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11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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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你先下去吧?!鄙蛴荽驍嗖赊钡脑?,將襪子收起來。 昨夜只有他不知道什么時候進來過,采薇沒幫忙,阿槿又不會做襪子,除了他還會有誰? 正好明日周澄就要去學里了,沈虞便將襪子各自分好,又給周澄縫制了一只荷包,下午一道給幾人送了過去。 周夫人正在給周澄收拾行囊,見狀忙道:“真是難為你費心了,日后這些活計我來做就行,也不差你這一雙!” 又嘆道:就是這臭小子不知道又跑哪兒去了,原該叫他親自來給你道謝的……這孩子,唉,這幾日跟著那位學了些彎弓搭箭的本事,我本還以為他這是要懂事了、開竅了,沒想到還是一門心思的只想著吃喝玩樂,這不下晌剛從那位那里回來,人就沒影兒了,一點兒沒個消停?!?/br> 雖說周讓夫婦兩人都不愿沈虞再與李循有人和接觸,但李循在周府借住的這幾日倒也未作出些什么出格的舉動。 既然太子殿下肯指點周澄,周夫人心中自是一萬個愿意,只盼著兒子得受太子指教后能趕緊懂事,別再鎮日的游手好閑。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周夫人忽然說:“對了,這不近來南屏山那一帶鬧匪患么,我昨晚還聽你舅舅說,淮安那日從府上離開之后就去了南屏山,一直到昨日方回來,聽說是中了那些土匪的埋伏,身上中了好幾刀,現在還躺在杭州府休養呢,你舅舅讓我從庫房里拿顆老參趕緊給送過去,我還尋思淮安好歹也是北鎮撫司的指揮僉事,怎么就著了那幾個小小賊人的道……” “啪嗒”一聲,沈虞手中的茶盞落在了桌上,溫燙的茶水潑在手背上了她都沒有注意。 周夫人疑惑道:“小魚,你這是怎么了?”趕緊去絞了張濕帕子敷在沈虞紅腫的手背上,輕聲嗔怪道:“你這孩子,若真擔心淮安,去看看他便是了。老參我還沒送出去呢,你去是不去?” 不,她不能去。 沈虞指尖陷進掌心中,扯了扯嘴角道:“他既受傷了,看大夫才是緊要,我去了也無濟于事……我今日起的太早,有些頭暈,想回去補眠,舅母,我便不久留了,您忙您的?!?/br> * 從正房出來,沈虞一直心不在焉,走過石子路的時候連著被差點絆倒兩次,采薇和阿槿一左一右扶著她站穩,采薇撫著胸口道:“姑娘今個兒這是怎么了,這條路莫說走過一百次,五十次總有了,怎么今日總是走得踉踉蹌蹌的?” “可能昨夜沒睡好?!鄙蛴輿]有多言。 阿槿深深看她一眼,“別想太多了,不舒服就先回去睡一覺,天大的事睡飽喝足了再論?!?/br> “嗯?!鄙蛴葺p輕應了一聲,撫著袖中的棉襪道:“這雙給音姐兒送去了,我便回去休息?!?/br> 周綰音所住的擷芳小筑就在沈虞的春山院隔著兩個穿堂處,腳程倒是不遠,主仆三人走了片刻,隱約聽耳旁傳來一陣嚶嚶的哭泣聲。 采薇眼尖,忙指著遠處水榭中站著的一男一女道:“姑娘快瞧,那不是咱們姐兒么,那位……那位怎么是魏先生?!” 魏恒? 沈虞一怔,眺目望去,果見不遠處大紅六角攢尖亭子里周綰音與魏恒兩人相對而立。 只是兩人聲音太小,距離又遠,并聽不清兩人究竟說了些什么,只是周綰音梨花帶雨,目露哀怨。 魏恒眸光溫柔,卻滿面堅定。 不知嘴中說了句什么,綰音忽地捧著臉大哭起來,魏恒便往前兩步,似是要解釋,綰音卻一下推開魏恒,在他身上捶打兩下,而后捂著臉飛快地跑下了月臺,很快便消失無影無蹤。 更令人詫異的是,周綰音離開之后,另有一人自一側的假山后側轉出來,不急不慢地踱步進了亭中。 不是旁人,正是李循。 沈虞看了一會兒,突然冷下臉轉身去了竹院,采薇叫都叫不住。 * 李循自是不知自己禍事將近。 他大長腿邁進亭中,魏恒見著要行禮,被李循一把給扶起來,皺眉道:“你都說了些什么,怎的把人家姑娘都給說哭了?” 