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馴養計劃 第68節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談個戀愛好了、朕成了霸總帶球跑的白月光(古穿今)、當小龍套擁有橫店簽到系統、禁止犯規(重生)、我用馬甲出鏡直播、我有金手指你怕了嗎[八零]、靠告白通關求生游戲[無限]、袖藏天光、和暗戀對象隱婚以后(GL)、沙雕霸總終于低下高貴的頭顱
梅望舒捧著熱騰騰的茶杯,思忖著,圣上的主意變得太快,不像是平日作風…… 正想到這里,便被點了名。 “說起立后的章程,雖說是禮部的事,但雪卿應該也是極熟悉的。第一步,朕記得是從五品京官以上官員里,篩選品貌出眾的官家千金?” 梅望舒起身道,“是。初選入選的官家千金,需得畫師繪制半身小像一副?!?/br> 洛信原點點頭,對葉昌閣道,“此事可以盡快辦起來?!?/br> 葉昌閣激動非常,鄭重起身領命,抹了把眼角,“陛下今年二十有一,確實要趕緊cao辦起來。臣不才,去年率領禮部諸員,已經在陸續篩選人選,繪畫繡像,已經有百余幅。明日臣就呈上來?!?/br> 洛信原笑了笑,不置可否地喝了口茶。 “這百余幅畫像,都是京城的官家千金們的?若京官家眷人不在京城呢,還在不在待選之列?” 葉昌閣在喜出望外之余,也感覺出幾分不對,謹慎地追問了句,“按理來說,京官家眷應該都在京城。但若圣上有屬意的人選,人又不在京城的……” 洛信原擺擺手,“居住在老家的千金們,面都沒見過,哪里有什么屬意的人選。朕不過是……” 他悠然道,“朕如今才知道女子的好處。隨口多問一句罷了?!?/br> 說完,看了眼安靜坐在下首位的梅望舒,眼看著她神色鎮定地捧茶聽著,并無什么羞澀之狀,聽完還低頭喝了口茶。 洛信原起了惡劣的心思,話鋒一轉,接下去說道, “說起來,雪卿家里似乎有個胞妹,至今待字閨中?也算是京官家眷了。朕想著……” 話才說了一半,梅望舒喝茶的動作便停下了。 低垂的視線驀然抬起,越過丹墀,往青煙繚繞的龍椅高處盯過來。 “臣的胞妹,因病耽誤了女子花期,年紀已過廿五,不符合入選資格?!?/br> 洛信原嘴角噙著隱約笑意, “雪卿怕什么,倒像是朕會強娶了令妹似的。在葉老尚書面前,朕可做不出這種昏君事來?!?/br> 梅望舒捧著茶杯,心平氣和回應, “陛下前幾日做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不像明君所為。當著葉老師的面,臣便不說了?!?/br> 洛信原:“……” 裝作沒看見葉昌閣吃驚的神色,喝了口茶。 思索片刻,他話鋒繼續一轉,“說起來,雪卿家中meimei的未婚夫婿,此刻正拘在京中?!?/br> 葉昌閣又吃了一驚。 家族姻親向來關聯深遠,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坐不住了,關切地問, “怎么說?莫非梅家姻親犯下什么罪過?” 洛信原和顏悅色地解釋給他聽, “這位梅家姻親,虞通判,身上涉的案子已經查清。他新上任不久,并沒與參與其中,過幾日便會放人歸鄉?!?/br> “不過拘押時朕命人略施小計,試了他一試。葉老尚書……朕感覺此人非梅氏良配啊?!?/br> 第53章 興起 梅望舒放下茶盞,起身道,“是臣下家中事,臣心中已有計較,不敢勞動陛下掛懷?!?/br> “此事牽連到朕的心腹重臣,怎能不計較?!甭逍旁痪o不慢從袖中掏出一張書信,并不給梅望舒,卻拿給了葉昌閣。 “葉老尚書請看?!?/br> 那封書信并不長,葉昌閣展開看了個開頭,臉色就是一變,看向梅望舒。 “拘押期間,聽說此人是梅家姻親,朕便命人稍微試他一試。只是稍加引導,令虞通判誤以為是梅學士在京城犯了事,牽連到了他這個姻親,因此才被千里拘拿。提審時暗示他,兩家尚未成婚,若此時和梅氏退親,虞家全族便不會受牽連?!?/br> 洛信原唇邊帶著淺笑,點了點葉昌閣手里的書信, “他猶豫彷徨了整夜,最后含淚寫下這封退婚書,保他虞氏全族?!?/br> 葉昌閣氣得斑白胡須都在顫抖。 “任了州府通判,也算是入了官場的人了,怎能聽到一點風吹草動,不曾證實便亂了心神!這種糊涂姻親,以后豈不是遞到別人手中的刀!望舒,既然對方寫了退婚書,這樁親事不要也罷!老夫親自給你家父母寫信說明!” 梅望舒默然無言。 這件事便在御前定下。 洛信原渾身都舒坦了,悠然喝了口茶, “姻親講究門當戶對,其實極有道理。若一方家族中有人身居高位,在朝堂里沉浮久了,經常遭遇大風大浪;另一方卻極少經歷風浪,遇事不能應對,只會驚慌失措,把同船人都拉下水去,這姻親便不適合。