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家的女朋友 第47節
有那么一兩秒,季寧甚至懷疑他有沒有發現她把他刪了。 可這一認知,并未讓她的心跳穩下來半分。 季寧閉了閉眼,用了很大的意志力,才讓自己找回聲音:“不用了?!?/br> 不想給自己留余地,三個字話音落下,她就要掛電話,電話那頭似有所感,出聲叫住了她。 “季寧?!?/br> 季寧指尖一顫,頓住。 一兩秒的安靜。 嚴北承微微垂著眼,盯著指尖升起的縷縷煙霧。 “不是要幫我辦簽證?”他忽然說。 辦簽證。 護照。 如今再提到護照,季寧心里已經激不起絲毫波瀾,畢竟在她喜歡嚴北承這個前提成立后,護照已經沒有了意義。 其實關于護照,季寧一直不想承認的是,她從來沒真的想拿著這個把柄對嚴北承做什么,否則從一開始她就可以直接把象彩的股東信息發給嚴家——畢竟嚴北承的意大利名字,嚴家肯定是知道的。 不過季寧最后還是應了下來,因為今晚,她真的很想吃提拉米蘇。 輕輕一聲“嗯”音落下,電話那一端嚴北承夾煙的手,無意識地顫了一下,一截煙灰無聲無息落下。 夜色濃郁,員工大都下班,東格大廈只寥寥幾格窗口亮著燈。 頂層總裁辦也是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 又是這么見不得光的深夜,季寧不由得苦笑了下。 她和嚴北承才是真正的有緣無份吧。 偌大的辦公室,季寧進去時,嚴北承坐在位置上沒動,只略略抬眼,朝她投來淡淡一瞥。 也只是一眼,什么都沒說。 沒有提拉米蘇,更不要說什么據說很甜的蘋果。 只丟過來一沓冷冰冰的資料。 一切讓季寧恍惚間懷疑,嚴北承就是騙她來給他辦簽證的,提拉米蘇和蘋果只是誘餌。 需要準備的材料不少,不過嚴北承這種常年滿世界飛的,對這一套流程顯然熟悉得很,常規資料都是早就備齊的,護照也在其中。 看到封面上“護照”兩個中文大字,季寧察覺到自己的感受不僅不是心涼,反而是松了半口氣。 打開—— 姓名:嚴北承。 yan beig 目光掃過這兩行,另外半口氣也松了出來。 視線不知不覺停留在上面的照片上。 眉目清雋,氣質內斂。 仍是好看的。 只是明明該是少年氣最重的年紀,眼底卻俱是深沉。 季寧捧著護照看,一旁嚴北承目光則靜落在她身上。 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手里提著一個方形透明的盒子,里面擺著一塊提拉米蘇。 那時候母親剛去世不久,他獨自一人將她的骨灰帶到中國,將她安葬在這片生養她的土地。 她生前最愛吃的甜品,也是提拉米蘇。 當時季寧身邊坐著一個穿校服的小女生,大概前一天寫作業熬到很晚,困得眼睛睜不開,腦袋東倒西歪間落在季寧肩膀。 季寧似乎稍稍怔了一下,轉頭垂眼望過去,笑了。 眼神柔軟,像輕輕綻開的玉蘭花。 不是那個時候身處泥淖的他可以沾染的。 年前她來找他,并不是完全對的時候,可他沒有多少時間了。 恨他也沒什么,總好過眼睜睜看著她和別人結婚。 只是嚴北承禁不住想,該是多么深刻的恨,才讓當初那個善良美好的她,這一刻出現在這里。 很應景地,一首在中國待的那幾年學過的詩,從記憶深處翻出來——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嚴北承扯動唇角,忽地輕笑。 季寧回過神,凝在護照上的視線挪開,落在旁邊男人身上。 對上那雙眼睛,心莫名顫了顫。 那片墨色里,交織著深沉晦暗的黑。 有那么一瞬,她似乎在里面讀到了深刻的憂郁和感傷。 可再望過去時,已經無跡可尋,只有一貫的沉靜深邃。 是她讀不懂,也走不進去的世界。 季寧抿了抿唇,移開了視線。 除了基本資料,還需要填寫一張英文申請表。 以嚴北承的英文水平,不要說需要她在一旁參謀指導了,有些問題她還在一旁斟酌用詞,嚴北承已經行云流水般寫完。 季寧不禁有些恍惚——她是來幫他辦簽證的吧? 按說事情進展順利,嚴北承應該心情不錯才對,可完全相反。 他臉上表情極淡。 一點笑容都無。 季寧心情忽然也變得很差。 既然不高興她來,又何必特意給她打這個電話。 辦公室安靜。 偶爾紙張翻動的聲音愈發襯出兩人之間的沉默。 氣氛就這么僵著。 等所有資料備齊,季寧邊收拾東西邊起身:“差不多就是這些了,文件我帶走,等簽證下來聯系你?!?/br> 說完,她一刻不想多待似的,轉頭就要往外走。 手腕在下一秒被拉住。 心跳漏了拍,季寧忍著沒回頭看。 嚴北承緩緩起身,走近一步,將她籠在他落下的陰影里。 熟悉的氣息侵襲,季寧莫名緊張。 她下意識地要往后退,嚴北承卻已經抬手扣住她腰身,將人壓進懷里。 一個沒什么征兆,又不怎么溫柔的吻。 感受到唇上印貼感的當下,季寧大腦已經宕機。 甚至呼吸都忘記。 足足五六秒后,才開始抵著嚴北承胸膛試圖推開他,“嚴北——” 可她那點力道于嚴北承而言,不痛不癢。 反被他趁機攻入唇舌,封住掙扎。 季寧羞憤交加,氣面前男人對她的肆無忌憚和絕對壓制,更氣自己心跳還不爭氣地跳得這么快。 有個聲音適時地跳出來叫囂著——就這樣吧,你逃不開的。 有那么一瞬,很想閉上眼沉淪,任由凌亂至瘋狂的心跳將自己淹沒。 可最后一絲理智到底將季寧拽了回來。 冷不丁地,她張口咬了嚴北承一下。 是真的咬,幾乎是一瞬間,她便嘗到了他下嘴唇被咬破的血腥味。 可嚴北承停也未停。 ……她到底是喜歡上了一個什么變態。 腦海里只剩這么一個疑惑在飄蕩,季寧放棄了,之前不斷推拒的雙手失了力。 嚴北承卻吻得更兇,季寧有種喘不過氣要窒息的錯覺,可矛盾地,又像是渾身躥過電流,讓人不辨東西。 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放開的,季寧本能地喘著氣平復自己。 過了好一會,腦袋還暈暈乎乎的,怔怔地抬眼望過去。 這才發現剛剛她咬得那么狠,嚴北承下唇唇瓣上留了一個口子,傷口紅紅的,還在細細密密地往外滲血。 目光觸碰到那個地方,季寧心情有些復雜,一面覺得嚴北承活該,一面又不受控制地有點……心疼。 除了這些之外,竟還隱隱覺得有那么點……誘惑。 一定是被嚴北承傳染變態了! 季寧一個激靈回過神,這才驚覺自己還靠在嚴北承懷里。 她微微一僵,不動聲色退開的同時,沒頭沒腦問了句,“今天你生日?” “我剛剛看護照上是今天,對吧?” 嚴北承眸光微微閃了閃,默然與她對視,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他的反應有些奇怪,像是才知道自己今天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