棄婦覺醒后(雙重生) 第56節
他說著直接從齊豫白的手里把麟兒搶了回來。 可麟兒玩得正高興,忽然被抱走,一懵,反應過來立刻哭喊起來。 他安靜的時候有多可愛,哭喊起來的時候就有多讓人頭疼,涂以辭也覺得納悶,齊豫白那狗東西拿他兒子當貓逗,他兒子笑得牙不見眼,他這做爹的明明是想關心他,他反而哭得像殺豬一般。 還是哄不好的那種。 他怕不是生了個傻子吧? 涂以辭皺著眉一臉凝重地看著自家兒子,還在懷疑他腦子有沒有問題,就被蕭思妤重重拍了下胳膊,“師兄抱得好好的,你作什么亂!” 自家兒子哭個不停,蕭思妤也顧不上去想先前看到蘭因和師兄站在一起時她心里所產生的震撼,她從涂以辭的手中接過麟兒,自己抱到懷里輕輕哄著。 麟兒聞到熟悉的香味,這才止了哭聲,卻還在不住抽噎著。 他哭得可憐極了,蕭思妤看得心疼,一邊哄著,一邊沒好氣去罵涂以辭,“都怪你!” 涂以辭既無辜又心塞,又不好回嘴,只能在一旁盡職盡責哄他家小祖宗高興。 夫妻倆在那逗弄小孩,因為涂以辭也在,蘭因不好過去,余光瞥見身邊的男人,見他低著頭,不由小聲寬慰起來,“大人抱得很好,日后多抱幾回會更好的?!?/br> 齊豫白點漆的鳳眸落在她的身上,須臾,輕輕嗯了一聲。 小孩的哭聲漸漸消停下來。 蘭因閑來無事,想到男人先前逗弄麟兒的模樣,她閑話家常問:“大人喜歡小孩嗎?” 她想他一定是喜歡的。 剛剛看到麟兒笑的時候,他的神情是那樣的柔軟。 她又忍不住想,如果齊豫白有孩子的話,他會是個怎樣的父親呢?嚴父,慈父?可不管是嚴厲還是慈愛,他都一定會是一個很好很好的父親。 他這樣有責任感的人,一定不會虧待自己的妻兒。 “還好,有也可以,沒有也沒事?!?/br> “什么?” 蘭因呆呆看著他,因為太過驚訝,她的目光都變得有些呆滯了,沒事?男子娶妻不都是要傳宗接代的嗎?還是說齊豫白根本不想娶妻? 這倒也有可能。 上一世,她就沒見他娶妻,好像身邊連個親近的女子都沒有。 又想起早先時候幾個丫鬟的議論,難不成……他真喜歡男人? 若真是這樣的話倒是說得通了。 蘭因對性別喜好這塊沒有特別大的想法,她自己沒有這樣的癖好,卻也不會反對別人,齊豫白喜歡男人也好,喜歡女人也罷,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只是他若當真喜歡男人的話,日后這路只怕要走得艱辛許多。 世道對此終究不容,尤其像齊豫白這樣的朝中重臣。 若他只是喜愛,養些男伶倒也無礙,保不準傳出去還是一段風月佳話……可她清楚齊豫白的為人,他若真要和心愛之人在一起,絕對不會讓旁人看輕了他喜愛之人,更不會用那些腌臜的名聲去折辱他。 只是這樣的話,他要付出的實在太多了。 想到齊豫白或許會因此被旁人奚落指點,蘭因心里忽然有些悶悶的。 齊豫白就站在蘭因的身邊,她的神情變化,他自是看得一清二楚,他正想問,門外卻傳來丫鬟的聲音,“少爺,奶奶,可以用飯了?!?/br> “知道了,我們這就出來?!?/br> 蕭思妤壓著聲音回了一句,又讓人把乳母喊過來。 涂麟先前哭了一場又被自己親娘一頓好哄,這會已經睡著了,蕭思妤放輕動作交到乳母的手中,等人出去后方才長長舒了一口氣,“真是生了個祖宗?!?/br> 她嘴里抱怨著,臉上卻帶著笑,余光瞥見蘭因,她笑盈盈說道:“我們先去吃飯,我今日讓廚房給jiejie準備了不少金陵菜?!笔捤兼フf著,主動朝蘭因走去,瞧見蘭因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不由問道:“jiejie在想什么?” 蘭因聽到她的聲音,搖了搖頭,“沒什么?!?/br> 她朝蕭思妤笑了笑,而后把那些心思都壓在了心底,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去看齊豫白,也沒有把自己的心思泄露一分。 蕭思妤本就不是愛多想的人,聽她說沒事,自是不再多問,她笑挽著蘭因的手往外走。 齊豫白卻看著蘭因的身影蹙了眉,他能感覺到在他說完那句話后,蘭因的情緒變了,看著也不像是因為說到孩子而變得難過,更像是為他…… “想什么呢?” 涂以辭見他蹙眉,明知故問,見他不答,便一副過來人的語氣語重心長與他說道:“我說師兄,你未免也看得太緊了一些,追姑娘得有松有馳,你這整日盯著嫂嫂,可別把嫂嫂看得透不過來氣。真到那個時候,你看她躲不躲你?” 他原本只是隨口一說。 未想到身邊男人竟真的看了他一眼,“真的?” “什么?” “真的太緊了嗎?”齊豫白抿著唇,重新問。 他語氣認真,涂以辭有那么一會頭腦空白,半晌才訥訥應了句,“啊……是??!”他一向是在小事上不著調的性子,這會回過神又變得吊兒郎當起來,勾著齊豫白的肩膀小聲說,“我跟你說,追女人技巧多著呢,你啊做事態度都得有松有馳,不能事事都聽她的,最好啊吊著她,你要現在都事事以她為主了,等你成婚,還能有什么地位?” 就跟他似的。 涂以辭想到自己艱辛的婚后生活,就有些辛酸。 齊豫白瞥他一眼。 他那漆黑的鳳眸深得跟黑譚似的,涂以辭被他看著,勾在他肩膀上的手默默縮了回來。見他一副悻悻的模樣,齊豫白也沒理他,他收回目光看著不遠處蘭因的身影,輕輕嘆了口氣。 他不信涂以辭那套,也不想那么做,但他好像……是真的把她看得太緊了一些。 這樣,她也會有壓力吧? 