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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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久傾打開保溫盒,一股熟悉的魚飯香撲鼻而來,不僅如此,保溫盒的第二層還有兩份甜點,其中一份是他最愛吃的椰絲南瓜糕 這時,那只炭爪又伸了過來,遞過一雙晶亮的鋼質筷子。 陳久傾順手接過,道了聲謝。又問:我看你頭像是也是南瓜糕吧? 嗯,韓驍笑著說,我愛人特別愛吃這道糕點。 哦。 陳久傾應了一聲,不再多言。心想著,一千年前,我也特別愛吃這道糕點,不過現在,我更愛吃mama烤的小餅干。因為小餅干,陳久傾完全沒能GET到韓總的表白。 韓驍坐在一旁,目不轉睛地看著陳久傾用餐,心中不斷贊嘆,陛下的用餐儀態還是這么地優雅,自己光是看著,就心動不已。 韓驍越看陳久傾越覺得自己好愛他。一時間,眼眶發熱,差點流下淚來。 陳久傾知道旁邊坐著的這個大黑一直在盯著自己看,但他不想理他。 一方面是因為太餓了,劇組的飯盒每天要七點半才會到,可他每天不到七點就餓了,林好有些粗心,并不會在意這些,陳久傾更多的時候是因為在拍戲,忙起來顧不上。 另一方面是陳久傾還不太習慣直面別人的熱情,粉絲對于他來說,目前還是一個陌生的群體。 不過,這個新來的助理,第一天上崗就懂得帶飯,確實緩解了他緊張的胃。這令陳久傾有些滿意,他一口氣兒把飯吃完,將空了的保溫盒還給對方,還意猶未盡地說:不錯,明天繼續。 韓驍笑了,說:好。 陳久傾側目看去,忽然覺得眼前這張臉的五官有些眼熟,但聽聲音,又覺得應該不是 剛才小助理不是說了么,他有愛人了。想來就是五官類似的兩個人,就像他和封余,在別人眼中不也是如此?但他和封余給人的感覺又完全不同。 這個小助理也是,陳久傾覺得新助理給他的感覺,更像一個憨厚老實的好人,與前兩天見得那位投資商還是有些區別那天,那人從背后抱上來時,身體明顯有變化,別以為他沒發現!哼,天天想占朕便宜,除了周狗還會有誰? 陳久傾一邊安慰自己沒必要神經緊繃過于敏感;一邊忘了算當年天天想睡他的人,其實還有一位 韓驍如果知道,他一句隱晦的表白,反而被陛下發了張好人卡,不知是會哭還是會笑。 陳久傾最近在惡補演技知識,只要有空,他基本都在刷相關的書籍。這會兒也不例外,他正低著頭,快速翻閱,旁邊突然又伸過來一只炭爪,遞過一只擰開瓶蓋的保溫杯。 喝口水。 韓驍說得非常自然,就好似這種事他已經做了很多年。 陳久傾接過水杯,鼻尖是熟悉的養生茶的味道,他略感詫異,卻還是道了聲謝。他喝得大概有些急,一滴水珠順著唇角滾了下來,他還沒來得及抹,那只炭爪就再度出現,捏著一張紙巾,輕輕蹭了下他的唇角,幫他把水珠擦拭干凈。 陳久傾詫異側目,就見小韓正低頭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只垃圾袋,將濕了的紙巾扔進去。這時,拍攝場地內的燈光,透過敞開的殿門照在小韓臉上,大概是人太黑了,反而襯得那光都更加明亮柔和。 陳久傾就那么看著小韓的臉,不知不覺竟然走了神兒。 影視城里人來人往,熙熙攘攘。拍攝場地外的休息區,這小小一方天地,韓驍整理背包,陳久傾目不轉睛地注視著他;兩人雖沒有言語,畫面卻莫名溫暖。 片刻后,有人來喊陳久傾繼續拍攝。他走之前將手機交給韓驍,還囑咐了句:幫我套上防磨罩。 好。 韓驍打開隨身包,順手拿出一只防磨罩,給陳久傾的手機套上。 這些小工具、小玩意兒,都是他查了相關資料后,一件件親手準備的。就連這個不起眼兒的防磨罩,也是韓驍特別定制的。防塵罩收口的那顆七彩推扣,其實是一顆雕刻了陳久傾名字首字母的貓眼石。只不過,不懂寶石的人估計認不出來。 明天有一場大戲,要拍中秋宴,通過后宮男妃們斗藝,表現諸侯各國的紛爭。眼下,要借助夜色,拍中秋宴會前,陳帝和男妃韓驍在御花園散步的一場戲。君臣間看似隨意的對話,其中暗含密旨。這是陳久傾和封余的對手戲。 因為要拍御花園,自然也要轉場。 韓驍看了下時間,還有五十五分鐘到八點。