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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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循身上穿了一件青色的松鶴紋直裰,腰間掛著一只緞錦銀絲線滾邊的荷包,同樣是仙氣飄飄的松鶴延齡的吉祥紋樣,一只素白竹節玉簪束發,襯得他整個人面如冠玉,豐神俊朗,打眼一看,還真有那么幾分儒生的味道。 沈虞推開了李循鉗著她下巴的手,從下往上看,腰身和肩膀處窄瘦了些,因為李循常年習武,肩膀處極有力,肩頭也是鼓起來的,沈虞的衣服卻做窄了,緊巴巴地皺在一起,看起來很影響美觀。 再往上看,李循的眉眼中其實是透著一股冷冽和威嚴,而那青衣與松鶴卻有種飄飄欲仙的白衣書生味道,與他本人冷肅的氣質大相徑庭。 他并不適合這套衣服。 再像,也終究不是他,只是她一直在強求罷了。 沈虞在心底苦笑一聲,眼中的光亮就漸漸黯了下去,“這件衣服,妾身做的不好……” 說著要去解李循腰間的系帶,“世子脫下來吧,這衣服不合適您,妾身給你另做?!?/br> “哪里不合適?” 李循皺著眉,低頭看了看。 剛才他回瑯玕院叫翠眉找這件衣服,出來的時候陳風那個大嘴巴就說這衣服不適合他。 真的不適合他? 雖然確實丑,但他為什么覺得……也還行? 以前他時常見大堂兄穿青衣,就極溫柔儒雅。 小的時候,人人都說他和大堂兄生得像,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大堂兄溫和風趣,兩人很是投緣,只可惜自明熙二十三年后,他先喪兄,后喪母,此后的十幾年如履薄冰般的生活在這陰森冰冷的皇城的之中,再未見有人能將一身青衣穿出那般傲然挺秀的風骨。 “不必了?!崩钛崎_她的手,順勢從腰間解下那只荷包晃了晃,“這也是你做的?” 荷包是用銀絲線滾邊金線間色,看起來精致又不失貴氣,頗為賞心悅目。 “世子是在哪里找到的?”沈虞睜大眼睛認了認,這好像是她繡的那只,怪不得她瞧著這般眼熟。 她抬手想去拿回來,李循卻又收回去掛在腰間。 “昨晚在你枕下,既繡完了,為何不給我?”李循繞了繞荷包上的紅線,有些嫌棄地道:“針腳算不上細密,也比不得宮里和府里繡娘的手藝?!?/br> “……” 沈虞的杏眼越瞪越大。 可,這、這又不是給你做的呀…… “既然世子不喜歡,那就還給妾身吧?!彼秩ツ媚侵缓砂?。 “你做什么?”李循握住她纖細的手腕,正色道:“和你做的這衣服一樣,雖然丑,但想必以你的手藝,再拿回去繡也繡不出花兒來?!?/br> 沈虞:“……” 真是的,就算真的丑也不用這么說吧……那也是她繡了好久才繡出來…… 沈虞覺著李循真是討厭極了,她咬了咬唇,想抽出自己的手又抽不出來,剛要說話,就聽外頭傳來一陣“咚咚”的急促敲門聲。 “世子妃!我……奴婢給你端水來了,你可要凈面!” 門外,阿槿的大嗓門沖淡了屋里的淡淡的旖旎。 青竹死命地拽著阿槿,薄怒道:“你這樣是不想要命了!” 阿槿冷笑,“我還就真想想試試?!?/br> 正僵持著,屋里沈虞說了一句,“進來?!?/br> 阿槿踢開門走進去,李循還坐在沈虞身邊拉著她的小手,而沈虞——也實在是有些尷尬和心虛,低著頭不敢看阿槿。 “世子妃,奴婢伺候你凈面?!卑㈤葋淼缴蛴萆磉?。 “將水放下,出去?!崩钛嫔淮蠛?,聲音也冷了好幾個度。 阿槿柳眉一豎,話剛到嘴邊,抬頭卻發現沈虞在看著她,面上帶著央求的之色,那意思是求她不要和李循對上。 阿槿咬了咬牙,終究還是沒說話,將水放在了案幾上,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你這個奴婢,是從哪里來的,太沒規矩?!边@過程中,李循眼皮子動也未動,一直在把玩著沈虞的手,語氣更是十足的漫不經心。 沈虞心口一跳,她知道李循一向不容旁人違逆他,對于不在乎的人,更是從不手下留情,趕緊替阿槿求情,“世子,阿槿她以前沒有來過王府,她不是有意的……” 話還沒說完,李循就抬手敲了一記她的額頭,沉著臉道:“說你是個小傻子你還真是個小傻子,你是世子妃,她只是個奴婢,你這樣早晚叫她恃寵而驕,你看看你身邊的那幾個丫頭,哪個你能制???” 沈虞揉了揉自己的額頭,蹙眉道:“阿槿不是旁人,小的時候她就同我……同妾身關系極好?!?/br> 她不喜歡李循管她的事情,正如她不會主動去管李循的閑事一樣。 李循本想再好好同她講講道理,只是見她這幅傻里傻氣還不情愿的樣子,啞然失語,終究還是作了罷。 連個婢女都舍不得教訓,這樣的小傻子,怎么會是沈婼口中的滿腹心機? 想到今日她必定還要去見周讓,便暫且放過了她。 兩人一道去給王氏請安。 