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農科院和爺爺一起穿了 第27節
粗制顯微鏡是把鏡子做出來后才成功做成的,時知光是讓工匠打磨鏡片就等了一年,現代顯微鏡懂原理其實不難制作,但在這里簡直要把時知弄自閉了,不過還好成功了。 這三年她已經成功提取了幾十克青霉素,當然這是用空間里的分離器幫的忙,但土法提取她也成功了,雖說效率低的嚇人可終究是成功了,這方法是為學生們以后學習制藥準備的。 如今他們已經學會用顯微鏡觀察微生物和培養微菌了,青霉菌培養起來難度有些大,但有幾個學生已經漸漸學會了,基地里的青霉菌就是拿給他們練手的。 等中級教材學完了,時知就打算把土法提取教給他們,當然了等這批學員能成功獨立提取青霉素的時間可能還很漫長,但總算是有希望了。 跟時知一起離開的人除了阿勤她們六個,還有兩個女學員和六個男學員,用時知的話說以后都是“科研型”的好苗子。 四月的貓耳山不冷不熱是最舒服的時候,時知溜達著在山谷里轉悠,身邊除了白雀并沒帶其他人。 如今山谷的土地全都開墾出來種上了莊稼、蔬菜、果樹,春末時分看上去郁郁蔥蔥充滿了生機。 “這些匠人真不打算出谷了?” 觀察了三四年后,時知終于沒那么警惕山谷里的那批匠人了,但他們似乎真的把這里當成了家,看把這片山谷打理的這么好就知道了。 白雀點頭:“經歷過那么多,在這里安逸平穩的生活已經是他們從未想到過的好日子了,他們的家人也再不可尋,外面并沒有什么值得記掛的?!?/br> 這幾年西南又起戰亂,北邊邊境也不太平,百姓的日子曾來就沒好過過,在這山谷里做做農活兒就可以自給自足,而且每年家主府都會送來補給吃穿不愁,這是外面多少人想不到的好日子。 時知想了想,點頭道:“的確,這個世道對普通百姓來說,外面的確也沒什么好的?!?/br> 這兩年來投奔崔氏名下的農人越來越多了,哪怕失去良民身份他們也不想被越來越繁重的賦稅徭役逼死。 崔氏這幾年“仁厚”的名聲越來越大,在家主府的影響下,崔氏大祖房把地租都定成了五取二。 四成的租子在時知看來其實很高了,可對于其他收到六成乃至七成的世家豪族來說,這已經是“仁厚”了,起碼種崔氏的地年景好時還能吃飽甚至有幾個余錢。 可隨著戰事吃緊,越來越多的兵役、徭役、賦稅,那些租地的百姓負擔越來越大,最后為了擺脫兵役和賦稅很多人都主動投入世家或者豪族門下做浮戶或者直接賣身為奴。 這其實不見得就是條好的出路,世家豪族并不是慈善家,他們可能比朝廷更會壓榨這些窮苦人身上最后的價值。 世道不好,哪里又能真正讓百姓得到“庇護”? 崔氏不止是有崔教授和時知,還有別的族人,他們也許會因為家主府定下的規矩不敢“草菅人命”,租子定的沒那么過分讓人餓不死而已,可依舊不會真的是把那些人當人看的“好去處”。 第39章 .問題賣和不賣這是個問題 回程的路一行人都是夜行出了貓耳山范圍才換了裝束,不管是時知和阿勤她們都換上男裝騎馬回清河,從去年開始時知趕路就不再坐馬車了。 春日的清河草長鶯飛農田里越來越多的水車成了它獨有的風景,時知一行人回來后直接去了崔氏莊園,如今崔教授大多時候住這里,畢竟離莊子近也能看管一下那些作坊。 時知回來的消息一天前就傳回來了,崔教授今天特意沒去莊子等著孫女回家。 如今莊園的護院和兵勇增加了三千人,每日演武場上都能看到訓練的情景,時知他們進了外堡就被訓練的聲音吸引了目光。 “看樣子崔和把他們訓練得不錯?!睍r知心里滿意的想著。 內堡的住宅區重新規劃了,分了四部分,全都用圍墻隔離開來。 