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馴養計劃 第82節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談個戀愛好了、朕成了霸總帶球跑的白月光(古穿今)、當小龍套擁有橫店簽到系統、禁止犯規(重生)、我用馬甲出鏡直播、我有金手指你怕了嗎[八零]、靠告白通關求生游戲[無限]、袖藏天光、和暗戀對象隱婚以后(GL)、沙雕霸總終于低下高貴的頭顱
“誰知道陛下拿了方子到底要做什么。是要幫她治療寒癥,還是作為呈堂證供,把她光明正大地問罪下獄?” “要方子,可以。勞煩陛下請梅雪卿過來,叫她當面跟臣要方子!” 洛信原的視線掃過周圍石壁,淡淡道,“這種腌臜地方,怎么可能讓她過來。我叫雪卿給你寫一封信函可好?” “信函筆跡,可以找人模仿。臣不信!陛下的心思太深,臣琢磨不透!”邢以寧一口回絕,堅決不肯寫方子,索性連賜椅都不要了,抱膝往地上一坐。 兩人在密室里僵持了小半個時辰,洛信原揚聲召人進來。 “邢醫官是個硬氣的人。他一日不肯吐露藥方子,便一日拘押在此處?!?/br> “此處密室只有一個犯人,倒不必把邢醫官關在牢里。他是個大夫,叫他領了差事,給密室唯一的那位犯人日日看診,確保人不要死了?!?/br> “何時把藥方子寫出來,何時把人放了,叫他出去重見天日?!?/br> 周玄玉領命:“臣遵旨!” 洛信原看出邢以寧的懷疑和迷惑,吩咐下去, “把牢里那位帶出來,給邢醫官看看犯人。你在密室的時日,那犯人便是你的差事?!?/br> 片刻后,甬道外響起拖動聲。 兩名內侍合力,吃力地拖動一具血rou模糊的軀體進來,濃烈的血腥氣息瞬間布滿石室。 邢以寧是大夫出身,一眼看出來的名堂,比普通人要多得多。 他的目光里帶了驚駭和不忍,只一眼略掃過便轉過頭去。 “怎么,覺得此人可憐?”洛信原聲音里帶著笑。 邢以寧今天是破罐子破摔了,梗著脖子回話,“不管此人犯下什么重罪,推到刑場凌遲,車裂,腰斬,各種酷刑處死,都隨陛下的意。這般折磨算什么事,傳出去也不怕毀了陛下仁德名聲?!?/br> 洛信原接過周玄玉奉上的茶杯,淡定地喝了口茶, “聽你口氣,竟不認識他了?從前日日相對,也算是你的熟人?!?/br> 邢以寧大吃一驚,又轉回視線,仔細打量那具血rou模糊的軀體。 辨認不出身份。 倒認出了剛才拖人進來的兩名內侍之一。 或許是在地牢里太久不見天日,那兩名青衣內侍的表情麻木呆滯,目光直愣愣地盯著地。但其中一人的臉,分明是曾經隨侍御前、風光無限的小洪寶! 邢以寧又猛地一驚,從脊背后面竄起一股涼氣, “……洪公公?你、你怎么在這兒?” 小洪寶聽人當面喚他的名字,呆滯的視線終于抬起,落在邢以寧的臉上,幽幽地道, “好久不見,邢醫官。您不也落在這兒了?!?/br> 洛信原蓋上茶盞,對邢以寧溫和地笑了笑, “小洪寶在這兒,當然是因為犯了事。他背叛了雪卿,就只配在地下活著。待上十年,二十年,等雪卿徹底忘了他這個人,朕或許會放他重見天日?!?/br> “邢以寧,你不一樣。你只是背叛了朕。只要你愿意把方子寫出來,朕說話算話,過去種種既往不咎,立刻放你出去?!?/br> 他淡淡道,“邢醫官是個硬氣的人。但再硬氣的人,也會渴求陽光,渴求地上的正常日子。你在這里好好想想?!?/br> 邢以寧縮在墻角坐著,沉默不語。 小洪寶倒像是聽到什么了不得的好事,激動得熱淚盈眶,噗通跪倒在地,拼命磕頭, “只要能放奴婢出去重見天日,十年,二十年,奴婢也等得!感謝陛下恩德!感謝陛下恩德!” 洛信原放下茶盞,起身欲走。 邢以寧在背后突然開口詢問。 “這犯人到底是誰?” 洛信原停下腳步,失笑。 “你當真不認識了?他可是——郗氏曾經的家主,堂堂輔政重臣……朕的亞父啊?!?/br> 邢以寧目光驚駭,霍然轉回頭去! 回憶起當年無限風光的權臣郗有道,再仔細打量地上看不出人形的軀體—— “陛下,你……你瘋了?!?/br> 他捂著嘴干嘔幾聲,斷斷續續地道,“梅雪卿若是見了陛下在背后是這幅模樣,難道以后她還會親近陛下?癡心妄想!” 洛信原平靜地道,“她不會知道?!?/br> “她是天下最好的人,值得天下最好的對待。在她身邊的,只能是好的人,好的東西。一旦有了瑕疵,變壞了……就像小洪寶,不配再留在她身邊?!?/br> 他在血腥氣濃烈的石室里踱了幾步,心平氣和道, “密室里的人和東西,處處腌臜,處處見不得光,被朕鎖在這里,只配待在暗無天日的地下?!?/br> “邢以寧,你在密室里沾染了腌臜,以后就算放你出去,也再不會有機會接近她了?!?