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替身日常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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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大的笑話!做娘不護著自己的女兒,反倒幫著一個外人!” 這聲音冷且有力,明明是個女子的聲音,聽來卻無比的踏實,叫人無端的心神一震,皆看向靖安侯夫人面前那不知何時突兀竄出的黑衣少女。 “阿瑾?” 沈虞也在看著那少女,她的身影和聲音都好熟悉……待看清少女的臉,當下忍不住欣喜地喊出聲來:“阿瑾jiejie,當真是你!” 黑衣少女聞言,側眸看了沈虞一眼,回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而后手一用力,只聽“咔噠”一聲,靖安侯夫人一聲慘叫,阿槿再一推,靖安侯夫人連連往后倒退數步,踉蹌地倒在了身后嬤嬤的懷里。 “你,你,你是誰?!”她失聲叫道。 “這么多年過去了,jiejie你果然還是如以前一般!” 一輛油壁車停在了眾人面前,車中的男人下了馬車,沉著一張臉往這邊大步走來,將小姑娘幾個護在身后。 “這是你的婢女?”靖安侯夫人打量著一身緋衣的親弟弟周讓,不敢置信。 他不是在杭州做個什么破縣令么,怎么可能在冬至出現在大明宮里?除非…… “舅舅……” 沈虞看著周讓,周讓忙轉身“哎”了一聲,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兩人的淚水都差點落下來。 幸好沈虞及時忍了回去,深吸一口氣,扭頭對靖安侯夫人道:“母親問也不問,便要出手打女兒,殊不知是雪柳先動手打了青竹,都說一筆寫不出兩個沈字,女兒竟不知,身為長姐,何時竟能縱容下人隨意□□meimei的婢女?一個婢子,她教訓得,女兒也教訓得?!?/br> 阿槿將后頭的青竹扶起來,青竹的臉上果然掛著一個大巴掌印,高高的腫了起來。 靖安侯夫人當即語塞。 陳氏還要胡攪蠻纏下晌在宮里的事,太夫人當先斥道:“夠了,還不快給我上車,非要鬧得人盡皆知都才滿意嗎!” 李循本來已經說了要封鎖此事,若是真被陳氏給抖落出來……沈婼想到李循走時看她的眼神,心下一涼,只得咬著牙拉了母親陳氏低語幾句。 陳氏聽罷,果真也未再鬧騰,轉頭瞪了沈虞一眼,由女兒扶著上了自己的馬車。 太夫人走上前來,嘆道:“小魚,對不住,委屈你了……上次的事情,你,你不要掛在心上,祖母原也是為了你好……” 沈虞還能說什么?她想笑,嘴角卻只是沒什么情感的扯了扯。 “祖母言重了?!?/br> 太夫人看著沈虞,欲言又止,又看向周讓。 “親家他舅……” 周讓沉聲道:“太夫人先回去吧!” 太夫人嘆了口氣,終究是垂著頭上了沈家的馬車。 馬車聲轔轔,很快適才還形如鬧市般的承天門前又安靜了下來。 夜如潑墨,一陣寒風吹來,落在人的臉上,涼涼濕濕的。 沈虞揉了揉眼睛,竟覺得有些濕潤了。 “舅舅……阿槿!” 望著眼前的兩個人,她一時哽咽,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好孩子,你受委屈了?!敝茏屇菑垏烂C的臉在看到沈虞的那一刻,瞬間柔和了下來。 眼中的淚水不自覺得決了堤。 阿槿掏出帕子,給她擦淚,沈虞反而哭得更兇。 阿槿一嘆,干脆直接抱住了沈虞,對周讓道:“大人,您先回去吧,明日我再帶著小魚再去看您?!?/br> 沈虞在這里等到這么晚,就是為了見一面周讓和阿槿,可周讓畢竟是外臣,沈虞是內命婦,兩人即便是血親也不好在這么晚了私下見面。 