第79章 絕望的滋味 魏恒苦笑, 嘆道:“綰音是周大人的愛女,周大人和周夫人只有她一個女兒,原說草民這等人是配不上的,可人總是有癡心妄想, 存些不該存的心思, 草民若此刻上門提親, 周大人必定不會同意, 所以……草民想等明年春闈下場一試,若一舉中第, 有功名傍身,此時再上門提親,或許周大人能答應?!?/br> 魏恒兩年前便過了鄉試, 但沒過多久他母親就患上重病難愈,魏恒為了照料年邁的老母,只得暫時擱置第二年的會試。 如今一晃又是三年即將過去,魏母身體比兩年前好了許多,鼓勵魏恒參加來年會試,因為她知道兒子鐘情杭州知府家的大小姐。 從前周澄下學,周綰音前去接應時曾跟著周澄去過一次魏家, 做母親的心思細膩,看的出來一向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的好兒子唯獨對知府家的小姑娘不同,端茶倒水輕言細語, 既不過分熱絡, 又溫和謙遜得很, 她稍稍一看心中便明了。 只是知府門第高,魏家縱然是書香門第,祖上卻不爭氣, 到了他們這一代卻門庭寥落下來,配不上知府家的大小姐。 魏母曾與魏恒細談過此事,彼時魏恒還是拒絕的,雖然寤寐窈窕,但自知身份低微,他很清楚自己若此刻去提親,面對的該是如何的場景。 旁人會將他視作攀附權貴的勢利小人,縱然周大人不計較他的家世,當真相中了他,但不對等的出身也不會給心愛的女子帶來幸福。 若無功名傍身,這一切不過是泡影,他想終有一日高中,能夠給綰音幸福的時候,再親自上門提親。 早上的時候李循與周澄閑聊,聽說最近周綰音一直心情郁郁。 少年不識愁滋味,小姑娘這個年紀還能愁什么,思春唄。 李循想著好不容易沈虞給他個好臉色了,周綰音一向怕他,若是他能撮合好一對鴛鴦,說不準到時候周綰音那里還能幫她說說好話。 因此主意一定,他立刻就讓陳風將魏恒從家中“請”了過來。 原以為這對鴛鴦是苦于不能相見才輾轉反側至此,沒成想人家愁得根本就不是見不著情郎,而是婚嫁之事。 背著一家人的面,兩人私底下見面不知多少次了,李循心想這事要是要周讓那個老頑固知道,估計得打斷他這閨女的雙腿。 還有這位魏先生,看著溫和有禮一副謙謙君子的風度,哪知人家動作可比他快多了,他這邊剛剛能得到沈虞的一點好臉色,他們這里竟都在準備談婚論嫁了! 算你還有良心。 李循淡淡道:“周知府政績頗佳,清廉耿介,日后便是入閣也大有希望,你若明朝能蟾宮折桂,方配得上他的女兒,孤……本將軍適才看過你寫的那幾篇文章了,文采有余論證不足,不夠鞭辟入里,給你稍作修改,你照著回去念上幾回,瞧瞧日后這文章該如何寫?!?/br> 陳風將李循批閱后的文章遞過去,魏恒對李循觀感并不好,一個登徒子,縱然戰功赫赫卻品行不佳,又能給他指點出什么精彩出來? 不過又是一個紈绔罷了,畢竟時人當中真正文武雙全的全掛子實在少見。 沒想到這文章一接過來,魏恒草草一看,卻是越翻看越心驚! 這位蘇將軍竟能將文采與筆力兼具,手中文章既針砭時弊又文采斐然,關鍵是論證之點還不落窠臼,全文如行云流水,不過短短片刻便洋洋灑灑倚馬千言,一下子就將他這篇文章改頭換面、煥然一新! 他猛然抬起頭,一臉驚愕地看向李循。 李循寵辱不驚,淡聲道:“只告誡你一句,此間之事你莫想著走捷徑便能得償所愿,本將軍平生最恨蠅營狗茍之人,你若安心備考,真中了也就罷了,我必定是會給你一個機會的,但這不代表我會為你開后門,你且好自為之,專心應試方是上選,你可明白?” 魏恒哪里想過這位蘇將軍能幫他呢,不給他添麻煩也就不錯了。 李循又道:“周小姐對我誤解頗深,你若有機會,下次記得……嗯,給我解釋一二?!?/br> 魏恒聞言怔了一怔,嗯?這又是什么意思?! 魏恒是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這位蘇將軍閑著沒事干將他從家里拽過來訓斥了一通后又幫他和周綰音私下會見說和是個這個意思。 難不成他一個大男人也喜歡保媒拉纖的活計?肯定不是。除了那位沈姑娘他也想出來旁的了。 