最前面的劃分成兩部分左側部分給保密區作坊的工人居住,他們這些人都是世仆,一家子都在不同的保密作坊做工。 時知讓人建了個小學堂,他們的孩子十二歲以下要去每天上半日課,除了識字還學算數,過了十二歲就去學基礎手藝技術,有天分的還可以去跟著匠人當學徒。 右側部分給護院兵勇當宿舍居住,有家眷的每半月可回家一日,他們家眷就在附近莊子或者東武城內來回很方便,平日里就住宿舍。 這兩部分都有獨立的通道可以直達內堡大門,兩者并立卻并不相通。 走過第一部 分后面是內堡的儲物區,有糧倉、酒窖、貨倉和各種器具庫。 這里的糧倉和貨倉跟外堡的有區別,這里是放比較貴重的細糧和昂貴貨物的,平日里沒有家主令牌任何人都進不去的。 再往后走是一條寬闊的東西走向的石板大道,穿過大道路北邊正中間是家主宅院,家主府宅院兩側的也是獨立的府宅院落,但目前還沒人入住。 崔教授快三個月沒看到孫女了,一看到就念叨著“瘦了”,時知的確瘦了,她開始抽條了,原本還有些rourou的胳膊腿兒都開始朝著纖細的方向發展了。 時知回來的頭幾天一直在陪爺爺,祖孫二人除了吃飯聊天再就是一起去莊子農田記錄數據外加進空間做實驗,總算是把崔教授給哄滿意了。 “你送回來的幾個學員天分的確不錯,假以時日說不定真能傳我衣缽了?!贝藿淌诒粚O女哄高興了,就又開始夸人了。 時知樂了,狗腿的給爺爺斟茶:“他們生物學上很有天分,我只教了基礎,往后傳道受業就靠崔教授您了?!?/br> 崔教授喝著孫女倒的茶道:“那是自然,我這點兒心思都在地里,他們要是能學會了把農學知識傳播開來,倒是給我圓夢了?!?/br> “會有那么一天的?!边^程或許艱難,但時知堅信他們會成功的。 莊園里也弄了個與初禾園類似的院子做實驗,時知每日里授課就在這里,她這些學員也開始真正跟著她做實驗助手了。 在莊園住了十幾天,時知回了趟東武城,準備一下出遠門的安排。這次提前回來是因為她和崔教授過年時商量好了,今年她要去趟江南和一些家族正式打交道了。 西南和邊境這幾年戰亂迭起,亂世的情形越發清晰,世家門閥都開始擴充實力,清河崔氏自然也不甘落后。 比如崔氏族地的圍墻終究開始修第二層了,冀州之亂時就有很多人后悔退出了莊園,然而這會兒家主府也不搭理他們的厚臉皮,所以只能湊出更多的錢去把族地修建外圍墻,把一些產業作坊挪到那里生產。 世家門閥手里沒有重兵,要想自保除了下注投資“潛力股”,再就是自己養人手保護自己。 無論是投資還是養人都是需要大量金錢和糧草支持的,崔氏的水車這幾年終于遍布了清河郡有水源的地方,桐州地界里有幾個家族關系購買了水車,這名聲就傳出來了。 一開始崔教授在聽到很多世家豪族在打聽水車的事兒到底是真是假時,他和時知都以為這水車技術馬上就能有人來買了。 可左等右等等來卻是崔靜海的信,那意思是有幾個和他交好的世家官員都暗示他了,很多家族想要崔氏出售水車技術,他們愿意花重金購買。 看到這里時崔教授迷茫了,是他年紀大了,崔三老爺的這封信字他認識可連起來的意思他怎么看不懂了呢?買水車不找他找三老爺干嘛? 繼續往下看下去,崔靜海信里表示他猜測這些家族大概不想與崔氏交惡,所以提前給崔靜海通氣,想“先禮后兵”,信最后崔靜海讓兄長慎重考慮這件事,這樣的技術能保住他們崔氏當然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可要是真保不住這技術那也要換取足夠多的利益才能出手。 崔教授看明白后無語了,把這事兒告訴時知后,祖孫二人再次感嘆與古人的代溝,他們很愿意賣的呀,你們先倒是開口問問??! 