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開貓咖 第183節
尺玉趴在太和殿的屋檐上, 聽著下面朝臣振振有詞的發言。 今日是大朝會,百官都要在太和殿外聽朝。朱瞻基的寒癥似乎還未好全,被風一吹, 便有些壓抑的咳嗽聲。 朝臣已經習慣了他們陛下的身子骨, 只是有些咳嗽罷了,算不得什么大事, 依然激昂的陳述著。 今春有許多事情要辦。 比如全國流民的安置問題、新糧種的推廣問題、去歲冬的受災問題、春耕與夏日可能的洪水的防治問題…… 一樁樁一件件, 都要擺在帝國的執掌者面前,讓他知曉,讓他拿個主意。 尺玉聽得有些心煩。 在它的記憶里,朱瞻基不是這樣虛弱的。 他矯健而有力,是草原上的雄鷹,是全軍最意氣風發的小將軍。 為什么會變得這樣虛弱呢?尺玉離開之后, 又遇到了什么呢? 那些人聲都遠去了, 只有時不時的咳嗽聲, 一聲一聲的砸在尺玉的心頭。 煩死了喵! 金色的小貓咪像個小炮彈一般從太和殿上一躍而下,它落在群臣之中, 驚得朝臣的聲音都頓了幾秒。 “貓?!” “此處怎會有貓?!”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 那只金色小貓就直沖著他們的陛下而去了。 它大喇喇的跑進太和殿, 一躍上陛下的膝頭,在陛下身上抖了抖毛,又轉身跑了。 這貓不知是來干什么的, 來得突然,去得更加突然, 一身金燦燦的毛無一根雜毛…… 呃, 金燦燦的……貓? 這不是那位……那位貓老爺的貓嗎? 想到這里, 朝臣們都不由得吸了口氣。 再看他們陛下, 那一貫威嚴的臉上,卻有些壓不住的笑意。 “都愣著作甚?”朱瞻基道,“繼續說?!?/br> “哦,是。關于目前的紅薯育種……”那戶部尚書連忙道。 事情一件一件的討論過。等到下朝,不少朝臣才遲疑地想起來,那貓出現之后,他們的陛下好像再也沒咳嗽過了? 那貓老爺當真有這般奇異?便是一只貓都能醫治好他們陛下的寒癥? 那他們要不要也……找個時間去拜訪一二? 尺玉可管不了那些朝臣們在想什么。它跑回了小院子,跑回了顧長安的懷里,還是有些悶悶不樂。 顧長安窩在逍遙椅上,在給大黑貓講經。 他們這次出行,因為歸期不定,是帶上了大黑貓玩偶的。每日若是無事,顧長安就會給大黑貓講經。 大黑貓與它那位朋友受盡了苦楚,眼下所求的也只是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 顧長安將這事放在了心上,給玩偶講經幾乎成了他每日的必修課。 尺玉悶頭跑來了,他也沒停下,只是摸著金色小貓暖融融的身體,直到念完那一整段,才問:“我們尺玉出去一趟,怎么又氣呼呼啦?!?/br> “我看見他就生氣喵?!背哂竦?,“就是生氣?!?/br> 雖然它也不懂自己到底在氣什么。 可是真的好氣哦。 這么一個人,違背它的意愿讓它離開了,自己卻沒能照顧好自己。 不是沒有危險了嗎?不是成為一國之主了嗎?怎么能讓自己變得那樣虛弱。 貓貓好氣! “其實他以前很健康的?!背哂裼终f,“是能帶兵奔襲追敵的身體……” …… “殿下!眼下大軍正在追擊瓦剌,我等也去吧!” 朱瞻基騎在馬上,遙望著大軍與越戰越退的瓦剌,心中轉過好幾輪,才說:“我們走!” 他身邊跟著五百鐵騎,都是快馬輕騎,奔涌起來就如一支離弦之箭,極快地脫離了大軍,自成一線。 瓦剌在草原上急退,而朱瞻基則在背后急追。 突地,瓦剌那邊突然分出一股人馬,沖著小隊直沖而來。 那對人馬遠遠多于五百,朱瞻基舉箭就射,但瓦剌并不畏懼。他們也有馬,還有比朱瞻基更多的人。 