他還記得,陳久傾八點到八點半要和家人視頻,為了及時提醒陳久傾,韓驍收拾好背包,隨人流往下一場的御花園處走,他順手拿了瓶礦泉水,喝了兩口,就隨意地拎在手里,那姿態宛如一個悠閑的游客,與整個影視城工作人員們的緊張狀態截然不同。 韓驍個子高,即使站在人群最外圍,也能一目了然。其實他有些好奇,一千年后的演員會將歷史上的他演成什么樣子呢?而此刻,他站在場外看別人演自己,只覺得這種體驗,還蠻新鮮的。 韓驍較有興味地看著拍攝場。 隨著導演一聲:A!整個片場立刻安靜下來。 然而,開拍沒有兩分鐘,韓總就沉著臉,捏爆了手里的礦泉水瓶 第26章 赤金與淚痣(十二)吃花花啦 層層花樹,在各色燈光的照射下,被打造成了五彩斑斕的背景?;淝?,陳久傾負手而立,對身側的男子說:你看這鮮花,即便在夜色中,也要爭奇斗艷,也不知是開給誰看? 封余的目光在那一團花樹上依次掃過,說:或許是因它們知道陛下今夜會到此,所以才這般不懈余力得綻放。 陳久傾抬起一手,指尖在花朵間扶過,停在了一朵最大的紅花上。 那是一朵怒放的月季,陳久傾低喃正紅御群芳,本該是牡丹,卻偏偏是一朵月季言罷,他屈指欲將那朵花摘下,然而□□有刺,陳久傾的手指突然縮了回來 就在這時,原本該替皇上摘花的封余,卻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陳久傾的手,趁陳久傾愕然之際,他飛快將自己的唇湊上去,看似是要親吻那根被刺扎到的手指 導演沒有喊卡,大概是覺得封余這個意外的發揮還不錯。然而,陳久傾卻不可能任憑封余施為,正待發作,突聞人群外響起一聲響亮的砰爆聲,那聲音普一響起,就吸引了圍觀眾人回頭望去。封余也因此抖了一下。 卡。導演無奈道,大家注意一下,保持安靜。這一場重來! 趁著補妝的空擋,陳久傾直接了當對封余說:不要做多余的事。 封余哼一聲,翻了個白眼,沒理陳久傾,卻扭頭大聲問導演:皇上的手指扎破了,作為男妃,我為皇上允吸是不是合情合理? 導演點了下頭,可以。 封余得意地甩給陳久傾一個眼神,就聽陳久傾說:如果這樣的話,下一場戲就沒法接了。 導演聞言,走過來,問:怎么了? 下一場是周后趕來,發現龍袍血跡。如果在這場戲加入允血,那龍袍的血跡怎么解釋?難道允都允了,最后還讓朕的手繼續流血?那這允血之人也未免太廢物了!陳久傾一絲情面也沒給封余留,這番話說完,四外已響起憋不住的輕笑聲。 韓驍也不由勾唇,望著言辭犀利的陳久傾,眸光炙熱guntang。這時的韓總,終于明白,來之前林好提醒他要注意封余的話,并不是空xue來風。這個封余,氣焰囂張,所憑恃的應該就是背后的投資商,確實有些問題。 韓驍拿出手機,給齊恒發了條消息:《諸侯》的評估進展到哪步了? 齊恒:明天投資部會出結果。 嗯,你跟進一下。 齊恒:好的,韓總。 韓驍:讓《諸侯》的制片人,把各主演的背景捋清楚發給我。 齊恒應下,忙給劉年打了個電話。 五分鐘之后,韓驍的手機上收到一份文檔。他點開看了一眼,臉色瞬間沉下來。封余竟然是頂輕旗下的藝人?難道他二叔養的那個小白臉就是封余?! 韓驍想起當年,韓健給他打電話哇哇大哭,說他媽被他爸打暈了,救護車還沒來他該怎么辦那天韓驍董事會直接離席,邊打電話指導韓健,邊飛車趕回家。 家里一片狼藉,爺爺氣得癱在椅子里,他mama和劉嫂急得團團轉。韓健抱著二嬸張美琴,哭得雙眼腫成兩個桃,而他的二叔韓允旦,卻連個人影兒也不見。 那天,韓驍坐在救護車上,一邊安慰他mama一邊安慰弟弟韓健。好在,爺爺和二嬸最終都沒事??伤麄冏≡浩陂g,他二叔卻一次都沒露面。 那段時間,正是韓驍父親韓允生述職的關鍵期,一直在集會,沒有回家。他二叔家這件丑聞若被有心人利用多少也會對他爸產生影響。所以,這事被韓驍壓得死死的,一點兒風聲都沒讓露出去,當然,出事當天,為了不影響他爸,韓驍也沒有告知。 那是韓驍第一次代替他爸爸處理家事。他將爺爺和二嬸送到醫院就給他二叔打了電話。 電話接起來的時候,他聽到他二叔的氣息極其不穩,對他說:我正忙著,有事晚點兒再說。 你在哪兒?韓驍問。 呼!呼!呃 電話男梤就這么掛斷了。 韓驍再打,一直沒人接。 之后,韓驍才知道,那天爺爺和二嬸躺在病床上,而他的二叔也躺在床上,卻是和養得那個小白臉在滾床單! 