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少了外人得圍觀, 兩人之間的氣氛顯得更加僵硬了。

    羅夜在邊漫不經心的整理易容，陸爺則端起了殘粥，也不喝，就在那里有搭沒搭的攪拌著。

    柳夕無奈的嘆了口氣，羅夜做為上司，自然不是她能說什么的。

    于是她的目光在略過羅夜后，落在了陸爺身上。

    你不想吃就不要吃了，我剛在食堂囑咐過, 等會兒他們會送餃子過來。柳夕看了眼他手中的粥碗，伸手將粥碗拿了過來。

    被攪拌的稀爛的白粥還帶著guntang的溫度，柳夕的手指沿著碗壁劃了半圈，奇怪道：之前誰在這里？

    我覺得你會知道。陸杰也不阻止她，任由柳夕拿走粥碗以后，整個身子往沙發上靠，用副漫不經心的模樣道：我們最近幾次碰面，你每次都將世界意識掛在嘴邊，我還以為你與她的關系十分親密。

    陸爺這話說的保守，事實上就是在暗指柳夕是七顏的馬仔。

    柳夕也面色不變道：七顏屬于半個上司，地府沒說話的時候，她這個世界的老大，但是如果她的意見與地府的意見相左，我們還是聽地府的。

    解釋完了，她還突然記起陸爺不知道七顏是誰，與是補充了句：七顏就是世界意識了。

    所以，剛才來這里的是七顏？ 羅夜突然皺眉道，她來這里干什么？

    陸爺自己都對七顏的行為感到困惑不解，跟何況他目前與地府之間的關系并不融洽，所以自然不會給羅夜解惑。

    所以他聳了聳肩，我我無辜群眾，怎么知道你們在想什么。

    說完，他就不知怎么想到心底那個聲音所說的雀占鳩巢。

    這讓他突然意識到了個問題，眾所周知，神權就是創造生命的力量。

    已知的擁有這種能力的只有世界核心，而核心并不擁有自我意識，所以不能稱之為神。

    沒有自我的世界，為什么會有世界意識的存在？！

    而且就柳夕對她的態度并不尊重，雖然嘴里說她是這個世界老大，但是聽上去更像是種頭銜或者調侃。

    那個女人來這里說了什么？羅夜不知為何十分在意七顏的到來，即使陸爺已經表現出了副不合作的態度，還是在連連追問著。

    從之前二人的對話看來，兩人之間應該存在著定的合作關系，難道是七顏自作主張的行為導致他產生自我意識這點，打亂了羅夜的計劃，而使得二人反目成仇了？

    七顏莫名其妙的試探則更讓人在意，加上心里莫名其妙出現的直覺，這讓原本感覺事情似乎已經明朗不少的陸爺，覺得事情越發的復雜起來。

    現在他知道外面有群怪物因為想要復活劉安，所以做出了許多如同安先生這樣的仿制品，就安先生的表現來看，這個實驗顯然是失敗的，這些擁有自我的仿制品們很多脫離了怪物們的控制。