俘虜一個小小少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戰馬中箭倒下,還有戰馬填補。戰士墜馬受傷,也還有戰士補救。 雙方的速度都太快了,只一眨眼就打成了一團。 朱瞻基的披風在交戰中撕碎了,而更可怕的是,他發現對方隱隱有將他們包圍的趨勢。 瓦剌的人太多了——而他只有五百親兵。 “尺玉——” “喵嗷?!毙∝堖淇s在馬背上,“怎么喵?” “你先走?!敝煺盎鶎λf,“你跑得掉吧?你先走!” 他舉著槍,臉上有敵人的血,袖口處鮮血不斷下墜,染紅了他的銀甲。他滿臉的殺氣,卻在說:“再不走就走不掉了,你聽話,快走!” 尺玉眨了眨眼,它仰頭看著眼前的少年人。 他分明才十六七歲的年齡,有著這個帝國最至高無上的身份,怎么會在這樣危機的關頭,講出這樣的話來? “你知道我能做什么的喵?!背哂褫p聲說,“你要向我求救嗎?” 朱瞻基哈哈大笑:“乖尺玉,我是大明的皇太孫。若連我的命運都需要對天祈求,那大明百姓又如何?!” “今日我在此處,是為護我大明國門,而非向天求生!” “兒郎們,與我一道沖出去——” 親兵們怒喝道:“殺——!” “抓那銀甲兒郎!”瓦剌也喊,“那是皇太孫朱瞻基!” 戰旗揚了起來,瓦剌飛速變換著陣型,他們不管別人,也不管自己隊友的死活,眼里只有朱瞻基一人。 “唰——” 箭矢沖著背心直射而來! “喵嗷!” 白色的小身影一躍而起,將流失打落。尺玉甩了甩震疼的小爪子:“我護著你喵?!?/br> 它說完這話一躍下馬,飛速地在馬群之中穿梭著。 它有著尖利的爪子,還有矯健的四肢。在戰場中穿梭猶如一個小小的雪□□靈。 只是精靈過處,戰馬都亂做了一團。 它們嘶鳴著哀嚎,動作痛苦的摔下背上的騎兵。 “尺玉!回來!”朱瞻基大喊。 親兵且戰且退,慢慢將朱瞻基護在正中:“陛下!我們走不掉了!” 朱瞻基抬眼看著眼前的瓦剌人,眸色堅毅:“走不掉,就死戰到底!” 瓦剌徹底將他們包圍了。 尺玉跳上朱瞻基的馬背,再次問他:“你想求救嗎?” “尺玉,你走吧?!敝煺盎p聲說,“他們抓了我,會為了威脅我爺爺而不殺我。但他們會殺了你來威脅我?!?/br> “你會受威脅喵?”尺玉問他。 “……”朱瞻基沒有回頭看它,“我不會?!?/br> 尺玉緩緩趴了下去:“那你就不要管我喵?!?/br> 它小小的一團,緊緊貼著朱瞻基的后背,為苦戰的人提供了源源不斷的暖意。 朱瞻基握緊了槍,想要找到一個薄弱的點突圍出去。 可四面八方都是瓦剌,他看不清。 突然,不遠處響起了洶涌的馬蹄聲。馬蹄聲中,有人厲喝:“趴下!” 朱瞻基與親兵們聞言立刻趴在了馬背上,下一刻流星般的箭矢就射了過來—— “明軍,是明軍!” 圍堵的瓦剌人在這鋪天蓋地的箭矢中化作了朱瞻基的rou盾。箭矢不斷下落,圍堵的瓦剌人幾乎被射成了刺猬。 “殿下可在——?” “殿下在此!”身邊的親兵大喊。 馬蹄聲越近,剩下的瓦剌人怕得慌不擇路,不成隊的奔逃。 沒了圍堵的rou盾,箭矢頓止。 “殿下!”張文弼終于跑到了朱瞻基身邊,“陛下命我等來迎接您!” 朱瞻基摸著尺玉,平息著自己急促的心跳。聽他這樣說,便道:“來的正好,都抓了把?!?/br> “是!”張文弼打了個手勢,身后的騎兵便一擁而上。他自己牢牢守在朱瞻基身邊:“殿下,我送您回去?!?/br> “好?!?/br> 回到駐地時,早已暮色四合。 朱瞻基把尺玉抱回營帳,又給自己換了身衣服,才說:“你乖乖呆著,我去見爺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