試過恁多次,再壞幾次也沒差啥?!?/br> 李茂群點頭,“仔兒,你把你知道的跟爹說說?!?/br> 李青文從前住的鎮子附近有個燒磚的土窯,不大,從前蓋都是平房,蓋房子就找窯匠在土窖里燒磚,找親戚朋友來幫忙,只需要給窯匠工錢和香煙啥的,比買磚便宜的多。 他爺爺就是老小孩,喜歡湊熱鬧,每次燒磚的時候都拉著他去,幾次就熟了,他爺爺幫著窯匠看著火,那窯匠爺爺還給李青文燒了個土豬…… 李青文知道燒青磚的所有步驟,但僅限知道,知道并不一定能做出來,所以他之前才沒有開口。 李青文就著重說了,自己知道的種種,并沒有講他曾經只動手玩過泥巴的事情。 他說的詳細,陳氏越聽越靠譜,一個勁的看李茂賢,讓他趕緊拿主意。 陳氏眼皮都快抽筋了,就要忍不住開口的時候,李茂賢道:“仔兒也好久沒去過他二舅家了,趁著沒走,去呆些日子吧,你也一起住幾天娘家?!?/br> 陳氏當即便眉開眼笑,“那我得趕緊去收拾東西!” “你現在收拾啥?”李茂賢道:“咋也得明天才能走,今天讓二哥多睡一會?!?/br> 陳氏一只腳都邁出去了,就聽李茂賢道:“陳山安的事情都別說漏嘴?!?/br> 本來陳山和現在心里就盛著事,要是聽說陳山安的事,定是還要難受。 等陳山和傍晚睡醒時,就知道meimei妹夫和幾個外甥都要去他家,樂道:“行,我讓你舅母頓頓煮大米飯?!?/br> “可別?!标愂馅s緊道:“二哥你不知道這些小子多能吃,能把你家米缸給啃掉底兒!” 這事說定后,陳山和也高興很多。 這一晚上說說笑笑,第二日,家里只留下李青瑞和姜氏,其余大大小小全部跟著陳山和去老牛灣。 李家的馬和騾子都被借出去種地,所以把高粱米和李正行放在架子車上,只能人推著。 陳山和不讓他們帶東西,只回去就好,陳氏哪能空手回娘家,家里有啥就拿啥。 從楊樹村到老牛灣,如果走大道,那會繞很遠,想要省力就炒近路,從溝底下走,陳山和來時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