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女朋友 第72節
這邊會議有條不紊地進行,另一邊,會所里嚴禮征憤而走向何學新,直接一腳狠狠踹上去。 “沒用的東西!” 上次一百七十萬沒換回嚴北承丁點兒不痛快不說,何學新這小子還敢跑來借錢,說再借五十萬,嚴禮征當時簡直氣笑,漫不經心道:“借錢可以,會所里有的是有錢的小jiejie,你可以來陪她們喝喝酒什么,沒準她們一高興,就借給你了?!?/br> 沒想到這小子還真一聲不吭進來了。 “還不肯打電話,人電話都不接你的了,還在這里深情維護你媽呢!” “說,還能怎么聯系到她,她有什么要好的同學朋友?”嚴禮征又撿起甩在地上的手機,扔何學新臉上,“電話號碼調出來!” 剛剛那一下,何學新撞到大理石茶幾上,額角鮮紅的血往下淌,溫熱的液體流過眼睛,模糊了他的視線。 恍恍惚惚中,他仿佛看到大學cao場上那個干凈溫柔的側臉。 他沒動,緩緩閉上眼。 從會議室出來時,季寧看到手機里的未接數量,怔了一下。 打這么多電話一定有事,季寧只猶豫片刻,便回了過去。 電話響到第二聲就被接起,接通后,那頭卻奇怪地安靜了幾秒。 “何學新?”季寧又出聲喚。 這才聽到對方應:“寧寧?!?/br> 兩個字,透著嘶啞,很輕很輕。 像是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從胸腔擠出。 季寧微微蹙眉。 此刻的何學新已經倒在一片血泊中,他蜷縮著身子,氣息十分微弱,意識也只余一線。 嚴北承提醒過他,不要招惹嚴禮征,可他還是來了。 自那天季寧親口承認喜歡嚴北承,生活對他來說好像就沒了什么意義。 他想,不過是一份工作,而且是薪水很高的工作。 何學新不知道自己有多了解季寧,他只知道,還不了嚴北承的錢,她不會開心。 “沒什么事,就是想問問你最近——” 話沒說完,聲音驟斷,似乎是手機被人突然奪去,接著傳來一道陌生的沉沉男聲:“他現在在我們手上,還想再見到他的話,按我們說的做?!?/br> 季寧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怔怔地抬頭望向嚴北承。 嚴北承站在兩三米遠的地方,似有感應般,視線朝她望過來,眸光幽深,又遙遠。 s市昨夜下了場雨,天沒完全放晴,遠處高樓樹木縈繞著飄渺霧氣。 歷時十五個小時,季寧趕到醫院,看到何學新的那一刻,眼眶瞬間紅了。 與此同時,一條老舊深幽的巷子里,車門猛地打開,嚴北承直接將人從車里拽出來,摜在地上。 剛下雨的地面濕漉漉的,嚴禮征身上名貴西裝瞬間蹭上濕泥,臉上也是,他強裝鎮定,身體卻下意識地往后退縮。 “怎么,我幫你解決前男友,你就這么感謝我……” “還記得這個巷子嗎?”嚴北承聲音很靜。 嚴禮征左右環顧,瞳孔驟然一縮。 一聲清脆的“咔嚓”聲,如夢靨般在耳邊猝然響起。 曾經的恐懼,穿越十年時光鋪天蓋地而來。 “你想干什么?”小腿神經性地隱隱泛痛,嚴禮征聲音都打顫。 嚴北承用腳尖輕碰了碰他小腿某個位置,“是這兒吧?” “我記得當年醫生說過,如果再骨折一次,恐怕要……”聲音頓了下,才繼續道:“瘸?” 嚴禮征額角青筋暴起,眼里是藏不住的驚懼,“你,你敢——??!” 一聲慘叫回蕩在整條巷子。 天空不知何時又下起雨,淅淅瀝瀝的,嚴北承沒打傘,身上落了細密水珠。 他渾然不覺地走在雨幕中。 回到住處時,上樓,打開門,昏暗的屋里不止一個人。 嚴懷威依舊坐得威嚴端正,身邊站著保鏢和秘書。 “還敢回來?!?/br> “不錯,不愧是我嚴懷威的孫子?!甭曇羯⒃诨璋档目臻g,意味不明。 “阿征已經被送去市里最好的骨科醫院,醫生說,那條腿有60%的幾率會瘸?!?/br> 嚴北承神色沒有任何波動,淡淡的,有些倦怠地站在原地。 嚴老爺子定定盯著他,“不管你是為了女人也好,純粹為解當年之恨也罷,你也是個敢作敢當的孩子,賠他一條腿吧?!?/br> 手杖輕點了點嚴北承右腿,“我記得是這條腿?!?/br> 說著,示意旁邊保鏢動手。 保鏢上前,嚴北承動也未動, 就在這時,一旁秘書收了電話,附在嚴懷威耳邊說了句什么。 嚴懷威神色一凜,眸光直直射向他。 秘書遲疑兩秒,垂眼繼續道:“不過康倫梭指明要和嚴北承談?!?/br> 第51章 分手 何學新是在兩天后的傍晚醒來的。 恍惚的視野里, 臉龐輪廓漸漸清晰,何學新在季寧的眼睛里看到許多紅血絲。 不知是疲累,還是剛哭過。 他手指動了動,輕輕觸碰她眼角。 “你……”他想開口說句什么, 卻發現喉間澀啞。 季寧忙遞了杯水給他, 溫溫的, 剛好入口。 “本來我是想著, 等你醒了就給你一巴掌的,不過你現在太虛弱, 這一巴掌先欠著?!?/br> 季寧這話說得平靜,但沒看何學新。 何學新看著她,沉默片刻:“寧寧, 你也知道,我工作一直沒找到,家里又缺錢,所以我去會所跟你沒關系?!?/br> 何學新家里情況本就不樂觀,姥姥臥病在床,何母一直在旁照顧,眼下突遭這種橫禍, 家里更是不堪重負。 季寧主動提出留下照顧何學新,何母握住她的手,含淚感謝。 季寧半垂著頭, 沒與她對視。 何學新沒和家里人多說, 只說是自己在外面與人起了爭執。 窗外, 夕陽將斜未斜,燙傷層云。 東格常務副總裁辦公室,嚴北承站在落地窗前, 余暉將他的輪廓綴上一層細碎的光。 “停職快三個月,現在突然通知要把我派到老撾?!?/br> 嚴晉站在他身后幾米處,表情為難:“老撾那地方窮鄉僻壤,治安又不好,我這……” 他頓了頓,又嘆息:“如今我在東格處境艱難,也是我自作自受,我都明白?!?/br> “不過,我們到底父子一場,如果你能在這個時候幫襯我一把,那到時候年底董事會上你繼任東格總裁這件事,我肯定站你一票!” 嚴禮征那個兒子八成是廢了,嚴晉很識時務地硬著頭皮轉到嚴北承這邊,自以為表了最大的決心,可嚴北承依舊不為所動。 背對著他站在窗前,看都不看他一眼。 嚴晉心里忐忑,安靜了會兒,唇動了動,猶豫地道:“當年的事,是我對不起你和你mama,可——” 嚴北承忽地轉過身。 嚴晉下意識噤聲。 辦公室靜了幾秒,嚴北承終于開口,聲音散漫:“不想去老撾?” 嚴晉忙不迭點頭。 “不去也可以,”嚴北承說,“那就去結扎?!?/br> 辦公室一片死寂。 嚴晉臉色發白,難以置信地瞪著他,好半天才能發出聲音,嘴唇發抖:“你,你……說什么?” 嚴北承看著他,眼神透著漫不經心的冷漠。 重復了一遍。 嚴晉壓下心頭驚慌,恨恨咬牙:“竟然讓你親爹去結扎,你個不孝子!” 嚴北承無動于衷。 嚴晉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又一連點了好幾下頭:“你以為我不能再生了,你就能從嚴家多分點?做夢吧你!就是我肯,你爺爺也不可能便宜了你這個私生——” 嚴北承撩了撩眼皮。 嚴晉話音顫了顫,強撐著將最后一個“子”說完。 嚴北承神色不變,聲音依舊慢條斯理,聽不出任何情緒。 “只是個節育手術,又不是生理閹割,也不是取你性命,這么激動做什么?!?/br> 嚴晉背脊一陣發寒。 嚴北承:“如果你不喜歡老撾,我這里還有更好的去處,敘利亞、伊朗?” 頓了一下,漫不經心地繼續道:“還是印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