猶豫了片刻,他說道:“將軍,魏某雖不太清楚你為何要幫我,但你文武雙全,是天下難得一見的英才,若是真心求娶沈姑娘,循序漸進,她未必不會同意,但若是一再緊緊相逼,舉止……咳,只怕適得其反?!?/br> “蘇將軍,姑娘們都喜歡自己的夫君溫柔和煦,能與其舉案齊眉,您行事過于蠻橫霸道,沈姑娘只怕不會喜歡……” 這一個大男人怎的如此聒噪,還專挑他的缺點來說!李循面色頓時不善起來。 不過他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之前他因為殘殺趙王與趙王世子一事不知被多少言官御史彈劾罵得狗血淋頭,因此此刻尚能神色平靜地聽魏恒數落,等他講話說完了才揮揮手命陳風將魏恒送回去。 現在萬事俱備,就差魏恒高中。 左不過半年的時間,他觀魏恒此人倒也是個苗子,改日同周讓囑咐兩句,叫他別那么快將女兒嫁出去便是。 李循微微吐出一口氣,走路時步履都輕緩了不少。 他每日其實是很忙的,性子就是個閑不下來的性子,等會兒還要到杭州府廨去處理政務,宋廷每天都給他傳一次信請示,他估摸著再過不久潁州那里就能與新上任的地方官吏完成交接,新政也要盡快著手在南地推行起來…… 李循回了竹院,準備先給宋廷寫封信寄出去,進屋的時候發現屋里坐了個人,神色不由一喜,“虞兒,你怎么來了?” 沈虞起身道:“見過太子殿下?!?/br> 李循遲疑,不知為什么這感覺似曾相識。 讓他有不好的預感。 他遲疑地看著沈虞,上前一步,輕聲地問:“虞兒,你怎么了?” 沈虞很平靜地說:“我沒事?!?/br> 她抬眸看向李循,“殿下準備什么時候帶我回長安?” 頓了頓,又道:“我隨時都可以離開?!?/br> 李循先是一怔,而后眼中慢慢溢出一抹狂喜。 等了多久,等的就是她這一句話。 只為這一句,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認了。 他高興的像個孩子,突然上前直接抱住她的雙肩,柔聲道:“虞兒,你說的……可是真的?沒有騙孤,愿意和孤離開?” “嗯?!?/br> 沈虞輕啟朱唇,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我愿隨殿下離開,從今往后,生死相隨,只求殿下放過我的家人,我的朋友,不要再來打擾他們,逼迫他們,傷害他們?!?/br> 放過她的家人,她的朋友,不要再來打擾他們,逼迫他們,傷害…… 傷害。 李循面上的笑容一寸寸的破碎,眸中喜悅的光芒化為烏有。 他仿佛聽到了心碎的聲音,不敢置信地問,“沈虞,你把我當成什么人了?” “我李循幾時逼迫過你,難道這些時日,你對我所有的順從,都是以為我再逼迫你,而你已受夠了這些逼迫,才選擇對我屈服對嗎?” “根本就不是回心轉意,從來都沒有對我有一絲絲的心動,對嗎?” 他眼尾慢慢泛出一絲赤紅與哀慟,“你告訴我,沈虞,在你的眼里,我所做的一切,從頭到尾,是不是都是一場可笑至極的笑話?” 沈虞的沉默告訴了李循答案。 “你從未信過我嗎?” 李循只覺一顆心都要被她撕成了兩半,血淋淋地攤開他的面前。 當他以為自己馬上就可以等到她回頭的時候,現實卻重重地給了他一棒,將一盆冷水兜頭而下,冰寒刺骨。 “你也不要我了嗎?” 他將十指深深地陷入她的肌膚中,捧起她蒼□□致的小臉,嘴角禁不住地抽搐,聲音也顫抖著,喃喃:“不,不要這樣對我,虞兒,不要這樣對我好不好?你告訴我我究竟該怎么做才能討你歡心,你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你要我變成他,還是要我的性命?!?/br> “殺了我能令你解恨嗎?” 他的語氣已經近乎哀求,“我不可以失去你,我已經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的你的痛苦了……” 那種感覺如剜心蝕骨,摧心剖腸,如果這一生沒有沈虞,他李循不過是一具行尸走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