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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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僅焦灼地看向沈虞。 沈虞不想指認誡仁,畢竟誡仁是無辜牽涉其中,但她若承認的如此痛快,想必會遭沈婼懷疑。 “妾的藥,是自誡常師父那里所得,”她看向誡常,淡淡道:“誡常師父,你不是說這藥只會讓人生一場大病么,為何現在長姐會病成這樣?你為何要欺騙我?” 被沈虞反咬一口的誡常猛然一怔。 但仍然維持著出家人的風度,規勸道:“沈良娣,都這個時候了,你怎么還能如此含血噴人,貧尼何時給過你這毒了?” “若不會是攛掇我,我怎么敢給長姐下毒?” “妾知太子殿下已經厭棄了妾,想來長姐嫁進東宮,妾身更加不會有好日子過,是以才出此下策,如今東窗事發,妾身沒什么可說的,一人做事一人當,只怪妾當時心太軟,沒有下狠心,更沒想到,妾身一直信任的誡常師父,竟然首鼠兩端,一邊將毒藥贈給妾身,一邊又聯合大伯一家空口白牙污蔑我母親和誡仁法師,你安的究竟是什么心?” “你說你有證據,那證據又在哪里,在我母親那里搜到什么斷腸了嗎?” “你,你,你,這……”誡常冷汗直冒,話怎么還能這么說,“你這是胡亂攀扯!”又看向李循,臉上終于露出一絲慌亂,“殿下明鑒,貧尼從未做過這等歹毒之事,一定是沈良娣見木已成舟,想拉個墊背的……求殿下明鑒!” 一眾人的目光頓時都眼巴巴地看向了李循,只等他下一個決斷。 李循眉頭緊皺,雖表面冷靜,但比起陳氏和沈紹,顯然也好不到哪里。 開始的時候他尚能穩坐釣魚臺,可聽完沈虞的一番話之后,他就有些冷靜不下來了。 他以為她會求饒,會難過傷心的哭,罵陳氏和沈紹污蔑她。 可是,都沒有。 她承認的很痛快,甚至,有如釋重負的感覺。 難道她當真…… 李循心中驚疑不定。 他眸光沉沉地盯著沈虞,片刻后直起身來,從白玉石階上緩緩走下來。 走到沈虞面前。 “為何要這么做?”他低喝道:“沈氏,難道孤待你還不夠好嗎?竟容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兩人離得很近,男人太高了,沈虞低著頭只能看見他杏黃色繡著四爪龍紋的袍角,李循盯了她一會兒,見她跟啞巴了似的一言不發,心中又不禁一陣煩躁,粗魯地攥住了她的下巴。 沈虞掙扎了兩下,被迫對上男人漆黑陰沉的眼珠,沒來由的心里憷了一下。 他該不會是……真信了吧? 如果不是真的信了,那他這戲演得可太真了。 眼中有憤怒,驚訝,疑惑,還有質問。 沈虞張了張嘴,想要開口說些什么,又緩緩合上兩片朱唇,只沉默以對。 “虞兒,是不是孤將你關進詔獄里,你就滿意了,你腰上的那塊兒骨頭就知道松了?” “你為什么就是不肯求饒,不肯對孤恭敬?” 寒意森然,直入骨髓。這兩句話,李循是俯身在沈虞耳邊壓低著聲音說的。 沈虞打了個寒顫,猛地抬起頭來。 李循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神色冷漠,見沈虞終于有了反應,才松開了手緊攥著她下巴的手,在女孩兒白嫩的下巴上留下一道紅痕,吩咐陳風道:“無關人等都先帶下去?!?/br> 這是要商量如何處罰沈虞了。 靖安侯夫人大驚失色,哆嗦道:“殿下,小魚這是說的氣話啊,您怎么還當真了,還有那個叫誡常的道婆,她還沒什么都沒承認呢!” “朱行,你說該如何處罰沈良娣?!崩钛揪蜎]理會靖安侯夫人。 “是?!?/br> 朱行從玉階上走下來,朗聲道:“周律上言,妾侍毒害主母未遂,徒一年,休棄,永不得歸夫家?!?/br> “只是——” 朱行的話叫一群人都急得豎起了耳朵,怎么還有個只是? “只是什么?