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1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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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很快就略過宋廷。 宋廷苦笑一聲,將雪肌膏收回懷中,黯然跟了上去。 * 一年前無相寺被叛軍一把大火差點燒成了灰燼,幸而救火及時保存了大部分重要的古跡。 李循命工部修繕了近一年,按照原樣恢復如初,如今的無相寺雖依舊人來人往,卻再也恢復不了當初的香火鼎盛。 沈虞和周氏去了大雄寶殿,為皇后和太夫人各自求了一枚平安符。 無相寺原本的主持凈慈方丈不幸在一年前的那場大火中圓寂,如今接引兩人的這位是凈慈方丈的師弟凈殊方丈。 凈殊方丈慚愧嘆道:“當初若非jian細將叛軍放入寺中,引得無數生靈涂炭,師兄舍身完寂,更連累女檀越鬼門關前走一遭,這些業障,皆是貧僧素日里管教不善之過,那jian細早已被太子殿下繩之以法,不求檀越寬宥,貧僧后半生會在寺中親自替檀越和那些遭受無妄之災的無辜生靈祈福?!?/br> 沈虞想到那些曾經與她朝夕相處過的禁軍與奴仆,心中也是十分悵然。 她虛扶凈殊方丈,“方丈言重,凈慈方丈生前對我多有照拂,是我該為他上一炷香才是?!?/br> 沈虞上香完畢,拜下三拜,又捐了不少香油錢,與周氏一道隨凈殊方丈去了后院凈室。 先前沈虞居住過的竹林是萬不能去了,那處雖已修葺完畢,未免怨靈過重,凈殊方丈便重新替兩人尋了一處靠水的清凈所在。 湖泊旁的月洞門外藏身了一名女子,遠遠見一行人過來,急忙提著裙子追了過去。 還未沖到兩人面前,就被宋廷帶來的衛士眼疾手快的提刀擋住。 “何人在此放肆!” 那女子卻仿佛絲毫不懼,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人群中那身著珍珠裙的女子,喃喃:“二meimei……” 周氏率先反應過來,扭頭上前打量道:“你是哪個來打秋風的窮親戚,我們成國公府可沒在寺廟里做姑子的……你是……你是……” 周氏震驚在原地。 因為眼前這粗俗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許久不見的大侄女沈婼。 沈婼整個人都跟脫胎換骨似的瘦了一大圈,形銷骨立、聲音嘶啞,早已不復往昔的珠圓玉潤、美貌動人。 若不是她那雙酷似陳氏的眼睛,周氏早就跟打發一個叫花子似的打發走了! “賤人!你臟心爛肺的賤貨竟還敢來見我女兒!我真恨不得食你的rou啖你的骨!呸!” 周氏甩了沈婼一巴掌還不解恨,抬腳就往她心窩踹去,幸好四周的僧侶阻攔地及時。 凈殊方丈勸道:“檀越息怒,佛門之地,切勿輕易妄動惡念?!?/br> 沈婼臉上挨了一巴掌,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淚眼朦朧中,她看見一個身著素色褙子,綴滿珍珠長裙的女子朝她緩步走來。 那腳步落在離她一射之地的地方,開口時聲音平靜。 “婼jiejie?!?/br> 沈婼猛地抬頭看向她,淚水怔怔地從眼眶落下來。 她的meimei依舊是那么美,那么不染纖塵,可是她早已容顏枯萎,芳華不再。 她失去了一切,青梅竹馬的戀人,疼愛她的爹娘,唾手可得的榮華富貴,轉瞬之間全部煙消云散,化為烏有。 這近兩年的時間她一直在佛前苦思冥想,為什么上天要奪走原本屬于她的一切。 如果不是沈虞,原本這一切該屬于她沈婼。 恨意滔滔不絕,在漫長無盡的歲月中漸漸被消磨殆盡。 如今她不過是一具行尸走rou。 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面對死亡的未知與無盡的寂寞孤獨、恐懼。 “事到如今,你還有什么話對我說?”沈虞說。 沈婼冷笑著從地上爬起來,“二meimei,你今日來無相寺,為的,不就是再見我一面嗎?” 周氏聞言登時就要開口再罵,阿槿阻止了她。 “說下去?!鄙蛴菡f道。 “我知道,你恨我?!?/br> “不,我不恨你?!?/br> 沈虞搖頭,說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你心中心心念念求之不得的,在旁人眼中或許不值一提,而你手中擁有的,原本已是天下最寶貴的東西,只是你自己沒有去珍惜?!?/br> “jiejie,是你自己執念太深,害人害己?!?/br> 沈婼癡癡地看著她。 她在說什么?她竟她說不恨她! 當她得知沈虞嫁給他,當她看到他將她護在懷中斥責周氏,當她看到他為了她的死變得失去理智殘忍嗜殺,那個時候她有多恨她! 她怎么能輕飄飄地用一句“不恨”來打發她! 曾經不恨,但這不代表沈虞心中不在意,她垂眸看著眼前狼狽的沈婼,“你有什么話,今日便同我說完了,從此之后,我們兩人,不要再見面?!?