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歲寧點頭。

    門縫更大了點，陳歲寧鉆了進去。

    房間里紙巾扔了一地，小姑娘眼睛都哭腫了。

    她早就憋了一肚子話，但這話不能和家長說。楚靈看見程歲寧迫不及待的吐出來，“他還是不理我。我考得這么好，主動和他搭話，他都不理我?！?/br>
    楚靈長得很可愛，性格是不讓人討厭卡到好處的嬌縱。程歲寧很喜歡她，現在她哭的撕心裂肺的讓程歲寧也很難受。

    她心疼的用指腹揉了揉楚靈眼尾，“再哭明天就成小核桃了?！?/br>
    楚靈委屈死了，“小核桃就小核桃?！?/br>
    生了幾秒悶氣，她拽著程歲寧的衣角，又不甘心的問：“程老師，他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冷漠啊?！?/br>
    程歲寧剛喜歡周溫宴的時候也問過自己，為什么他不多看我一眼，為什么他和別的女生說話，為什么他注意不到我。

    好像敏感的青春期，心上人的一舉一動就是世界的全部，所有的情緒被他左右。

    程歲寧也是過了很久才自我開解好，她摸了摸楚靈的腦袋，“可能因為喜歡是一個人的事情，你沒辦法要求對方和你有一樣的心情?！?/br>
    楚靈眨了眨眼睛，“那沒辦法努力讓他喜歡我嗎？”

    程歲寧想了想，“應該有?！?/br>
    “什么叫應該？”

    “就是要你付出好多了解他的喜好變成他喜歡的樣子，還得做好失敗的準備，以及承擔失敗后你們關系可能更差的后果?！?/br>
    楚靈不說話了，靜了幾秒，她眨巴了下眼睛看著程歲寧。

    “我覺得程老師好膽小哦?！?/br>
    “嗯？”

    “最差不就是他不搭理我嘛，反正他現在也不搭理我?！背`握緊程歲寧的手，“我決定了，我要讓他喜歡我，再難都要做到?！?/br>
    第23章 聽話  他說這句話時，眼里有光也有欲?！?/br>
    “安慰好了？”

    周溫宴站在單元樓下, 低頭抽煙，看見她扔了煙仰頭看過來。

    程歲寧沒想到他還沒走，腳步頓了下，才點頭。

    “你家教在這兒做？”

    程歲寧又點了點頭：“嗯?！?/br>
    “夠遠的?！彼櫭?。

    “還行, 公交有直達的?！?/br>
    他們兩距離不遠, 程歲寧三兩步就走到他身邊。他像是等她一起走似的, 很自然的抬腳走, 程歲寧卻猶豫著要不要跟上他。

    周溫宴解鎖了停在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車。

    不是很扎眼的牌子，但一看就是他會開的車。

    周溫宴到車邊, 見她不動，轉身問：“還不能走？”

    程歲寧搖搖頭，走過來, 有些局促。剛剛走出楚靈家時，小姑娘不知道自己腦補了什么，拽著她的手反而鼓勵了她半天，讓她勇敢。

    現在對上他目光，她下意識眼神躲閃，“能?！?/br>
    他看了會兒，忽然的低笑了聲, 眼里多了一點促狹，“不想讓我送??？”

    “??？”

    “別想了，我不會讓你拒絕?！?/br>
    他說這句話時, 那邊正在好迎著光, 他勾著唇角, 眼里有光仿佛也有欲。

    程歲寧微低著頭鉆進車里，手腳都拘謹的僵硬著放著。

    在車里她并不是輕松，整個車廂內都是周溫宴的特有的味道, 很淡的煙草味里夾著著他慣用的很像青草香氣的香水味的。

    車里沒放音樂，隨便一個交通頻道的廣播在說路況。

    他開車的模樣也很懶散，單手扶著方向盤，速度很快。他手機被扔在中間的儲物槽里，屏幕一直在亮，有許多消息在提示。

    紅燈亮起時，程歲寧看見他手機正好響了，他沒接伸手按掉，反而側頭看她。

    “江敘說你有個暗戀的人?！?/br>
    “??？”程歲寧眼皮一跳，結巴起來，“是…是?！?/br>
    他垂眸，又問：“是之前的高中同學？”

    程歲寧抿緊唇，手指攥在一起，扣得手心紅一塊白一塊。眼睛盯著，還有20秒的紅綠燈計數器。

    她人不好逃，只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他突然關掉車內廣播，看著她問：“我們班的嗎？”

    “……”