周讓嘆了口氣,不得不點頭。 “好,”他上前撫了撫沈虞的小腦袋,粗礦的嗓子卻含著無限的心疼與慈愛,“別哭了,小魚,只要舅舅在長安一日,就絕不會要任何人再欺負你!” 第28章 主動 “那件事可有眉目了?”一上馬車, 沈虞忙不迭問阿槿。 阿槿輕聲道:“還沒有……” 見沈虞滿面失望,心中也是嘆了口氣,摸摸她的柔軟的發頂安慰道:“此事不急,我慢慢找便是?!?/br> 沈虞離開云臺山不久, 沈逸自知命不久矣, 也獨自離開云臺山, 準備尋個地方了此殘生。 兩年間, 他活不見人死不見尸,后來阿槿實在看不下去, 決定給沈虞寫信告知她一切真相。 于是沈虞懷著愧疚和悔恨的心尋了沈逸整整兩年。 她去了酷熱的南地,嚴寒的西北,走遍了千山萬水, 終于在西北的一處小山村找到了沈逸的骨灰和遺書。 他死了,如崔神醫的預言一般終究是沒有活過二十歲。 也就是從那一刻起,沈虞活下去的所有信念驟然崩塌,郁結于心,心如死灰,變成一具行尸走rou。 阿槿很是心疼。 她不是不想跟著沈虞回到長安,這幾年來她之所以仍舊留在南地, 就是為了找到崔神醫被害,公子那丸救命藥被毀的真相。 這是一開始兩人就商量好的,一個南下, 一個北上。 阿槿跟著沈虞回了衛王府。 兩人許久未見, 自然是滿腔的心里話要說。 青竹雖沒見過阿槿, 但適才言語之間也知曉了,阿槿是沈虞的舅舅帶來的婢女,兩人從前感情便頗為深厚, 因此很知趣地退了下去,替兩人將門掩上。 沈虞很快就忘了剛剛承天門前的不快,歡快地拉著阿槿的手,要她坐下。 阿槿看起來卻沒那么高興。 她打量著四周,發現榻幾上擺了一個笸籮,里面裝了許多了針線,還有一雙未完工的襪子。 看那大小和花紋,分明還是雙男子的襪子。 阿槿柳眉倒豎,立時拉起了沈虞的手細細打量。 “阿槿……” 沈虞目光躲閃著去抽出自己的手直往后藏。 然而阿槿還是摸了出來,小姑娘那原本,嬌嫩的指腹多了一層薄薄的繭,十根纖纖細指,尤其是食指和中指,上頭一連扎了數個針洞,且大部分都是新傷疊舊傷。 阿槿是沈逸的貼身婢女,自小為沈逸所救,奉沈逸為主人,沈虞來到云臺之后,沈逸便命她貼身保護著沈虞。 說是婢女,其實兩人親密無間,沈虞根本就沒把阿槿當做過婢女,阿槿家破人亡后,也一直把沈虞當做自己的親meimei。 此刻見了沈虞這一手的傷痕,只覺得一股怒氣直沖天靈蓋,一把攥了沈虞的手腕,“跟我走!” “走?” 沈虞怔了一下,繼而苦笑一聲,“我們能走到哪里去?!?/br> “無論去哪兒,我都會保護你,”阿槿黑白分明的瞳仁露出一抹堅定,“我不會再要任何人再欺負你?!?/br> 沈虞神色一黯,抽出了自己的手,“我現在是衛王世子妃,除非他休棄我,否則我無法離開他……” 阿槿卻搖了搖頭,憐憫地看著她道:“小魚,你告訴我,你也問問你自己,你究竟是為什么要嫁給李循?” 不待沈虞回答,又繼續道:“當初公子身故,你不聽周大人的勸阻,執意要來長安,嫁給李循,小魚,你怎么這么傻啊,你嫁給李循,只是因為對公子的那一份愧疚,可是你不知,公子他從未怨過你啊,若公子現在還活在世上,怎么會忍心要你這雙手傷痕累累?從前,他可是連一分臉色都從來沒有給過你!” 沈虞的臉上終于現出了一絲裂痕。 她猶自強作鎮靜,唇瓣卻劇烈地顫抖起來,“不是這樣的,當初靜愍太子出事,先帝震怒,沒有人敢出一言為東宮說話,只有他跪在太極殿面前替東宮求情,后來……后來若不是他一直暗中相助,孫治也不可能死,巫蠱之案也不可能翻案……他是大哥最牽掛的阿弟,我只是不想看到他的親人出事……” 沈虞是在一次無意中偷聽到祖父與沈逸的講話時才得知,沈逸竟不是她父親靖安侯在外頭養的那個外室生的孩子—— 而是昔日靜愍太子的嫡長子,廬江郡王李衡。 