    并且根據目前線索來看，所謂劉安的心臟，也就是自己同樣也是怪物們的實驗品。

    可能是因為之前的失敗經歷讓這群怪物警醒，在心臟同樣出現意識的時候，他們的反應不再是培養，而是銷毀并準備讓更加穩定的安先生占據。

    只是對這切無所知的安先生直接帶著心臟逃走，藏進了孤兒院，并且囚禁了找過來的徐慧敏，利用她的力量布置大陣。

    卻不想自己背叛了怪物，而院長同樣在徐慧敏的教唆下背叛了他，他被連同心臟起被地府捕獲，用未知的當時保留下自身后，原本存在于心臟中的部分應該已經完全被處理掉了。

    羅夜也是在哪個時候發現自己身體里不僅僅有部分劉安還有部分屬于陸杰的部分。

    于是才有了這個在心臟上復活陸杰以壓制劉安的計劃，卻由于七顏的行動，導致出現了嚴重的偏差。

    對于這些人、這些計劃者來說，自我的存在就像是鍋鮮湯中的老鼠屎樣刺眼。

    因為無論他們想要在自己身上達到何種目的，顯然自我的存在就是計劃的攔路虎，平白的給他們增加了未知的變素。

    無論是羅夜復活陸杰的計劃，還是怪物復活劉安的計劃，都不需要自我意識的存在，那么七顏是出于什么目的做出了讓自己獨自生活三年，這種可以加強自我意識的行為呢？

    她是希望我可以成為我自己？還是說，要通過讓心臟產生自我意識這個方法，得到什么？

    她特地告訴我我的體內有大量未知成分是在暗示什么，還是純粹的分散我的注意力？

    她之前說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應該知道什么？

    陸爺腦子里想了很多，但事實上過去的時間不多。

    他只是個普通人，也只擁有個普通的智商，跟何況，陸爺定身份本來就是個無所知、毫無所覺的棋子，倒是用不著想那么多虛頭巴腦的東西。

    想通后，陸爺面上突然變得坦然起來。

    也沒啥，就是對我說了句：你什么也不知道。就跑了。

    作者有話要說：　　社畜已經很努力了

    身體不好的社畜已經相當努力了

    盡全力保持日更身體不好的社畜已經非常努力了

    昨天我去做員工培訓了，今天又來醫院做復查

    可能明天還要去醫院，因為檢查完排隊預約

    淦

    第104章

    陸爺一副不知者無畏得模樣看著兩人, 柳夕瞄了一眼皺著眉一言不發的羅夜，決定將這次會面的主題拉回來。

    楊書航的直播已經將劉安復蘇的消息弄的世界皆知，接下來估計有很多牛鬼蛇神會來到這里

    陸爺一臉神奇的打斷她。

    等等？你這話的意思, 怎么聽著像是要找我幫忙？

    不，我們的意思是，其中可能會有對你不利的家伙, 你暫時還是在我們的保護之下比較安全。羅夜阻止了欲開口的柳夕, 開口說道。

    你大可不必為了關押我而尋找這么多理由，你們都知道我現在力量大失根本沒辦法反抗你們。陸爺嗤笑一聲，對我不利？劉安和陸杰都已經不存在我的體內, 它們有什么理由對我不利？

    只要你還活著一天，你身上就有可能殘留著那兩人的殘骸，就擁有著被攻擊的理由。羅夜面色不變的解釋道。

    陸爺轉頭看向他。

    那么，你們將我控制住, 也是因為這個理由嗎？

    羅夜搖了搖頭，我對之前對你所做之事感到抱歉，但是當時安先生的靈魂其實已經與這個身體里的意識糾纏在一起，事實上我們根本沒有成功掉安先生的意識，而是連同rou身一起直接將其全部銷毀了。

    陸爺不悅的皺起眉頭, 壓住了爆出粗口的欲望諷刺道。

    您這是在鄙視自己的智商還是在鄙視我的，說謊也要事先打個草稿吧？我現在可是活著好好的。

    但是銷毀沒有成功。羅夜仿佛沒有聽到陸爺的諷刺，繼續說道：進入湮滅大陣走了一遭的心臟，被湮滅的只有靈魂，rou身不僅完整無缺，甚至在失去靈魂的狀態下，還保持著最基本的活性。

    陸爺驚訝的瞪大眼睛，如果羅夜此時沒有欺騙自己, 那么當初地府發現了疑似劉安的自己時，第一反應確實如當初自己所想的那般，直接選擇了銷毀？

    你的意思是，你們當初是因為無法銷毀這個rou身，所以才選擇放入陸杰的意識，來壓制可能隨時會覺醒的劉安？

    羅夜點了點頭。

    不過這個計劃事實上并不是我提出來的，而是七顏提出來的。

    陸爺有聽到了一個讓人意外的名字。

    之前楊書航和沈眠分析情報時，沈眠就提到過之前羅夜分魂與七顏之間的對話。

    那副向著自己的模樣，讓人很難想象這個計劃的發起人會是七顏本人。

    如果事情的發起人就是七顏其人的話，為什么？她應該十分清楚不可以讓心臟產生自我意識，那么為什么要做這種培養自我意識的事情？

    她說自己無所求，但現在看來，她所求的可能比任何人都要大。又或者說，她所求的東西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陸爺不知道羅夜所說的話有多少可信度，所以他暫時放下了這件事情，而是問了一個兩人之間的問題。

    你告訴我這些是想說明什么？我的意識不是之前就誕生的，你們將他人意識放進來的行為，就可以得到原諒了嗎？

    羅夜詫異的看向他，我從來沒有想過找你尋求的原諒，因為我不覺得我做錯了什么。更何況當初將記憶放進去時，你根本沒有誕生，若真要在這里糾結這些，沒有那些記憶，你的意思也不可能紙用三年就成長到這種地步。