雪卿覺得呢?!?/br> 梅望舒沉默坐著,不肯說話。 最后被逼得厲害了,才緩緩道,“虞通判生性并不適合官場,思慮眼界都淺了些,因此看不穿陛下的考驗,但其人本性是好的。若非如此,梅氏當初也不會考慮和虞氏結親?!?/br> 洛信原聽著聽著,唇邊的笑意漸漸消失。 “怎么,你還替虞五說話?”他淡笑一聲,“心疼妹夫沒了?” 梅望舒啼笑皆非,搖頭否認, “虞氏確實不適合和梅氏結為姻親,臣原本也在籌備著退婚之事。但虞通判如今受了考驗,虛驚一場,還望陛下遣人安撫,告知實情?!?/br> 洛信原難看的臉色總算和緩了些,點點頭,“放心。朕會好好安撫他?!?/br> 這件事便不再提了。 但梅望舒平靜的那句‘其人本性是好的’,始終在他心里橫亙不去。 來來回回地揣度著,竟又想起在臨泉別院時,窗外聽到的那句:【若是良人,為何不嫁?!?/br> 心里的氣一股股地冒上來。 洛信原的話鋒又轉,重新提起之前的話題, “一時興起,想畫一副梅家千金的畫像,看看一母同胞的嫡親胞妹,長得和雪卿像不像,如此而已。此事勞煩葉老斟酌,達成朕的心愿?!?/br> 葉昌閣皺眉,“望舒的老家在臨泉,遠在千里之外,為了幅畫像興師動眾,這——” “哪里興師動眾了?!甭逍旁噶酥溉~昌閣手里握著的那封退婚書, “葉老尚書不是正打算著送信給雪卿家中的父母?找個畫師隨行即可?!?/br> 葉昌閣沉吟不語,竟真的考慮起來。 梅望舒眼見話題方向越扯越不對,出聲阻止,“老師!” 葉昌閣用眼神示意她出去說話。 兩人御前告退片刻,在外面的空曠庭院里散步,葉昌閣撫著花白長髯慨嘆, “難得陛下終于想開了。一時興起,給令妹畫幅畫像倒不是什么大事。還是選后大事為重。望舒,不要在細微末節的小事上糾纏?!?/br> 梅望舒默不作聲,走出幾步,腳步一頓,“老師,學生還有些事,要單獨找圣上回稟?!?/br> 原路回去。 洛信原依然坐在內殿高處,手肘撐著華麗寬大的龍椅扶手,右手指尖撥弄著腰間掛著的淡紫色的平安符。 見她進來,笑了一下,“回來了?” 梅望舒見他神色,已經明白了七八分,直接開口問他。 “陛下想要什么?千里迢迢的折騰,當真只想看一看臣家中胞妹的相貌?此事荒唐?!?/br> “朕當然知道此事荒唐。令妹遠在千里之外,朕與她素不相識,何苦折騰她。你我都知道,此事不過是個借口罷了。朕真正想要的是……” 洛信原背著手起身,幾步下了丹墀臺階,慢條斯理地道,“溫泉水暖,軟玉溫香?!?/br> 傾身過來,以旁人聽不見的聲音,附耳低聲道, “朕想見的是……梅家表姑娘啊?!?/br> 梅望舒站在丹墀下,原本按覲見規矩垂眸望地。聽到那句不清不楚的耳邊低語,低垂的眸光倏然抬起。 夾雜著懷疑和探究的眼神堪稱逾越,兩人的目光交匯了片刻。 洛信原笑起來,背手走開幾步,吩咐下去, “時辰差不多過午了。朕抱病的日子,朝中多虧有葉老尚書力挽狂瀾,身邊多虧有雪卿伴駕。今日東暖閣傳膳,款待兩位立下大功的良臣?!?/br> 梅望舒垂下濃睫,視線重新規規矩矩地落在天子晃動的衣擺處,思忖一瞬,忽然笑了笑, “說起立下大功的良臣……陛下怎能少了另一人?” 她刻意放大聲音,讓外面的葉昌閣聽見。 “陛下抱病這段日子,朝中力挽狂瀾的良臣還有林樞密使,林大人。陛下難道不請?” 果然,葉昌閣中氣十足的聲音隔著雕花門傳來,“老臣附議?!?/br> 洛信原啞然片刻,吩咐下去,“把林思時找來,東暖閣一同傳膳?!?/br> —— 林思時匆匆趕來的時候,東暖閣里正好布膳,上首位一張黑檀木長案,下首位三張櫸木短案。 見了東暖閣里落座的三人,林思時一驚,心念轉過,腳步停在門邊。 梅望舒便在這時轉過視線,清凌凌的眸光瞥過來,向他微微頷首。 林思時心領神會,下定了決心,快步進來。 “陛下恕罪?!?/br> 他并不論功,上來先告罪,“臣之前過于謹小慎微,有件事始終隱瞞御前。臣和葉昌閣葉老尚書,其實早在多年前就是……” 長案后端坐的洛信原聽到開頭便知他要坦白什么,一抬手,阻止他下面要說的話,當先把事情挑明了。 “朕早已知道。葉老座下兩位高徒,一明一暗,共同拱衛我朝社稷,耿耿忠心,實乃良臣?!?/br> “朕生病靜養期間,全靠思時在朝中運作,其中種種辛苦難捱,朕也知道。這次思時立下大功,過去之事便不追究了,還是要論功行賞?!?/br> 他示意林思時落座。 當先舉杯,環顧在場三位良臣,帶著笑悠悠道,“朕只有一句話贈給諸位卿家——以后莫要再有事隱瞞?!?/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