明熙二十三年的巫蠱之禍,有人在東宮中挖出了詛咒明熙帝的桐木人偶,明熙帝震怒,因早前父子兩人政見不合早就對靜愍太子有所猜疑,再加上jian臣的構陷,便下令將靜愍太子軟禁在了東宮。 當時負責傳信的是天子近臣孫治,孫治早年與靜愍太子有舊怨,早就想扶植新君,明熙帝當年的寵妃之子上位,因此在靜愍太子軟禁期間多次偽造并暗示靜愍太子的謀反和怨恨之意,明熙帝怕斬草不除根,也徹底對靜愍太子起了殺心。 沒過多久,靜愍太子便被逼得當真“謀反”,攜太子妃與東宮眾妃嬪子女出逃,途中落入親信與孫治設下的圈套中,萬箭穿心而死,李衡為了保護太子妃,亦是身中數箭,當時的東宮屬臣岑遠為了保留下靜愍太子的最后一絲血脈,讓自己的兒子劃破面容穿上李衡衣服,代替他死在了孫治的刀下。 而李衡逃脫生天后,機緣巧合之下竟為一直在尋找他的沈崇所救。 沈崇昔年獲罪,大起大落,是靜愍太子暗中助力設法還了他清白,并對他的兩個兒子多有照拂,沈虞的父親沈繼還曾受過太子恩惠。 可以說若無靜愍太子,便無沈家今日,沈崇雖然在朝堂上從不站隊,但他與靜愍太子君子之交,是個知恩圖報的人,因此冒著抄家滅祖的風險救出了李衡。 只可惜當時李衡心口中箭,性命垂危,沈崇立刻請來自己早年的至交好友崔神醫醫治李衡,雖救活了他,可當時李衡的心脈及身上多處器官嚴重受損,因此崔神醫預言李衡活不過二十歲,并在此后一直為尋找能醫治心脈的良方而奔波。 因為自靜愍太子死后,民間一直有流言,說靜愍太子有個兒子并未死,而是重傷后活了下來,明熙帝心中不安,立刻下令錦衣衛搜查。 彼時正巧沈崇的次子沈繼有個外室走投無路,將沈繼早年在外頭風流之后留下的一個子嗣送上了門來,被沈崇發現,沈崇當機立斷,忍痛將那個孩子秘密送走,讓李衡代替了那外室子的身份,偷偷來到了沈家養病。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明熙帝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肱股之臣竟然私下底救了李衡并將他藏在自己的家中。 崔神醫給李衡用了自家祖上流傳下來一種密不外傳的易容術改換容顏,自此后他便以沈家長子自居,一直留在沈崇為他安排的院子里養病,也躲過外頭錦衣衛的搜尋。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認識了偷偷跑到他的院子里玩耍的沈虞。 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單純的女孩兒對溫柔的少年郎生了濡慕之意,實在是人之常情。 沈逸曾對沈虞說,“你是我的meimei,哥哥會一輩子對你好?!?/br> 那時沈虞還極其不悅地打斷他,“我早就知道我們不是兄妹了?!?/br> 她還趁著沈逸不注意,在他白皙病弱的臉上偷親了一口,睜著一雙濕漉漉又羞赧的大眼睛道:“既然不是兄妹,那小魚可不可以嫁給大哥?這樣的大哥也可以對小魚一輩子好的?!?/br> 她還軟磨硬泡地“逼”沈逸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有時候沈虞也會想,那個時候的自己真的愚蠢,竟逼著他冒著生命危險露出真容,只為了博她一笑。 可是他沒有拒絕,他那么溫柔那么愛笑的一個人,也生了一雙溫柔似水的鳳眼,那眼睛是沈虞見過最漂亮的眼睛,清澈剔透,仿佛包融了百川萬水,明月松林,山月清風。 那一瞬間,她還可恥的臉紅、癡傻了。 “逸哥哥你生得真好看?!?/br> 她眼睛亮的像星星,每次兩人獨處,都會甜甜的喚他一聲逸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