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科舉我科學 第7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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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內,圓滾滾卻心急如焚,因為方才只是痛苦掙扎的趙懷,忽然之間變得蒼老起來。 趙懷出生時候身體弱,但這些年養得好,融合科技樹之后身體便好了起來,如今被瑞山王妃養得十分健康,臉上都帶著幾分嬰兒肥。 可現在,那白皙嬌嫩的肌膚,竟然爬上了皺紋,圓滾滾焦急的怒吼著,低頭舔舐著趙懷的皺紋,想讓那些可惡的痕跡消失,卻毫無效果。 驀然,圓滾滾怒吼一聲,朝著石門就是用力一撞。 幻境之中,趙懷的身體越來越破敗,他頻繁的咳嗽著,鮮血染紅了蟒袍,讓玄色成了朱色。 身體衰敗,趙懷的頭腦卻愈發清醒。 他的目光落到那一排排靈位之上,他心思一動,只能試一試那法子了,若是不成,他怕是真要死在趙家的地盤上,成為歷任瑞山王中死得最憋屈的那一個。 趙懷抹上鮮血,涂抹上祖先的靈位。 鮮血落下,轟然一聲,一股靈力從那靈位之中沖擊而來。 “有用!”趙懷心底一喜,果然,祖宗怎么可能不管后代子孫! “老祖宗,孫子可全靠你了!” “這次孫子不死,回府之后肯定日日祭拜,將瑞山王府發揚光大,不墜了祖宗威名?!?/br> 話音未落,一股難言的力量從他身體內被激發,趙懷低頭一看,被他以往的科技樹忽然出現,像紋身一般匍匐前行,樹根扎入他的心臟。 這棵在貘族圣地幻境之中,與他徹底融為一體的科技樹,正牢牢的守護著他的心。 原來幻境一直沒能要他性命,竟是這科技樹的功勞! 趙懷來不及深想,便看見半空中出現一道虛影,與他竟有三四分相似,那雙似笑非笑的鳳眼掃過,口中輕吟:“半世困塵埃,煙霞入夢來。誰能縮地脈,我已思天臺……”3 第79章 殺敵千里之外 天色灰蒙蒙的, 陰沉的讓人喘不過氣來,明明這已經是春天,京城的北風呼嘯而過, 還是讓人凍得直打哆嗦。 偏偏這一日還下了小雨,雨聲淅淅瀝瀝, 即使點了最好的銀絲炭,宮殿里依舊讓人覺得寒冷潮濕。 皇帝靠在軟塌上, 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椅背,似乎感受不到窗外的寒冷。 驀的,他停下手指,問道:“現在什么時辰了?” 太監總管忙道:“陛下, 快到卯時了?!?/br> 皇帝嗯了一聲,轉頭朝著窗外看去, 但雨聲愈來愈大, 天邊還沒有一絲亮光, 似乎黑夜永遠也沒有盡頭似的。 沉默了一會兒,皇帝嘆了口氣:“快結束了?!?/br> 太監總管微微一顫,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 不敢多言。 許久,皇帝揉了揉發酸的眉頭:“怎么還沒有消息傳來?” “陛下, 可要奴才去看看?!?/br> 皇帝不知想到什么, 只是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不開口, 太監自然也不敢擅自做主,只是垂眸站在一側。 “不知為何, 這些日子朕時常做夢, 夢見德川還小的時候嬌俏可愛, 看見朕一口一個皇伯父,對看見她父王還要親近?!?/br> “可惜世事難料,一晃多年,德川如今怕是再也不會那么喊朕了?!?/br> 太監總管不敢露出任何異樣,心底卻暗道,當年要把德川郡主嫁給瑞山王的,可不就是號稱疼愛侄女的皇帝陛下自己個兒。 皇帝臉上的惆悵也不過一閃而過,他眼底有可惜,卻沒有后悔,因為在做出決定的那一刻,他便已經徹底放棄了那個侄女。 如今他感嘆的,也不過是自己逝去的青春歲月:“朕只希望有朝一日,德川能夠想明白,她是皇室郡主,注定要走上這條路?!?/br> “藩王一日不除,大周便一日不能安穩?!?/br> 皇帝眼神銳利:“可恨英王太過精明,白白浪費了朕這么多年的布置?!?/br> 提起英王,皇帝眉頭一皺,心底升起不悅和煩躁,太子率軍攻打英王,原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知道出師不利。 英王直接反了不說,還在漳州一帶大肆征兵,暗地里藏著不少靈師,如今與太子的討伐大軍僵持對峙,一時間誰也奈何不了誰。 年初至今,前線的消息一次次傳來,沒有一次是好消息。 皇帝心底對太子愈發不滿,若不是他還在前線,恐怕便要斥責一番。 “咳咳咳!”皇帝猛地咳嗽起來,身旁人連忙拍背遞水,好一會兒皇帝才緩過勁兒來。 喉嚨口的血腥幾乎都壓不住,皇帝眼神微黯,他從來不信報應,但每況愈下的身體卻提醒著他歲月不饒人。 “不能再等了?!被实廴绱苏f道,“太子愚鈍,老三倒是聰明,偏偏不是皇后嫡出,早知如此,當年不該匆忙立下太子?!?/br> 太監總管嚇得連忙跪下不敢細聽。 皇帝卻冷笑道:“你怕什么,左右朕走了,你也是要跟著一道兒走的?!?/br> “為陛下效忠,是奴才的福分?!?/br> 皇帝笑了一聲,又道:“怎么還沒有消息?” “算算時間,該有結果了?!庇⑼鯐簳r打不下來,可徹底終結了瑞山王,也是他的一番功績。 瑞山王之后,便會是蒙王,只可惜蒙王子嗣枝繁葉茂,倒是得從長計議。 還有那韓王…… 皇帝心思百轉,驀然臉色一變,突如其來的心悸讓他暗道不好。 “滾出去!” 喝退了太監,皇帝猛然起身,繞進內室,按下龍床內側的那塊雙龍戲珠的眼睛。 一條暗道赫然出現。 皇帝矮下身體鉆入,順著地道一路往前,竟是到了一個開闊的地下宮殿。 雕梁畫棟、金碧輝煌,連柱子上的五爪金龍都栩栩如生,竟是外頭宮殿的縮小版。 大殿之內卻擺放著許多古怪靈器,中央供起一個高壇,上頭坐著一個人,滿頭黑發,容貌俊秀,仔細一看,竟是跟瑞山王妃有幾分相似。 皇帝進來的剎那,便察覺里頭不對勁,高壇上那人一身紅衣,衣服上繡著的居然是五爪金龍,此刻正滿臉猙獰,似乎正與什么搏斗。 “皇叔!”皇帝驚呼一聲。 “噗!”不等他細看,那紅衣皇叔便嘔出一口鮮血,烏黑的發色一寸寸變得雪白,接著是他的容貌,童顏一瞬便鶴皮。 皇帝大驚失色:“怎會如此?” 明明這是大周皇室慣用的秘法,先以皇室公主或郡主下嫁藩王,使得藩王之子帶上皇室血脈,稍候,這些血脈的性命便掌控在大周皇室手中。 除了每一任皇帝和皇靈院的院長,即使是皇室之人也不會知道,從皇室女下嫁的那一日開始,皇帝想要藩王幾日死,他們便會幾日死。 將瑞山王母子召到京城,卻又松手讓他們離開,也不過是皇帝做的一場戲。 