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馴養計劃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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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懷忠說的不錯。 圣上近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只在年少時顯露過一陣、已經許多年沒有發作的狂暴之癥,原以為已經完全痊愈…… 卻在所有人毫無防備之時,再次重現了。 她迅速上了紫檀木大床,像從前最開始遇到狂暴癥狀時那樣,張開雙臂,緊緊地摟住面前的身影。 “陛下,是我。臣梅望舒。臣回來了,陛下冷靜些,深長呼吸——” 她習慣性地張臂摟過去,擁抱住的陌生的觸感,卻讓她細微一怔。 從前,她這樣抱過許多次,陛下當時只有十二,十三歲。 尚未長成的小少年,思慮過重,時常半夜驚醒,個頭還沒有當時的她高。 肩膀單薄,身材瘦弱。 她可以直接摟住小少年的肩頭,輕易地把人整個摟在懷里,對方劇烈掙扎也不放開,輕聲緩語,在對方的耳邊好好哄勸著,直到少年繃緊急促的呼吸平復,逐漸冷靜下來。 時隔多年,陛下的狂暴癥再度發作…… 但如今的陛下,已經是個年滿二十,身高八尺,肩膀寬闊的成年男子了。 她習慣性地雙手伸開去摟,這次卻摟到了一個結實厚實的胸膛。 在點了地龍的寢殿里,只穿了一件貼身單衣。薄薄的綢緞衣料,遮擋不住成年男子身體燥熱的身體熱度。 極具侵略性的雄性氣息,透過衣料發散了出來。 梅望舒的雙手碰觸到對面那人的寬闊胸膛,那觸感與印象里的明顯有異,她微微一愣,動作停在原地。 保持著張臂摟抱的姿勢,略微一遲疑的功夫,黑暗里的帝王已經靠近過來,結實有力的臂膀探過來,反把她摟在懷里。 往前借力一撲,便撲倒在床上。 仿佛一條體型彪悍的雪地大狼,長途追蹤千里,憑著過人的耐力和耐心,終于獵捕到了獵物的那個時刻—— 瞬間發力撲倒的同時,又極珍惜地緊抱不放。 “雪卿?!?/br> 黑暗里傳來的聲音已經完全是成年男子的嗓音了,動作卻仿佛許多年前那個狂暴癥狀發作的小少年,軀體緊貼著,雙臂摟緊的動作里飽含著依戀,占有,和不安。 “雪卿?!?/br> “我是做夢了嗎,夢到你回來?“兩條有力的手臂越圈越緊,越來越往下,直到圈住了那截纖細的腰肢,才心滿意足地不動了。 聲音在耳邊響起,帶著細微的笑意,“真是個美夢。別把我叫醒?!?/br> 梅望舒差點被勒得背過氣去,大腦一片空白,搞不清目前是個什么情況,想把人推開又怕刺激了病情,只能以不變應萬變,任憑面前那人緊緊摟住她的腰不放手。 沒想到這才是個開始。 下一刻,她只覺得腰上箍緊的兩只手仿佛鐵鉗,輕輕松松往上一提—— 像是抱娃娃似的,把她直接抱了起來,跨坐到了他的腰上。 “啊……” 她低低的驚呼一聲。 面前緊摟著她的那人,卻又像是當年那個被拖出寢殿虐打后、半夜噩夢反復驚醒,惶恐不安的小少年那般,貼在她的脖頸間,充滿依戀地,撒嬌般低聲呢喃著。 “你別走。別丟下我一個。這里好黑?!?/br> 梅望舒極力按捺著不安躲避的本能,反手摟住了那寬厚的脊背,安撫地拍了拍,輕聲哄慰, “陛下怕黑的話,我們把黑布簾子去了。讓陽光照進來,好不好?!?/br> 黑暗里的天子堅決地搖頭?!安缓??!?/br> “陽光照進來,照進我身上,我便會像雪一樣,化了?!?/br> 梅望舒:“……”這又是什么新的心疾癥狀? 邢以寧又不打招呼跑了。 偌大的京城里,連個商量病癥的人都沒有。 真是要命。 她這邊久久地沉默著,一時不提防,那道鼻息熱氣在她的脖頸間逡巡了片刻,冷不丁張嘴叼了上來。 尖尖的犬齒把她的夾衣立領咬住了,一寸一寸地往下扯。 梅望舒想心事想到一半,突然感覺到脖頸間的異樣,心里一驚,抬手就要去擋。 阻攔的手伸到半路,橫刺里卻探過來一只大手,直接握住她的手腕,牢牢地摁住了。 “擋什么?!?/br> 原本還貼在她身上撒嬌的君王,嗓音突然危險地低沉下去,“你怕什么?!?/br> “不管你怕什么?!甭逍旁譁愡^來,繼續叼著立領往下扯,聲音含含糊糊地道,“不許怕?!?/br> 第42章 (捉蟲)同謀 眼前一片黑暗,不能視物,看不到對方的表情動作,卻本能感知到了未知的危險。 梅望舒的呼吸不自覺地急促起來,層層衣袖下的瓷白肌膚浮起了一層細小的雞皮疙瘩,急忙轉頭躲避,防止喉結關鍵處被碰觸。 “臣……”她開口才發現自己嗓音干澀,清了清喉嚨,維持著聲音平穩, “臣怎么會怕,陛下誤會了……??!” 原本啃咬著夾衣領口的尖尖的犬齒,突然松了衣料,轉過來,在衣領遮蔽的大片光滑白皙的肩胛肌膚處,狠狠地一口咬下。 那一口咬得不輕,梅望舒的眼角瞬間泛了紅,被握住的手腕掙扎了幾下,不自覺地攥住了牢牢鉗制的那只大手的指尖。 對方似乎察覺了,犬齒的力度逐漸地放松下來,有力的手臂重新圍攏,把人圈在懷里,手探過來,把五根纖長的手指全部包攏在寬大的手掌里。 “疼?”洛信原用鼻音含含糊糊地問。 “疼?!泵吠婷銖姳3制届o的語氣說,“陛下,別咬了。咬破皮了?!?/br> 洛信原笑了聲,松開犬齒,舌尖繞著那處深深的牙印四周,濕漉漉地舔了一圈。 “沒破皮,沒流血?!彼偷偷匦?,“平日里看你是個能忍病的,怎么會怕疼?” 梅望舒意外地蹙起了眉。 “陛下清醒了么?!彼翡J地反問,“能認出臣是誰了?” “還有誰?!甭逍旁中α寺?,低下頭,靠在那肩胛的柔軟肌膚處,隔著衣料,充滿依戀地蹭了蹭,“朕的雪卿。你從老家回來了?!?/br> “是臣。臣回來探望陛下?!?/br> “我很高興。高興得要瘋了?!焙诎道锏木跤鋹偟氐?,“雪卿心里還是掛念著我的?!?/br> 梅望舒聽他說話頗有條理,似乎恢復了理智,但言語過于直白,又不像是平時說話的樣子。 剛才在黑暗中吃了驚嚇,背后滲出一層薄薄的細汗來。她不適地掙動幾下。 “可以放開臣了。知道陛下剛才是病情發作,難以控制。但……陛下已經大了。剛才的舉動,過于親狎,非君臣之道?!?/br> 洛信原悶悶地笑了幾聲,不等她說第二次,主動松開了手。 “剛才失態了。莫要惱了朕?!?/br> 梅望舒松了口氣,終于可以抬手整理衣襟。 指尖把立領往上拉了拉,遮掩了那處被狠咬的痕跡,布料觸感卻是濕漉漉的。 她微微一怔,突然后知后覺地意識過來—— 是剛才君王發病時,用牙叼著領口,留下的唾液痕跡。 白玉般的臉頰,泛起一層緋紅。 她勉強維持著儀態,往上狠拉了一下領口,迅速松手,“陛下恩準的話,容臣告退。臣明日再來探望陛下?!?/br> “去吧?!?/br> 梅望舒如釋重負,下了天子臥榻,穿靴起身,行告退禮離去。 黑暗的殿室里恢復了寂靜。 洛信原坐在床頭,許久沒有動一下。 神色饜足,反復回味。 被他抱在懷里時的那聲驚呼,聲音里壓抑不住的羞赧。細微掙動時脖頸間滲出的薄汗,身上掩飾不住的淡淡白檀香。 他抬手按住額頭,低低地笑起來。 殿室里當然得用黑布遮蓋得伸手不見五指。 他的雪卿向來知覺敏銳。 若不用黑布牢牢地遮擋住窗外光線,方才借著‘病’在床榻間糾纏時,自己眼角眉梢掩飾不住的笑意,便會落入對方眼中了。 洛信原饜足地笑了一陣,停下來,若有所思。 “……人既然來了,病勢也該好轉了?!彼匝宰哉Z道。 —— 梅望舒不知道自己是怎出去的。 走進寢殿的時候,心情沉重;走出去的時候,神色恍惚。 小桂圓引她去紫宸殿東邊一間空置的偏殿。 “蘇爺爺的原話,這段時間,梅學士還是住在內皇城比較好。雖然不合規矩,好在宮中沒有后妃。半夜若是有事,隨時可以過去圣駕面前,省去半夜叫開宮門的麻煩?!?/br> 梅望舒點點頭,“這樣安排妥當。蘇公公有心了?!?/br> 當夜,洗漱完畢后,偏殿里的輪值宮女整理好床鋪,退了出去。她在偏殿備著的紫檀木架子床里睡下。 宮廷制式的架子床,和皇帝寢殿的床具形狀幾乎完全一樣,只是規制小了一圈。 外間的燭火還留了一根,明滅的燭火下,她睜眼望著頭頂的輕綃帳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