最后崔教授和時知就這封信要表達的意思分析了半天才想明白那些人的腦回路。 在這個時代很多家族把道菜都能當“家傳秘技”,何況是能提高生產力的“硬件科技技術”,除非是活不下去或者遇到家族重大危機才會迫不得已“交易”。 時知和崔教授雖然從來沒這么想過,可他們卻陰錯陽差這么做了。因為想跟朝廷交易讓朝廷去推廣,所以水車問世后并沒有在一開始就表示可以出售技術。 后來時知去了貓耳山,崔教授一邊管種地一邊盯著作坊分身乏術,主動給水車技術找幾個好買主這事兒就暫時擱置了。 時知當時也是覺得上趕著的不是買賣,總會有識貨的來問價兒,可萬萬沒想到識貨的人反應是這樣。 如今想來,水車問世后外人眼里崔氏的態度大概就是:可以出售水車但技術保密。 就連崔氏族人也沒有人開口問過技術的事兒,都覺得技術不外傳這是理所應當的事,開口想要購買技術在他們看來這是很“無禮”的事。 其實如果水車是容易做的東西,那么很多人也不一定要這技術,畢竟一座水車能用很多年,又不是年年要用新的,自己造和去崔氏買也差不了多少錢。 可問題是這玩意兒聽說崔氏做的很慢,桐州地界的家族排隊排了三年都沒做完,等到他們外地人得候年馬月? 這東西又巨大不適合能長途運輸,桐州地界的都是崔氏匠人去當地現做然后再安裝,桐州是崔氏的地盤崔家能放心把匠人放出去,可到更遠的地方還能放心?就算崔氏放心,他們也等不起啊。 在絕對的利益面前,這些家族哪怕知道自己“無禮”也要忍不住了,更可況能得到權勢延綿不斷的家族大概也不是以君子之道立世的,所以很多家族就忍不住想動歪腦筋了。 然而崔氏大祖房雖然如今勢弱些,可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用強那必然得魚死網破,最后也許自己也討不找好,所以他們還是想先刺探一下。 時知和崔教授無語完了后又想自閉了,如今他們深刻明白什么叫“左右為難”了! 原本只要有人出價合適他們就能愉快談成的買賣,看到這封信后就完全變味兒了,要是很干脆的把技術賣了這不是等于告訴所有人,崔氏大祖房慫了,以后請你們盡情欺負嘛! 然而他們費這么大勁把水車弄出來和要推廣良種是一個道理,就是想讓這東西解放生產力的,不然圖啥呢?崔氏又不缺吃不缺喝的。 還有一個更尷尬的問題是,大祖房也的確勢弱,哪怕他們真想撂挑子不賣這技術了也很困難,畢竟雙拳難敵四手,他們祖孫二人也不是搞陰謀詭計的專業人才,跟那些打娘胎里就玩權謀斗爭的老油條們杠上大概還是很煩的,再說了與眾世家豪族對立也不符合他們的發展計劃。 賣和不賣是個問題。 這次去江南,時知就是想順便解決這個問題,她如今長大了,可以代表家主府跟別人做出一些合作和交易了。 這次時知是第一次以“崔氏灶女”身份在眾人面前正式亮相,所以很多事都要計劃詳細,帶的人手和東西也要齊全周到。 阮mama已經半退休了,除了府里的大事,她平時里只在小佛堂里念經祈福,聽到時知要去江南,要不是年紀大了她都恨不得一起跟著過去,沒辦法啊,這可是他們家女郎第一次正式在外界露面。 時知院子里的一等女使有了變動,阿茄和阿葫的差事換成了她們帶出的二等女使,這倆人到了二十歲的年紀,他們家里人也都是府中仆人,阮mama在時知跟前提了一下,時知這才恍然她倆在這個時代都快成“大齡剩女”了。 想想這個時代四十歲就能當老人家了,好多人活不到五十就年老去世。時知頓時就說不出什么覺得人家小可以再等幾年嫁人的話了。 第40章 .江南行新地圖來了 至于倆人嫁的人選,時知沒聽他們家里的意見也沒有替她們做主,而是讓這倆人自己看中點頭后再讓阮mama幫著掌眼看過后定的。 