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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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很久沒去玩摩托車了,也不需要靠和人跑比賽賺錢了,純粹就是想當個愛好,可前些天當他提到放暑假想去正規的賽車場玩兩圈時霍聽瀾的態度頗為微妙。出于對愛人的尊重,他沒直接反對,但話里話外都是一百萬個不情愿他玩賽車的意思,哀怨得仿佛葉辭前腳出去玩車他后腳就要變成空巢老人不,空巢青年,甚至是寡夫 葉辭當然就乖乖地沒去,本來也就是霍聽瀾問他暑假想去哪放松放松他才提了一句,不是什么非玩不可的東西,沒必要讓霍聽瀾不開心。 但是。 葉辭托著下巴陷入沉思。 之前在家宴上喝酒的事也是,霍叔叔先故意讓他喝酒,讓他實打實認識到自己在二次分化后酒量已經變得奇小無比,再告誡他以后不要在外面喝酒 這安全教育做得未免也太周到了吧。 是他想多了,還是霍叔叔確實有點兒缺乏安全感? 霍叔叔這樣的頂級Alpha也會缺乏安全感的么? 這個問題還沒思考出個結果,一個更嚴重的問題便擺在了葉辭眼前 每天一節,一節四十分鐘的Omega常識課,被霍聽瀾正式提上日程了。 約好的上課時間,葉辭忍不住拖延,遲到了五分鐘才現身。 之前被葉辭束之高閣的那本初中二年級衛生課本正堂而皇之地擺在書房桌子上,霍聽瀾姿態矜持地單手托著下巴,一頁頁翻閱著。 桌子另一角,還擺放著葉辭醉酒那晚摘給他的玫瑰。 玫瑰已用干燥劑等化學制品處理過,扣在密封玻璃罩中,金紅奶白,鮮活如生,像一尊藝術品。 一朵花而已,因為是葉辭送的,他珍視至此。 葉辭愕然地看著那玻璃罩,心口又酸又暖,險些忘了自己是來書房做什么的。 來了,霍聽瀾微一頷首,極自然地招呼道,請坐。 葉辭環視了一圈,懵懵的。 坐哪? 他寫作業時坐的那把轉椅已經被撤走了。 兩個人看一本書,面對面坐不太方便?;袈牉懬溉灰恍?,將就一下坐我腿上? 葉辭震驚得臉蛋都快開裂了,盯著霍聽瀾臉上那令他萬分熟悉的歉然神色。 難道從過去到現在,霍叔叔每次露出這種抱歉表情的時候 都是在暗著耍流氓么?! 葉辭認清了霍聽瀾的真面目,徹底不干了,紅著一對小耳朵,轉身就要出去找椅子。結果剛從書房邁出一步,身側便橫插來一條悍利小臂,先箍住他不讓走,緊接著另一手兜住膝蓋彎,輕輕巧巧地把他抱了起來。 霍叔叔!葉辭掙扎亂蹬,腦袋險些又磕上他鼻子。 霍聽瀾大笑著朝桌前走去,優雅中透出三分匪氣,像個強搶民女的土匪頭子。 小貓兒終于嬌縱得會撓人了,他樂壞了。 葉辭最后還是被霍聽瀾按在書桌前,坐到那把轉椅上。 和上次易感期時一模一樣的,熟悉的場景。 可這次講的甚至都不是物理題了。 那本教科書印刷得很精美,彩頁還用了銅版紙,光澤細膩,顏色飽滿,有各種各樣的科普圖樣。 葉辭知道這是正經的教科書,得用端正的態度看待,可霍聽瀾一待在他身邊,看著再正經的書他也難免會胡思亂想。 他覺得不自在,不敢看,別扭地撇開臉。 可霍聽瀾扳他下巴,他拗不過,還是看了,掃過幾眼后自己也難掩好奇,睫毛低垂著,從眼皮縫里半看不看地往書上瞄著,一副清純勾纏著好奇的矛盾情態。 霍聽瀾翻動書頁,逐字念誦,薄唇在耳畔若即若離。 a不同,腺體是Omega獨有的結構 位置是這里。他用鋼筆劃出重點。 Alpha會對Omega進行標記?;袈牉懙偷涂紗?,這個信息素的化學反應過程,知道是怎么進行的么? 知道,您不,不用講,葉辭心急如焚,企圖翻頁,這段跳,跳過去吧。 一問就知道知道的,霍聽瀾輕嗤,像教訓不懂裝懂的學生,一把按住那頁,問細一點就露餡,再一考試,及格都困難。 于是摁著羞憤欲絕的小先生強行講解了一番。 講完一節課,實際時間遠遠超過了四十分鐘。 