    五、四、三、二、一

    紅燈跳成了綠燈。

    后面的車見他還沒啟動，在用近光燈遠光燈變換的閃他。

    程歲寧連忙抬頭看他說：“綠燈了?！?/br>
    周溫宴見她慌亂的樣子，勾了勾嘴角，他手指在在方向盤敲了幾下。又將車內廣播打開，但不知為何自動鏈接了程歲寧的手機藍牙。

    她愣了下，還沒反應過來。

    周溫宴就點了點中控屏幕，點開了她的音樂軟件。

    程歲寧整個人繃緊，腦子嗡嗡的，目光看他點開她喜歡里，隨意播放了最上面一首。

    前奏出現時，他頓了頓，視線移到中控屏幕上，上面顯示她最喜愛的歌曲列表。

    他淡淡的說：“我也挺喜歡這幾首歌的?！?/br>
    程歲寧魂不守舍的嗯了聲。

    她盯著屏幕最下面那個命名【y】的歌單。程歲寧太緊張了，她不知道周溫宴看見了沒，應該看見了吧，那他發現了上面沒有啊。

    北城的夜生活豐富，這個點正是正熱鬧的時候。

    車走走停停，周溫宴余光一直看著程歲寧，她低垂著眸，睫毛倒著眼下一片陰影。她牙齒細細密密的咬著下唇，唇色發白。手里捏著手機，全身看起來都在不安。

    剛剛在那個楚靈家，她進房間后，整個客廳都很安靜。楚靈的mama不放心，一直偷偷在聽里面的動靜。她們聲音不大，能偷聽到的實在有限。

    模糊的幾個詞組合起來，就是喜歡暗戀追人。

    家長急得原地冒火，面上還得保持鎮定。周溫宴主動說了離開，對方又是好好感謝了一番。

    今天他耐不住譚嘉儀的電話攻擊，妥協去吃飯，沒想到晚飯結束后下來樓下站了個穿著校服的初中小姑娘。一看就是他那個侄子招得桃花債，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看見他倒是膽子大。

    他好人好事幫人找父母送回家，程歲寧成了今晚的意外。

    “程歲寧?！?/br>
    車開進京大時，他突然叫她。

    程歲寧聽見他聲音，就下意識打顫，她看了看前面，“就在這兒停就行，我前面就到了?！?/br>
    他說：“我知道你宿舍在哪里?！?/br>
    “??？哦?！?/br>
    又開了一段落，周溫宴將車停下，車內音樂還在播放，昏沉沉里，他靠在座位上一動沒動，不知道在想什么。

    暖氣聲音都被放大，寂靜的黑夜里，好多東西藏不住。

    程歲寧慌得更明顯了點，余光亂飄，他停的挺偏的，周圍看不見人影只有幾棵枯黃的樹在百無聊賴的掉葉子。

    一首歌結束，下一首歌開始，又是他曾經分享過的。

    “知不知對你牽上萬縷愛意，每晚也痛心空費盡心思，全為我愛上你偏偏你不知，知不知每晚想你十次百次，每晚也去等因我極心癡，可不可合力延續這故事，延續這片愛意一生倆相依，知不知對你牽上萬縷愛意……”

    周溫宴不自禁笑起來，“程歲寧?！?/br>
    她仰著頭看著他，眼尾紅得要哭出來。

    周溫宴一瞬不瞬看著她，“是不是……”

    “那個…… ”程歲寧得手指摸到車門，用力拉了下，車內閃了下是車鎖開了得聲音。

    她抓著包，急急往外跑，“要…要查寢了，我先走了?！?/br>
    周溫宴打開車窗，看著程歲寧的背影，目光很沉。

    他身體往后，慢騰騰摸出根煙點上，煙霧在清冷的夜里特別明顯。他抽了兩口，就覺得沒意思，拿起手機翻出個號碼撥了過去。

    對方很快就接了。

    是個嗓子有點粗啞的男生，接到他電話挺高興的。

    “宴哥，是悶了嗎，出來玩啊，我今晚mland就是新天地那家，cao好幾個女人長得都帶感，您來嗎？”

    周溫宴彈了彈煙灰，不高不低兩個字：“不去?！?/br>
    “別啊，您不來，美女也不來啊?！?/br>
    周溫宴：“還記得程歲寧嗎？”

    “記得啊，?；ù髮W霸啊，還是咱七中男生的夢中情人，那時候宿舍里不是天天都在談她嗎？”

    周溫宴嗯了聲，“你問下黎梨她暗戀的人是誰？”

    “cao？她還玩暗戀，還我們七中的？”

    “嗯?！?/br>
    “日是哪個人？這么好運？”

    周溫宴：“不確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