那天,韓驍通過手機定位找到了他二叔所在的別墅。驅車趕過去后,偌大的別墅里滿地凌亂,有哭喊聲從三樓傳下來,韓驍忍著怒火,再次打響了他二叔的電話。 電話鈴聲從三樓響起。 接通后,韓驍沒有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道:我在一樓。 片刻后,樓梯上傳來腳步聲,韓允旦裹著浴袍,光著腳走了下來。他渾身上下處處都殘留著尚未散盡的荷爾蒙,那張與韓驍酷似的臉上,眼角眉梢皆是風情,他邊下臺階,邊點著一根雪茄,煙霧繚繞中,他沖韓驍笑了笑,不甚在意地道:什么事用得著這么急?壞人好事,可不是君子之舉。 韓驍冷冷一笑,說:現在跟我去醫院。 去醫院?看誰???韓允旦手指夾著雪茄,彈了彈灰,那煙灰就掉在了木質樓梯上,好似一小撮灰色的雪,被韓允旦走過帶起的風,無聲無息地吹散了。 少裝傻。 呵,韓允旦走到酒柜旁,拿出兩杯冰,又倒上伏特加,將一杯推給韓驍說:女人太麻煩,這話我不會跟別人說,但你應該懂吧? 你到底想做什么?韓驍的臉陰沉下來。他想起從小到大,二嬸對他的諸多照顧,那是個開朗又溫柔的人,那么好的二嬸,現在卻成了這人嘴里的麻煩? 你是忘了你前兩年纏綿病榻時,二嬸是怎么照顧你的了嗎?做人不能太沒良心。 韓允旦卻笑了,說:有沒有良心,也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管。子栴啊,二叔現在是真活明白了,人活著就得及時行樂,名利權勢,都他嗎是扯淡。他說完,昂頭干了那杯冰酒。 韓驍盯著他,你現在跟我去醫院,你就還是我的長輩。 嗤!韓允旦笑了,說:韓健我都不要了,你覺得我會在乎嗎? 韓允旦今天說的話,韓驍一個字都不信。臨走前,他對韓允旦說:你早晚有后悔的一天。 也許吧。韓允旦不甚在意地道。 韓驍拉開門時,聽見三樓有人向下喊韓總~,聲音甜膩得令人反感。 此時,韓驍遠遠再看向人群之中,封余和陳久傾已經又開始拍攝了。封余此刻演得是一千年前的他,這令韓驍感覺十分不適,有一種說不上來的違和感。 導演考慮到接下一場戲,采納了陳久傾的建議,讓兩人還是按照劇本上演。但封余顯然并不想按部就班,他的意圖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想盡量表現得出彩,他想搶陳久傾的戲。 第二遍開拍,陳久傾抬手要摘那朵紅花,封余突然開口:陛下小心,此花綿里藏針,還是讓臣為陛下采摘吧。 陳久傾順勢收回了手,接下了這段戲,道:也好。 那朵紅色的月季,被封余摘了下來,他卻低聲哎呀,又捧著手指,放到了自己嘴里。 陳久傾: 行吧,我就靜靜地看著你作! 封余邊舔自己的手,目光邊盯著陳久傾看,眼神中全是挑逗,邀寵的意味非常明顯。封余這個狀態,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巴不得陳久傾現在就撲上來,把他就地辦了但關鍵是,封余演的角色并非雌伏的一方,他這樣表演,張力確實是有了,可人設分分鐘崩成渣! 導演頭疼地再次喊卡,估計被封余搞得次數多了,導演已經放棄治療,直接對陳久傾道:皇上再單獨補拍一個摘花的鏡頭,這場就可以過了。 韓驍站在場外,看到這里已經明白導演接下來是準備拼接了。他是內行人,已經可以預見到,這部劇照這樣下去,會因為封余的自作主張,影響質量。 站在投資人的角度,這并不是韓驍想要看到的。 鬧鈴的震動響起,韓驍掏出手機點了停止。時間已經到了八點,陳久傾還有最后一個鏡頭馬上補完。韓驍站在人群外,靜靜看著陳久傾伸出玉白的手,摘下那朵鮮紅的花 他想起某一個盛夏的夜晚,在御書房的后殿,陛下曾拿著一朵不知什么顏色的花放到他的鼻尖下,而后問他:香嗎? 香。韓驍蒙著眼,卻微笑著說。 之后,他聽到了細微的響動,緊接著兩瓣柔軟的唇含著一瓣花瓣湊到了他的唇邊。 湊過來的人,吐氣如蘭,輕聲說:吃了它。 韓驍啟唇,吞下一切 韓驍記得,那個夜晚,簡直美妙得不像話他的陛下,熱情得如一只guntang的小爐,卻以烈火繚繞之勢將他徹底點燃,炙熱伴隨著滾滾巖漿,焚滅了天地,也焚滅了他僅存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