如今認證物證確鑿,難不成殿下還不舍得處罰這個歹毒的女人嗎?”陳氏說道。 “這怪不得殿下,”朱行微微笑道:“將軍夫人先別急,沈良娣畢竟身在皇室,將其送入詔獄徒一年,這事情便會鬧得天下皆知,為了殿下的顏面著想,不如以沈良娣身患惡疾為由將其送至皇家寺廟中,余生皆為沈大小姐誦經祈??珊??” 為了遮掩丑事,朱行說的這種做法在皇室屢見不鮮,饒是如此,不管是休棄,還是終生圈禁,對于一個女子來說的刑罰都是極其重了,因為這個女子一生最好的年華都會與青燈古佛相伴,再也入不得世俗中。 見陳氏面露遲疑,朱行面色就有些不悅,“將軍夫人,不是殿下不想為沈大小姐伸冤,只是將此事公之于眾,不管對東宮還是沈氏一族,都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再說,沈大小姐馬上就要成為太子妃了,沈良娣被逐出東宮,沈大小姐日后也能落得個清凈,還能被人供奉,這不是一舉兩得的事嗎?”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沈紹也沒想過要把親弟弟的女兒給逼死,忙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就依著朱大人的法子來,臣等不敢有異議?!?/br> 一邊拉著陳氏跪謝,陳氏也泣淚拜道:“多謝殿下為小女伸冤,臣婦與小女感激不盡?!?/br> 朱行又代李循處置了誡常,先將其關進詔獄里,至于各種內情究竟如何,還得等著誡常怎么說。 …… 這事情就這么揭過了? 上頭朱行宣話,靖安侯夫人卻沒怎么聽進去,一直都是恍惚的。 她的女兒,一開始雖是替堂姐嫁給了太子,可她才是太子的發妻,是太子的正室啊,如今這世道是怎么了,怎么連一向光風霽月的太子殿下都能做出貶妻為妾這樣荒誕的事來? 她的女兒不好么,她生得多好看啊,性子也老實軟和,又深愛著太子殿下,他究竟還有哪里不滿意?是因為靖安侯府做不到如大伯定國將軍那樣能代他出兵打仗,為他分憂國事嗎? 是因為婼姐兒才是他心里最放不下的那個人,所以即便是背負了污名也要娶她做太子妃嗎? 那她的女兒又成了什么?一個笑話? 靖安侯府也變成了一個笑話。 從今往后,都是旁人眼中的笑柄…… 殿門一開,幾個面生的女官走進來對著沈虞道:“沈良娣,請吧?!?/br> 沈虞沒反抗地跟著她們走,只臨到門檻時,腳步微微停頓了下。 她想,興許她這一走,便是飛鳥入林,魚沉大海,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李循了。 他是太子,是大周的儲君,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東宮的擁躉和追隨者甚眾,陛下仁德,他應當不會重蹈靜愍太子的覆轍,待他得償所愿,君臨天下,不過一步之遙耳。 這是他的心愿,也是大哥的心愿,更是她的心愿。 到那時,他又娶了新的太子妃,良娣、良媛……應當早就將她這個曾被他冷待而厭棄過的結發妻子給忘記了吧? 她默默地望了母親靖安侯夫人一眼,靖安侯夫人正定定地看著她,那目光卻是呆滯的,不知道透過她在看向誰。 她還能再見到母親嗎? 沈虞不知道,或許也不會了,這一走,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命回來,沒有了她,母親心里也不會有什么牽掛吧?畢竟從始至終,她都無比的清楚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 垂下眼簾,她挺直背脊,緩步走了出去。 直到那道纖細的背影消失在了走廊的盡頭,陳氏與沈紹再次跪謝了李循,李循揮了揮手道:“孤有些累了,將軍和將軍夫人若無事,便先行下去罷?!?