瑞山王妃只以為他們能離開,是賄賂皇后和諸多朝臣起了效果,卻不知那是皇帝故意放任,欺瞞世人的好手段。 若不是啟用秘法十分困難,條件苛刻不說,還會對施展秘法之人傷害極大,大周如今也不會還活著四個藩王。 皇帝心中打著好算盤,瑞山還算富裕,瑞山王膝下又只剩下趙懷一個,只要趙懷死了,瑞山便能名正言順的回到皇室手中。 到時候他遠在京城,德川郡主就算有所懷疑也不能確定,只要略施手段,便能讓她恨上當地的替罪羊。 皇帝甚至都已經想好瑞山回歸皇室之后,便讓那吳家獻出方子,到時候朝廷便又多了一門賺錢的買賣,就讓老三去管。 誰想到臨門一腳,他答應了諸多條件才請動的皇叔卻出了事。 高壇上的人在剎那之間須發盡白,原本緊繃的皮膚變得松弛發皺,再也不復他平日里引以為傲的容貌。 又是一口鮮血嘔出,紅衣男子擦去嘴角血漬,吐出兩字:“反噬?!?/br> 皇帝臉色大變:“這怎么可能,趙懷就是個無法醒靈的普通人,如今他身負皇室血脈,進入趙氏宗祠原本就會被排斥,是最為虛弱的時候,怎么可能有能力反噬到皇叔身上?” 紅衣男子猛然抬頭,冷笑道:“難道是本尊騙你?” 皇帝身為一國之尊,迎著他陰狠的視線也覺得頭皮發麻,畢竟這可是比他多活了二十年,卻因為靈力高深,至今仍掌控著皇靈院的嫡親叔叔! 紅衣男子微微閉上眼睛:“有人在幫他?!?/br> 皇帝百思不得其解,試探著問:“難道是那個靈師王昊?” “他還不是本尊的對手?!?/br> 皇帝皺了皺眉,試探著看了看紅衣男子的神色:“皇叔,如今可還能取走趙懷性命?!?/br> 紅衣男人并未睜眼,淡淡說道:“雕蟲小技,不足為慮?!?/br> “將石函打開?!奔t衣男子喝道。 皇帝心底不悅,但還是走上前去,小心翼翼的打開石函。 石函的蓋子一開,里頭竟是半截斷指,若瑞山王妃再次,定能認出那斷指之上的疤痕,跟她早已死去的親生父親康王一模一樣,康王死去多年,斷指竟然保存的完好無損,如同剛剛從身體上割下一般。 “彩云空,香雨霽。一夢千年事?!?/br> “只愁雁到來時,又無消息,只落得、一番憔悴?!?/br> 紅衣男子幽幽吟誦起來,隨著他的聲音落下,一股奇妙的味道在室內縈繞起來,皇帝下意識的捂住口鼻不敢吸入。 皇帝眼底滿是忌憚,只因為這味道是皇家秘法,通過血脈回溯,追殺千里之外的“不肖子孫!” 康王乃是瑞山王妃的親生父親,趙懷的嫡親外祖父,由他的死后斷指作為媒介,皇室秘法便能被催發到極致。 在聽見一夢千年的時候,皇帝眼底又是恐懼,又是興奮,他看過皇室密文,知道這秘法之下,趙懷一呼一息便是千年,很快便會在夢中老死。 皇帝看了眼紅衣男子此刻的模樣,便知道這位老祖宗因為反噬露出老態,所以心生不悅,竟是要讓不到十歲的稚嫩小兒,受盡衰老了無生機。 這般神仙手段,讓皇帝心底畏懼不已,他自己也是靈師,從而對靈力高深之人越發忌憚。 不過既然使出了這一招,趙懷那小兒必然命喪黃泉。 皇帝吐出一口氣,要怪便怪他要姓趙吧。 就在這時,風云乍變! “半世困塵埃,煙霞入夢來。誰能縮地脈,我已思天臺……” 清潤無比的嗓音,如九天弦樂悠然而至,卻如地獄枷鎖一般,扼住了紅衣男子的脖子。 一道紫色玄雷,竟穿透層層彌封,直接霹向高壇上的紅衣男子。 “皇叔!”皇帝驚叫著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