還是不問她了。 …… 吃過午膳。 蘭因又陪著蕭思妤說了會話,便提出告辭了。 齊豫白是跟她一起走的。 出去的時候,仍是齊豫白和涂以辭走在后面,蘭因和蕭思妤走在前面。余光瞥見身邊那張不舍的臉,蘭因忍不住笑道:“這么近的距離,你下次想我了直接來找我便是,我若有空也會來看你的?!?/br> 蕭思妤紅唇緊抿,還是一臉不舍,挽著她的胳膊說,“jiejie說話得算數?!?/br> 蘭因笑睇著她,“我何時不算數了?” 蕭思妤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有。 自她們相識,顧jiejie所行所言從來都是一致的,所以當初知曉她跟哥哥提出和離,她才那般擔心。想到哥哥,蕭思妤心中還是忍不住生出一份愧疚,她握著蘭因的手,想道歉,“我……” 可她才開了一個口,蘭因便笑著與她說,“不用道歉,都過去了?!?/br> 蘭因說著還安慰起蕭思妤,“倒是你,才一陣子沒見就瘦了這么多,你得好好照顧自己?!?/br> 蕭思妤一聽這話,眼圈都紅了。 蘭因又安慰了幾句。 走到門口,時雨先到馬車旁站好,蘭因要上馬車前又和蕭思妤說了句,“過幾日新店開張,你若有空就過去湊湊熱鬧?!?/br> 蕭思妤紅著眼睛哽咽道:“我一定去!” 蘭因笑笑,未再多說,她由時雨扶著走上馬車,等坐穩后又跟涂家夫婦招呼一聲,車簾落下前,她看到齊豫白也朝自己的馬車走去。 兩輛馬車一前一后朝巷子外駛去,和來時一樣。 涂以辭和蕭思妤看著馬車離開,卻沒有立刻回府,兩人站在門口,目送馬車離開,眼見馬車快瞧不見了,涂以辭方才低頭,看著身邊目露悵然的妻子,他伸手握住她的手,柔聲說,“進去吧?” 蕭思妤興致不高地點了點頭。 夫妻倆轉身進府。 而就在他們進府后不久,國公府門前卻又迎來了一位熟悉的貴客,正是許久不曾登門的蕭業。 門房小廝眼見蕭業從馬上下來,手里還提著兩袋油紙包,一時都有些沒反應過來,甚至有人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蕭業走到近前,兩個小廝確定無誤方才目露震驚。 “世,世子……?” 蕭、涂兩家既是姻親,也是世交,蕭業與涂家大公子更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他自小便是魯國公府的???,今日過來又是探望自己的meimei和外甥,自然不必遞帖子再等邀請,他就跟從前似的抬腳進去,余光瞥見幾個小廝略有異樣的神情也未曾理會,直到聽到身后傳來的聲音—— “這也太巧了吧,那位顧小姐今日才來,蕭世子也跟著來了?!?/br> “這也虧得那位顧小姐已經離開了,要不然……這場面得多尷尬??!” 即便小廝聲音壓得再輕,可蕭業作為習武之人,六識本就較于常人,在聽到那聲“顧小姐”的時候,他原本慢行的腳步就徹底僵住了。 “你們在說誰?”他猛地回身,質問小廝。 沒想到會被他聽到,兩個小廝都白了臉,他們不敢回答,可蕭業卻冷著臉厲聲道:“說!” “是不是顧蘭因?”他邊說邊往回走。 “是不是她?”為了得到一個準確的答復,他接二連三的質問,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冷厲,甚至于變得急迫起來。 他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么急于知曉一個答案。 他只是想知道是不是她。 蕭業高大的身軀就像一座巨大的山峰,在他這樣強有力的威壓和逼視下,兩個小廝哪敢撒謊?他們在蕭業那雙沉得如幽潭般眼睛的注視下,顫顫巍巍點了點頭,“是,是……是顧小姐?!?/br> 真的是她…… 原本繃緊的臉龐忽然一松。 蕭業說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可他能清晰的感覺到他那顆枯寂多日的心終于重新擁有了心跳,咚咚咚,勻速而有力的心跳在他的心口微微震動著,他一手捏緊手里的油紙包,一手緊按在心口處,感受著他重新擁有的生命力。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啞著嗓音問道:“她往哪個方向走的?” “什么?” 他的聲音太輕,兩個小廝沒聽清,“什么?”倒是蕭業此時的狀況讓他們有些擔心,兩人對視一眼后還是開口問道,“世子,您的臉色看著有些蒼白,您沒事吧?” 蕭業沒有回答。 他只是站直身子抬起頭,重新問了一遍,“她往哪個方向走的?”無人注意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都不自覺放輕了許多。 帶著幾不可見的柔軟。 兩個小廝怕出事,猶豫般抿了下唇,可蕭業的威壓實在讓他們害怕,在他冰冷目光的注視下,他們實在堅持不了多久,只能伸出手指了一處地方。 幾乎是剛剛伸手,站在他們面前的男人就立刻轉身離開了。 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策馬離開了,遠處塵埃輕揚,短短一會功夫,已經看不見蕭業的身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