/br> 陳氏和沈紹千恩萬謝地退下,迫不及待的回家和女兒說這個好消息去了。 李循眉頭緊鎖地坐在交椅上,朱行屏退了左右,只留心腹把手殿門,親自給李循添了盞釅釅的茶。 “那毒藥,當真是沈婼所放?” “自然,殿下這是怎么了?”朱行不解,蔣通不是這么說的么,難道錦衣衛還有看錯的時候? “無事?!崩钛従彽?。他就知道,那個小混賬沒膽量干出這樣的事來。 頓了頓,他又沉聲問:“元德,孤適才說的話很重么?” 李循還記得,走之前沈虞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就算是心里還在怨恨他,也用不著如此絕情吧? 雖說之前他一直沒機會告訴她他的謀劃是什么,但看她適才承認的那么痛快,想必是猜到了他的謀劃,才有意認下一切的過錯。 朱行輕聲道:“殿下適才……咳,話說的好似是有幾分重,臣下看著,良娣當時臉都被嚇白了?!?/br> “是嗎?” 李循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不以為意。 他就是嚇唬嚇唬她而已,要是她不當真的話,怎么能嚇到她? 能嚇到她最好,雖說這事一開始是他委屈了她,可那也是她無理取鬧不肯聽他解釋在先的!若那日她容他解釋清楚,不過陪他演場戲罷了,何至于到今日這般狼狽的地步? 念及此,李循神色又不禁冷下幾分。 從小到大,除了母妃他還從未主動哄過任何人,便是meimei和沈婼也不能的,不高興冷上一陣便是了。 瞧沈虞那副神情,不會是還在想著跟他鬧脾氣吧?憑什么認為自己堂堂太子之尊會低聲下去地主動去找一個女人解釋求和?能耐的她! 總而言之,都是他平日里寵的她太過了,這個小混賬,再關她幾天便知情知趣了,他非要等她哭著來求自己不可! 想完這一切,太子殿下心里才終于平衡舒服了些,要朱行將禁軍首領徐銘叫進來。 “……孤已決定將沈良娣暫時關押在無相寺中,你挑一隊身經百戰的禁軍裝扮成普通衛兵看守無相寺,切記保證她的安全,在此期間嚴查進寺之人,尤其是盯準了定國將軍府——若沈良娣少一根汗毛,孤唯你是問!” 最后一句話冷肅千鈞,意思不言而喻。徐銘忙叉手道:“臣等定盡心竭力保護沈良娣,殿下放心!” 無相寺距離長安頗遠,又位于長安以北,盡在都城的羽翼保護之下,這樣即便是趙王帶兵攻進來也不會傷著她分毫。 李循這才放心,揮退了徐銘。 第44章 你還好意思哭? 沈虞被關押進無相寺的消息很快便在長安傳開。 傍晚, 惠寧公主不顧顧家人的勸阻夜扣東宮大門,直奔李循所居的麗政殿大鬧一場。 “兄長,你是真的變了,變得我都不認識了!當年母妃慘死, 你難道不痛心嗎?你明知道嫂嫂是個什么樣的人, 絕不會犯那等無知的過錯, 你卻連查都不肯查清楚便將她定罪, 她若真想毒害那個賤人,又何必要應邀去將軍府, 還與那賤人獨處?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嗎!” “你明知道她沒錯,明明能護著她,卻眼睜睜的看著被人羞辱污蔑, 還親手將她關進了無相寺里,要讓她一輩子老死在青燈古佛前,你怎能如此的殘忍,如此對待你的結發妻子?!” “你究竟有沒有心?當年那個愿意為了大堂兄不顧一切跪在太極殿面前求情的你還活著嗎?為了你所謂的白月光,為了你所謂的千秋基業,什么都可以犧牲,那樣你真的會開心嗎?!” “來人, ”李循冷漠道:“公主今夜喝多了,將她帶回公主府好生歇息,若有任何差池, 唯你們是問!” 最后一句話是對李芙身邊的扈從說的, 這群人攝于太子威嚴, 紛紛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忙不迭地應是。 現如今也就李芙敢這么和李循這樣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