    而且靈魂這個東西，說白了也就是一團活化的靈子，在我眼里都只是能量而已。

    也包括你自己嗎？陸爺忍不住再次諷刺道。

    誰知羅夜點了點頭道：當然包括我自己，只要擁有了我目前的記憶，誰都可以是羅夜。

    事實上，羅夜不是名字，而是一種職稱。一旁的柳夕插話道：出了第一任羅夜是本人以外，之后地府的羅夜，只不過是在上一任羅夜死亡后，被注入了羅夜全部記憶的空白靈魂。

    陸爺有些難以置信的看向一臉坦然的羅夜，他的這種坦然是發自內心的，看不到任何勉強或者欺騙的成分，因為他確確實實的如此認為，也是如此行動的。

    而在最初的驚訝以后，陸爺突然有了一絲恍然。

    羅夜或者說地府可以制造出空白的靈魂，而后通過注入記憶的方式讓其變成自己想要的模樣，這算是一種，取巧式的創造生命。

    正因為它與創造生命這一命題掛上了勾，羅夜才會被稱呼為，竊取神權的男人吧。

    只是在陸爺的心里，他不認為此時坐在他面前的羅夜，還是那個最初認識劉安和陸杰的羅夜了。

    不知為何，當意識到這一點后，陸爺似乎沒有那么生氣了，他甚至有一些同情。

    同情這已經消失的初代羅夜，也同情這眼前這個當代羅夜。

    為什么這么做？你想要長生不老嗎？

    因為還有一些事情需要我去做，還沒有到需要我消失的時候。羅夜不欲多說，含糊的說了兩句便站起身來。

    總之，不管你的意見如何，這件事情就這么決定了。他背著手大步流星的向外走去。

    陸爺眉頭一皺就要起身與他理論，卻被柳夕攔了下來。

    冷靜冷靜，我們沒有惡意。

    你們都把我關在這里了，還叫沒有惡意？！那怎么才叫有惡意？！像當初發現我的時候那樣，直接處理掉我嗎？陸爺憤怒的推了柳夕一把，可以他現在只是個□□凡胎，不僅沒有推動柳夕，反而被反震力彈的手臂發麻。

    我們可以不限制你的人生自由，你想去哪里都可以。柳夕先安撫了他一句，緊接著又說出了他們的要求，只是你必須繼續在地府掛職。

    原本聽到上一句而臉色漸緩的陸爺又皺起眉頭。

    我為什么還要在地府掛職？我們現在的關系已經屬于勢同水火了吧？而且，我目前能力衰退，再當陰差那叫送命。

    我們并不需要你做什么，只不過因為當初三界條約里十分清楚的寫明了我們地府不可以管活人之事，若你不在地府掛職，遇到危險我們沒法救你。

    妖魔鬼怪不屬于活人吧？

    會找你麻煩的，可不止有各路妖魔鬼怪啊。柳夕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頭頂。

    陸爺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對方指的是天界，只是分裂以后失去了直播器的陸爺并不知道天界與劉安、陸杰之間的恩怨糾結。

    但說真的，他感覺不是很驚訝的模樣，畢竟之前他就因為直播間為何這么巧合得綁定了可能同樣屬于劉安碎片之一的楊書航，而對天界產生過懷疑。

    如今柳夕這句話，也就是實錘了這個猜測而已。

    所以，陸爺很快就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

    如果我都有危險的話，楊書航那邊豈不是更加危險，畢竟陸杰現在就躺在他手上的指套里。

    他那邊倒是不用擔心，有陸杰存在，反而沒有多少人敢去找他的麻煩，不過應該會有不少人對陸杰好奇而靠近他，畢竟，陸杰在道士中，也算是個開山立派的大人物了。

    作者有話要說：　　啊，趕出來了

    明天還要去醫院院

    第105章

    原來如此, 也就是說楊書航擁有著底牌。雖然這個底牌也是他危險的源頭，卻也在無形中給他拉來了一個強大的助力。

    那么方辰景背后的協會，會是這個助力嗎？畢竟, 劉安不是道派的開山祖師般的人物。

    柳夕一把將新的面具和腰牌放在他手里。

    事情大概就是這樣了，等會兒你自行離開就可以了。

    柳夕急匆匆的說著轉身就去追羅夜。

    等我一下，大人！

    她拉開大門探出了半個身體, 沖著外面叫了一聲, 剛要跑出門突然記起了什么，回過頭來對正低頭研究面具的陸爺道。

    哦，對了。新面具里植入直播收看功能, 已經給你收藏了楊書航的直播間。

    陸爺愣了一下，抬頭的時候她已經合攏了房門離開了。

    另一邊，楊書航因為陸杰撤掉了保護他的防護罩，立刻重新受到地心引力的作用開始下墜。

    可他身下就是冰凌, 就這樣掉下去，不是和之前的顧客一般被凍成冰塊，就是被扎個透心涼。

    因為兩者之間的距離實在過短，楊書航甚至連慘叫聲都沒出口，就已經接觸到了冰冷的冰面。

    他心里大呼著吾命休已, 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尖利的冰凌在接觸到他的瞬間變化成平坦的冰面，楊書航就這樣順著冰面一路溜了下去。

    他一路滑到了沈眠的身邊，才被沈眠出腳攔了下來。

    你沒事吧？

    楊書航拉住他伸出的手才順利的在冰面上站穩身體，平滑的冰面上清晰的反射著大家的倒影，楊書航看到緊追而來的方辰景正腳踩飛劍漂浮在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