/br> “至于雪卿……”提起這兩個字,他的眼神驀然溫柔下來, “她一輩子都不會知道宮里有這處地方?!?/br> 第63章 情話 端午節熱熱鬧鬧地過去,京城入了夏。 嫣然來得比想象中快得多。 常伯的信四月底才送出去,才十來天,嫣然居然就入了京城。 原來是她在老家扳著手指算日子,梅望舒原本和她說好了入京穩住局勢就回,等來等去,入京兩個月了,人居然還沒有返程的消息。 臨泉老家倒是來了京城來使,頒下了梅老員外封爵,梅老夫人封誥命夫人的嘉獎圣旨。 臨泉縣從上到下喜氣洋洋,只有梅家父母連同嫣然三個忐忑不安,不知京城那邊到底發生了什么,打算好了要假死退隱的人,怎么回了趟京城,竟弄出父母封賞的事來。 嫣然晝夜難安,索性回稟了梅家父母,回京城來探聽消息。 梅望舒聽到嫣然提前回京、車馬直奔京郊別院過來的消息,這天特意早起了在家里等著。 沒想到人甫進門,她還沒說上一句話,常伯倒把人先拉過去,低聲嘀咕了半天。 最后嘆氣道,“夫人來得正好。大人已經吩咐下來了,今晚要回京城,還要夜會貴人。地方都選好了,吩咐老仆傍晚駕車送她回京。老仆老眼昏花,做不了這差事?!?/br> 說完搖搖頭徑自走了。 梅望舒靠坐在窗邊的軟榻上,看了眼門外目瞪口呆的嫣然,嘆了口氣,“先進屋,把包袱放下再說話?!?/br> 嫣然在她對面坐下,常伯的消息震得她頭暈目眩,喝了整杯茶壓驚。 “常伯說的……”她小心翼翼提起話題,“夜會貴人……是宮里那位?” 梅望舒喝了口茶,淡然道,“除了那位,還能有誰?!?/br> 嫣然仔細查看她神色,說話更加小心, “之前京城來使傳圣旨時,就提起過虞五公子在京城里寫了退婚書,葉老尚書替大人做主,定下梅家和虞家退婚的事。我啟程時,葉老尚書寫給爹娘的信還沒到,我也不知具體情況如何。難道是那位貴人……以勢強逼?” 梅望舒鎮定地又喝了口茶,想起西閣圖窮匕見當日,那位起先還擺出君王威嚴,給她兩條路選,最后又自己燒了…… “那倒不至于。他不敢強逼我?!?/br> 嫣然更驚訝了。 “不是那位以勢強逼,是大人自愿的?” 她低聲抱怨,“天下那么多男子,虞五公子不行,換其他人就是了。隨便找個有才情的書生,或是相貌俊朗的少年郎,叫他入贅。只要不是官場中人,以大人的身份都彈壓得住?!?/br> “偏偏找了宮里那狗皇……那狗皮膏藥!脾性差,手段狠,愛指使人,不知道體貼,又是那般貴重身份。以后黏在手上,甩都甩不掉!” 梅望舒聽她罵‘狗皇帝’罵到一半,硬生生轉去‘狗皮膏藥’,已經笑得捧不住茶杯,靠在窗邊忍了一陣笑才開口, “不是我找他,是他找我?!?/br> 她輕聲感慨著,“這次入京來,才發現他心里執念已深,這么多年我竟沒察覺,也是我的疏忽?!?/br> “天下其實什么事都是這樣,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放在心里日夜思念,最后成了放不下的念想?!?/br> 她笑了笑,“等真到手了,發現不過如此,那份執念漸漸便散去了——” 嫣然不悅起身,用手去捂她的嘴,攔住下面的話,“不許這么說自己。大人是天底下最好的人?!?/br> 她忽然若有所悟,“難怪宮里那位始終不肯選后,一直拖到二十出頭的年紀,后宮里一個妃子都沒納,民間傳什么的都有。那位什么都差,選人的眼光倒是極好的?!?/br> 她興奮起來,帶了幾分期待,“這么說來,他不肯選后,是在等大人?大人應了他么?” 梅望舒微微笑了笑,那笑容里帶著細微感傷,最后只搖了搖頭。 “你想太多了?!?/br> 她喝了口茶,新沏的茶水已經在桌上放冷,入口苦澀。 “我和他不會長遠的?!?/br> 在嫣然驚愕的神色里,她轉開了話題。 “你來的時節正好,天氣剛入了夏,算是京城難得的好天氣。最近我在京里的差事不重,多半時間都在別院里閑居。你就隨我在別院住兩三個月,等入秋天氣轉寒了回老家去?!?/br> 察覺到嫣然臉上的疲憊,她細心地囑咐,“路上奔波辛苦,早些去歇著吧?!?/br> 嫣然起身欲走,走了幾步,想起一件極要緊的事,又轉回來。 “大人?!彼嵵氐囟?,“若是大人不想和宮里那位長遠,有些事還是要注意起來。不必讓常伯知道,我自秘密去京里抓些避子藥……” “不會有的?!?/br> 梅望舒眸光低垂,望著手里茶杯,平靜地打斷她, “你也知道,我吃了這么多年的藥,早已傷損了身子?!?/br> “有得必有失。我今生所求種種,已經全部得償所愿。就算注定姻緣福薄,子嗣緣淺……隨它去吧?!?/br> “不敢再奢求?!?/br> 她笑了笑,扯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