王氏昨日在宮里就聽高宮正悄悄跟她說了李循救沈婼之事,李循這些時日一直冷著沈虞,原本她很是擔心,只是昨夜散宴沈虞見舅心切,她終究沒忍心再問。 本來還十分擔心,兩人這次怕是會鬧僵,畢竟一個女人再愛一個男人,恐怕也無法接受丈夫在她的面前袒護另一個女人。 更何況,那人還是她的親堂姐。 只是這一大早,兩個人怎么就一起過來了?! 這還是頭一次! 王氏難掩心中的驚訝和錯愕——年紀太大了,李循這么做給她的還是驚多一些。 進門時,李循見沈虞又在盯著腳底的門檻犯難,大手便環過了她的腰身,輕輕一托,另一只手牽著她的手將她拉了進來。 沈虞也沒有推拒,只是低著頭,十分柔順的模樣。 整個過程的動作都是十分的自然親昵。 兩人走到下首,給王氏請安,“見過母親?!?/br> 王氏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不必多禮,快坐?!?/br> 李循也松開了沈虞的手,兩人各自坐好。 “阿虞的舅舅是不是昨日來了長安?”王氏問道。 “正是,勞母親牽掛了,今日兒媳準備前去探望,恐不能長侍母親左右?!?/br> “你舅舅自小就同你親厚,有這么多年沒見,母親也不是那等狠心腸的,你只管去便是,好好和你舅舅敘敘舊?!?/br> 說到這里一頓,又遲疑地看向李循,詢問他的意見,“想必則翊已經見過阿虞她舅舅了吧……” “見過了,”李循頷首,又看向沈虞,語氣淡淡地囑托, “記得晚上早些回來?!?/br> 聲音卻不自覺地輕緩了許多。 兩人走后,孫嬤嬤才小步上前來在王氏耳旁耳語了幾句。 王氏訝然,“連著要了三回水?” 接著是哭笑不得。 還真是,床頭吵架床尾和??! 又欣慰道:“如此,那咱們王府應當很快便能抱上小孫子了……” * 臨出行前,李循又囑咐了沈虞一句,“記得早些回來?!?/br> 沈虞見舅心切,匆匆應了一聲就和阿槿走了。 一路上,阿槿幾次要和沈虞提那件事,可是小姑娘畢竟還是臉皮薄,話在舌尖打了好幾次轉,才繃著臉開口道:“等會兒出來了我去給你找避子藥?!?/br> 沈虞沉默片刻,說道:“不必了?!?/br> “你還準備給他生孩子?”阿槿大驚。 沈虞又是沉默。 “你——”阿槿頓時不知道怎么跟她說才好。 “有了孩子就有了牽掛,以后你能走得了嗎?小魚,你這樣是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沈虞垂著眼睛,“我如今是他的妻子,衛王府需要一個嫡長孫,除了我,沒有人可以?!?/br> 其實阿槿說的一點兒也沒錯,她是愧疚,愧疚的無以復加,或許只有這樣做,她才能覺得心里好受些。 “那你也不能不顧惜自己的身子呀,”阿槿握了沈虞的手,“下次……你要記得拒絕他,不能總是依著他的心意來,這樣你的身子吃不消的?!?/br> 沈虞找沈逸那幾年,因為心病,身子就一直不大好,也消瘦了許多。 沈虞心里嘆氣,她也想拒絕啊,可是,可是……只能低頭絞著腰間的系帶,小聲道:“我知道了?!?/br> 說話間,馬車就到了一處胡同。 這胡同名為天井胡同,是周讓當年在長安做官時置辦的產業,后來外放,便一直閑置了,但也沒有出脫出去。 周讓如今升任杭州知府,杭州是上州,自然事務繁忙,只是臨行前杭州知州也不知是怎么了,竟是十分的貼心,體諒他背井離鄉多年,囑咐他可以在長安暫留兩日以慰思鄉之情。 周讓十分感慨,看著沈虞消瘦的臉,一雙虎目不禁含了熱淚,“小魚,你受苦了!” 因為沈逸的身份是個禁忌,每回見除了心腹和沈虞的外人時都會使用崔神醫研制的易容膏來喬裝儀容,是以周讓并不知他其實不是沈虞的大哥,而是靜愍太子的嫡長子,自然也不知他與李循生得那般像。 但在未入長安之前,多少也聽到了沈虞與李循的一些風聞,還真以為侄女是癡戀衛王世子,心里也不知怎么說才好。 當初沈逸死后,沈虞那番傷心欲絕的樣子他也是看到了的,后來她回到長安,寫信說要嫁給李循,是因歡喜心悅,心想她心里能有個念頭,興許能慢慢忘了沈逸,振作起來。 可是如今聽到兩人的那些風聞,說衛王世子并不寵愛沈虞,又十分的難受,恨不得立刻就將沈虞帶走去了杭州,再也不回這傷心處。 他這小丫頭的命,怎么就這么苦? 沈虞觸景生情,眼睛一酸,淚水也落了下來。 兩人都哭得有些狼狽。 好一會兒,沈虞才打止了淚,問起周讓舅母和表妹表弟的近況。 周讓一一答了,“音姐兒今年也十四了,我和你舅母琢磨著給她選門好親事……就是你表弟澄哥兒那臭小子,忒淘氣,我和你舅母都管不住他……” 周讓還是跟當年一樣,一說起來就沒完,絮絮叨叨地了許多。 門口的簾子忽地被打了起來,小廝站在外頭稟道:“大人,世子妃,門口有位自稱是大人和世子妃舊相識的大人登門拜訪?!?/br> “舊相識?”周讓奇道:“那人可有自報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