倆人從時知來這個世界第一天起就一直全心全意照顧她,多年情誼用要讓她們的婚姻稱心如意才好。 阿茄選了崔守安的小兒子,倆人算是知根知底一起長大的,阿茄從小就立志做阮mama這樣的管事娘子,所以這很符合她的志向,等成了親阿茄就要做家主府管事娘子的差事了,阮mama也有意培養她給時知當內宅里的眼睛和耳朵。 阿葫則選了自己的遠房表兄,表兄家是崔氏門下的商戶,雖然是商戶但也是良籍,前幾年見過她后就上了心,阿葫見過兩次表兄看他談吐有物,人也踏實就答應了。 時知給阿葫放了身契,并告訴她以后有困難或者受氣了盡管來找她做主。 阿葫聽了這話抿嘴笑了,她是女郎的貼身女使,世家內宅中饋她學了那么多,她表兄家的長輩就是看中這個才想聘她當主母的。 世家的奴婢有時候比良家女郎更搶手,她跟在女郎身邊學了那么多,要是這還不能把日子過好那也太對不起女郎和阮mama多年的悉心栽培教導了。 阿葫選她表兄除了表兄自身的條件符她的標準合外,還有重要的一點,表兄被崔守安看中開始接觸一部分江南的買賣,在江南利用外地商人身份給家主府打掩護。 阿葫一家都是崔氏家仆,女郎對她和阿茄更是恩重如山,阿茄留在府里了,她想得當一雙眼睛幫女郎看著外面。 女郎要做的事她雖然不是全部都清楚,可江南的買賣她和阿茄早就知道了,她們女郎是要做大事的人,那些細枝末節就交給她們這些人幫著完成好了。 時知給了兩人五十兩金子和兩套頭面當嫁妝,并且告訴小一些的阿秋阿蕓她們好好當差,以后一等女使嫁人都是按阿茄她們的這樣份例來的。 盡管時知一再強調“輕車簡行”,可阮mama的隨行名單里光貼身女侍這一欄,除了阿蕓幾個提了一等女使的,還安排了二等女使八個三等女使十二個,要不是時知說需要給阿勤她們八個女學員留出位置,恐怕家主府的女使都恨不得讓時知帶去。 內宅負責抬轎、巡夜的健壯仆婦帶了三十人,針線、廚灶上伺候的人也跟著各八人,另外負責跑腿送信在外院當差的男仆三十人,護院兵勇三百人。 阿茄和丈夫崔春仁作為得力的管事和管事娘子也必須都要跟著的,他們夫妻負責一路上的人事安排。 時知看著這個名單覺得頭疼,她終于明白為什么那么多人“仇富”了,出一次門就這么折騰,然而阮mama卻說這已經很是“輕裝簡行”了。 然而這還不算,在看到阮mama和阿茄共同擬定的物品清單后,時知真的要不好了,她打賭這些東西,兩條貨船是放不下的。 “咱們這是出門還是搬家?”時知腦門真疼了。 “女郎莫要怕麻煩,這些東西都是用慣的,要是去了江南有短缺了再買那未必能尋到合心意的,外人看了還以為咱們崔氏敗落了呢?!睂τ谑兰疫@些講究阮mama清楚的很,哪怕知道小主子是個省事兒的,她也不想讓外人小看了主子。 和阿茄對完了名單后,阮mama又囑咐崔大去把給各家的禮品再多備一些,大家族事兒多,人情往來幾乎每天都有,提前備上省得到時候有短缺。 阮mama又讓阿云她們把新做的首飾衣服清點仔細:“女郎這次去幾個月,那必然是要參加宴會的,女君到時候肯定也要給您安排,但咱們自己也得準備,總不能被王家小瞧了?!?/br> 時知平日里不愛做太多打扮,衣服首飾都是能簡單就簡單,這樣方便她做實驗,那會兒年紀小阮mama也隨她了。 可這次不一樣了,這次的“裝備”是從年前府上就開始準備了,各種珍貴的布料和刺繡都出現在了她的新衣服中,首飾盒更是放了幾箱子,阮mama給采辦上交代的原則就是,別怕花錢,家主府就這一個寶貝,別人有的女郎要有別人沒有的女郎也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