/br> “meimei果然還是像從前一樣的爽快,”沈婼也冷靜了下來,“我想和你單獨說幾句話?!?/br> “不行!”周氏斷然拒絕,“這樣臟心爛肺的東西,你與她還有什么可說的?” 沈婼凄笑一聲,“我如今一無所有,若有把刀,必定先自裁,又何必再害人害己?” 沈虞看向宋廷。 宋廷揮了揮手,示意凈殊方丈與無干人等先退下。 衛士們圍成一個圈,將沈婼攔在外面,里三層外三層地保護著她。 沈婼慢慢站起來,看向宋廷的腰間,突然笑了一聲。 “看來他真的很在乎你,竟然讓正三品的將軍來做你的侍衛?!?/br> 沈婼久居寺中,幾乎不聞世事,她不認識宋廷,只是因為宋廷腰間系的正三品大員才有的紫魚袋。 這般年輕的將軍卻是正三品大員,必定是他的心腹,讓心腹來護送自己的心愛的女子,當真合情有合理。 “真沒想到,他這樣冷酷無情的男人,竟也有一日會如此珍之重之地喜歡一個人?!?/br> “得知爹爹被處死,我在東宮跪著求他饒恕我爹爹一命,可他連正眼都不愿再瞧我。他將我和娘送進教坊司,由著我被日夜賣笑作踐,甚至連死都不能,還將我送進這暗無天日的無相寺日日為你的長生牌位焚香跪拜?!?/br> “他當初娶我,只是因為我曾救過他一命,他不肯退婚,也不過是因為舍不下將軍府的這門好親事,是我曾經對不起他又如何,我最起碼付出過真心,可他卻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只有我一人空守著這鏡花水月,當了真,迷了心竅?!?/br> “沈虞,我現在不恨你了,我也不恨他,如果能重來一次,我再也不想入宮,遇見延平郡王,遇見他,我只想爹娘能夠重新活過來,哪怕只是嫁給一個普通的樵夫,也不愿再遇見他?!?/br> 他是冷酷無情的帝王,只會將溫柔給予給心愛的女子。 而其他的女人,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不值一提。 沈婼忽然抽出眼前一名衛士的刀。 “放下刀!”眾人立時戒備起來。 沈婼卻笑著將滿頭煩惱絲落下,一刀斬斷。 她最后看了一眼沈虞,扔下刀,無悲無喜,神情呆滯。 凈殊方丈深深嘆了口氣,命人將沈婼帶離。 他看出了沈虞眼中的迷惑,如實相告,“阿彌陀佛,當初檀越在無相寺時,沈小姐曾多次買通寺中僧人對檀越不軌,皆被殿下攔下?!?/br> “后來她進了教坊司,不堪受辱欲要自盡,殿下便將她送至無相寺為檀越侍候常明燈,另外又遣人看守,不許她尋死覓活,不過半年,她便被折磨的有些瘋癲?!?/br> “不久后陳氏患病過世,她便再也不曾說過一句話,形容愈加消瘦,只終日在神龕為檀越誦經祈福?!?/br> “阿彌陀佛,貧僧也曾勸過殿下,上天好生之德,要他看開一些,人的壽數有定,佛家講究因果循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如今她已看破紅塵,不若就讓一切恩怨煙消云散,不必再執著曾經的業障?!?/br> “殿下身上戾氣過重,檀越日后需多加勸誡,方能仙壽永昌,福壽延祚?!?/br> * 東宮中,李循聽宋廷匯報完今日無相寺發生的事情,眸光晦暗不明。 長安城那么多寺廟,她為什么非要去無相寺。 還被她碰見了沈婼。 以前李循自然不會擔心,但現在他害怕失去沈虞的每一種可能。 他不殺沈婼,只是不想要她死的太簡單,可這話傳到旁人耳中,不知為何就成了他有意包庇沈婼。 并且李循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他的有意縱容,或許沈婼也找不到機會害沈虞,真正害死沈虞的人其實是他自己。 徐銘也好沈婼也罷,甚至是趙王世子,都不是害死沈虞的真兇。 那時他心灰意冷,懶得去理會這些傳言,現在可不一樣,傳到沈虞的耳中,他豈不是成了看著鍋里的還想著碗里的負心漢? 宋廷說:“想是那沈婼聽說了太子妃要去無相寺的消息,故意打暈了婆子,才逃出來,不過她今日已削發為尼,看樣子好像也放下了一切?!?/br> 李循冷笑一聲。 他自然不會信沈婼那些什么放下一切的話,扔給宋廷一枚對牌,“去調一隊衛軍,這次務必看好了她,終生不得踏出所供奉的神龕,若是出什么差錯,提著頭來見孤?!?/br> 宋廷領命而去。 李循又處理了一會兒政務,看著時辰差不多了,才沐浴更衣,凈手煴香。 夜探香閨這活計做嫻熟了,不用月照引著也輕門熟路地就進了沈虞的臥房中。 他今晚不似前幾日,來得有些晚,沈虞點了盞燈伏在案幾上看書,竟也沒睡。 聽到動靜回眸看了他一眼,又扭過頭去繼續看書。 李循不知怎么的,心里就有不太好的預感。 他走過去,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木雕放在沈虞看的書中間。 “這是什么,怪丑的?!鄙蛴菔捌饋?,皺起鼻子。 李循湊過來說:“這是你?!?/br> 沈虞仔細端詳了幾眼,一抬頭,待看見他眸中的戲謔之意才反應過來他是在戲弄她。 “你!可惡!” 她捶過去,李循一笑,接住她的拳頭,把她抱在懷里揉了揉。 她真的好香好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