好不容易捱到下課,來自霍聽瀾的禁錮松脫了,葉辭一溜煙躥回房。 霍聽瀾起身,眼角眉梢盡是慵懶的饜足,拐進盥洗室。 手上沾了墨水,他慢條斯理地搓了搓,變成了深藍色的洗手液泡沫被溫水沖刷得干干凈凈。 等下要出門,他正了正領帶,檢查了一番儀表。 按計劃,下午他要陪葉辭去看一位在業內很有名望的心理咨詢師,據說矯正口吃很有一套。 葉辭希望克服障礙,他當然支持,但他是真的不介意葉辭這點兒小毛病。 況且 霍聽瀾回味了一番,唇角揚起。 葉辭被他欺負得羞憤欲絕時,連幾句求饒的話都說不利索,其實看著還挺可愛的。 霍聽瀾收拾妥當下樓時,葉辭已換了身衣服等在車里了。 小朋友這回被欺負狠了,聽見他上車,反常得頭都不回一下,抱臂托腮看窗外,身體繃得像弓弦。 寶寶。隔著隱私擋板,霍聽瀾不怕司機聽見,軟語哄道,生氣了? 葉辭悶不吭聲,緊貼車門,努力和老流氓拉開距離。 霍聽瀾忍笑,把控著歉然的語氣道:這不就是幫你上個課么,催你自學你又不好好學 還說什么上課。 世間竟有如此厚度之臉皮。 您還,還用這,這種語氣說話!葉辭面紅耳赤地撲上去捂他的嘴。 結果被霍聽瀾反手按在椅背上。 又狠狠欺負了一路。 可憐的純情男高中生都想報警了! 第四十章 珍貴的二十天暑假轉眼已過大半。 那需要重重打個引號的衛生課葉辭上過一次就不肯再老老實實地去上了, 關系確認才多久,哪受得了這刺激,結果每次都仍然被卸去偽裝的霍聽瀾捉拿進書房。堂堂霍氏家主, 一到上課時間就依仗著敏銳到恐怖的五感滿宅院抓貓,頂級Alpha的優質基因盡往歪地方用。 他本身就是重欲的人,為配合葉辭的步調忍了太久, 會這樣也情有可原。 下一輪易感期就快到了,終于能正大光明地向自己的Omega求安撫,霍聽瀾沒刻意抑制, 治療易感期綜合癥的藥也早停了,只順其自然地等待易感期來臨, 每天吸貓一樣搓弄搓弄葉辭,以緩解易感前期帶來的不適感。 這幾天趁著上Omega常識課,霍聽瀾給葉辭做過幾次非正規的體檢。 看得出葉辭目前發育狀況良好, 已能夠承受一次激烈的終生標記, 不至于受到傷害。 不過身體健康是頭等大事, 霍聽瀾不打算冒任何風險, 他還是抽空帶葉辭去醫院做了一次全面、細致的檢查。 細致得都有點兒過分了。 葉辭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手指骨節泛青, 攥著霍聽瀾遞給他的那份檢查報告。 因羞憤過度, 紙都被捏漏了。 黏膜光滑柔軟,擴張性好, 發育完整, 未見異常 死了算了。 不就是用那個他叫不出名的儀器隔著肚皮上下照了幾圈,又被那個Omega醫生按了幾下肚子么 怎么得出這么一大串結論的? 已經這么先進了嗎?! 報告您都, 都看了?葉辭拄著額頭,顫聲問。 霍聽瀾委婉道:看了一點兒。 葉辭: 寶貝, 這些檢查是必須的?;袈牉憸厝岬乜粗?,半是安慰,半是暗示道,我易感期就是這兩天了,萬一沒忍住,把你終生標記了我不想傷到你。 況且,他也沒想忍。 終生標記,這件事總算提到臺面上來了。 葉辭眸子一顫,驚惶地垂下頭。 易感期綜合癥對Alpha而言是一種精神與身體的雙重摧殘,既然可以用終生標記永久消除它的影響,霍聽瀾找不到繼續自虐的理由。 而且建立終生標記對Omega來說也是好事,那意味著更穩定的激素、情緒以及規律可控的發熱期。 霍聽瀾挨著葉辭坐下,用掌心包起他瘦長白凈的手,溫聲問:如果我沒忍住,你會怪我嗎? 葉辭舔了舔發干的嘴唇,嘟噥道:您壓,壓根兒也沒想忍吧。 霍聽瀾輕嘆,厚顏無恥道:寶寶,怎么可以這么想霍叔叔呢? 葉辭竭力與心軟做斗爭,唇瓣抿得溜嚴,生怕一開口就濺進來幾滴迷魂湯。 只說萬一的話,霍聽瀾微笑,用言語搔弄他,挑逗他,寶寶,你能接受嗎? 他太不要臉了,葉辭都不知道怎么接他這話。 于是霍聽瀾換了個問法:所以是不能接受,對嗎? 葉辭胸膛快速起伏了幾下,搖搖頭:不對。 不是不能接受?;袈牉懞?,不緊不慢道,雙重否定表肯定。 !葉辭臉蛋爆紅,騰地躥起來,攜帶全套檢查報告溜了個無影無蹤。 霍叔叔身邊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凌晨兩點鐘。 靜悄悄的臥室中驀地響起一聲呻y。 那音色喑啞痛苦,像是剛剛從噩夢中驚醒。 霍聽瀾瞪視著天花板,額角滿是汗水,漆黑如墨的瞳仁神經質地顫動著。 心跳得快要裂開。 幸好,身側暖融融的溫度迅速將他拉回現實,大臂傳來沉實的壓重感,葉辭枕著他的胳膊,睡態酣甜寧靜。 是夢。 他緩緩收緊攬著葉辭的那條手臂,另一只手揉了揉后頸。 Alpha腺體已亢奮得guntang,伴隨著心臟一跳一跳。 這一輪易感期已經開始了。 也難怪。 易感期超量分泌的腺體激素會提升Alpha的敏銳度與警覺性,進而放大負面情緒以及人格中的幽暗面。 而且,昨天是上一世葉辭的忌日 他明知那些未來在真正的未來已不會再發生,一切都早已湮滅,可情緒仍難免低落,白天他掩飾得無懈可擊,但入夜后卻沒能逃過噩夢的侵擾。 他夢見了那座寺廟。 明黃墻體,青灰蓋瓦,雪山恢弘蒼茫,白得滲著藍。當時是夏末,但寺廟所在地的海拔太高,他穿了風衣,仍覺寒意浸骨。 他是無神論者,可林瑤對神佛之事抱持信則有,不信則無的態度,她平時不大提這些,但也供養過寺院。因此葉辭意外故去后,她主張為他做法事祈福祈的是亡者的福,安慰的實際上是在世的活人。 霍聽瀾那陣子不管事,林瑤便自己拿主意,將大事小情一手cao辦了,唯有簽訂寺廟捐贈協議時讓他簽了字,還在做法事那天硬拉上了他。 他信不來這些,一路上臉都僵著,像具空殼,直到林瑤親手為葉辭供上了那盞長明燈。 據她的說法,長明燈可以供給生者,求一個平安長壽,也可以供給亡者,為魂靈照亮往生的路,為來世積福。 小辭這一世過得命苦,福緣薄,跟我們的緣分也太淺。林瑤有些費力地攬住兒子的肩,心疼地一下下撫著,Alpha的骨架挺拔寬大,但他這段日子幾乎不吃不喝,消磨得也就剩下這副骨架子了,我們為小辭好好地供一盞燈,好好地做一場法事,給他積功德。這樣如果有來世,他一定會過得平安、歡喜,也許你們下一世會再遇到,你們的緣分也會更深厚,拆也拆不開,或許你能早早遇到他,早早護著他,不讓他吃苦。都是冥冥中的安排呀,誰說得準呢。我相信心誠則靈,我、你、你父親,我們都全心全意地盼著這件事,那就一定能聽瀾? 我就要這一世?;袈牉憮u了搖頭,他幾天都沒說話了,一開口,嗓子粗糲得陌生。 我就要這一世。 大概是這句話。 他也記不清了,那段時間他整個人都是木的,精神恍惚,記憶也不牢靠。 什么前生,來世太虛無,太縹緲。 他只要這一世。 這一世就想讓他平安歡喜。 這一世就想與他緣分深厚,拆也拆不開。 這一世就想盡早護著他,不讓他吃那么多苦 他當時在佛像前跪拜了。 都說心誠則靈。 林瑤讓他捐了法器金身,紫檀銀瓦,重修了寶剎大殿,琉璃佛塔,他都照做了,頭磕了,淚流了,夠誠嗎,會靈嗎? 淚水淌濕眼角,又洇濕佛像前的青磚。 母親說長明燈能照亮葉辭往生的路,讓他不驚,不苦,不懼黑暗。 那它能否照亮他去尋找他的路? 那之后,他又過了一段行尸走rou一樣的日子。 再然后,就是幾個月后,那天早晨他醒來,時光逆流,他回到過去。 是真的心誠則靈,亦或僅僅是巧合,他無從得知。但無論如何,奇跡地回到了三十歲這一年之后,他第一件做的事是著手去楚家搶人,第二件便是去林瑤當年帶他去的寺廟還愿,捐贈了一筆遠比當年更為豐厚的資金用于古寺中的各種修繕事宜。 無論是與不是,他要求個心安。 接著,又是幾個月過去。 曾錐心蝕骨的悲痛早已化做過眼云煙,可心理陰影仍沒能完全拔除,尤其是當受到易感期影響時,那段時期的心痛絕望便會來侵擾他,使他在午夜夢回時驚醒。 霍聽瀾的呼吸逐漸粗重,將懷里的葉辭摟得越來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