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房寵 第12節
自殺 —— 縣令府 陳云澤近幾日都住在家里,進院子的時候剛好遇到陳云徹,懷里還抱著剛剛被他送給他的戀歌,兩人在回廊上拉扯。 他從旁邊走過對面前發生的事視若無睹,似乎那被人抱在懷里的并不是前幾日還睡在他床上的枕邊人。 “公子!”戀歌喊住了他,語氣悲切,眼睛更是紅腫成一片,眼中盡是不甘。 她到現在都覺得這一切都是一場夢。 昨夜她正在房中一邊給他做衣服一邊等他回來,他前兩日看到他身上的衣服被勾破了,太忙都沒有發現,縣令大人和夫人都不關心他,這府中上下也只有她對他上心了。 聽到院中的腳步聲的時候她開心的放下東西去迎接,結果卻突然被一個男人擁到懷里。 完全陌生的氣息,也是他從來不會有的溫柔繾綣,她幾乎是瞬間就意識到了不是他,推開就發現是二公子,他不知為何傷了腳,更不知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當時她只以為他是喝醉酒走錯院中了,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甚至在府中經常發生,見怪不怪了,只是她從未遇到過,但還是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二公子,你走錯了,此處不是你的院中?!?/br> 陳云徹接下來的話卻摧垮了她所有的堅強,他抬起她的下巴,用曖昧的語氣一字一句的靠在她耳邊說:“戀歌,我大哥不要你了,他已經把你抵給了我,從今以后你就是本公子的人了?!?/br> 抵? 她沒聽懂,那一瞬間她似乎耳鳴了,又似乎產生了幻覺,無論如何都不能明白這個抵字是什么意思。 她是大公子的通房丫鬟,雖未行正式的過門禮,可也是縣令府人人都知道的事實,她從及笄就跟著他,如今五年了,他也曾在床榻上云雨時允諾過她,只要正房夫人一過門,馬上納她進門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 往日誓言還歷歷在目,他卻把她像一個物件一樣送給了他的弟弟? “二……二公子,你喝多了,胡說八道,奴婢就當沒聽見,不會告訴大人和公子的,求求你先離開的,公子馬上就要回來了,奴婢,奴婢” 陳云徹一把握住了她的雙手:“別自欺欺人了,本公子可沒喝醉,就在剛剛,大哥親口說的,你——他不要了?!?/br> “不,不會的”戀歌突然失控,大聲吼道:“你騙我,公子他不會的,他人呢,你讓他回來,我要親口聽他說?!彼ψ屪约簣远ㄒ稽c,可眼淚還是忍不住的往下掉。 “你家公子現在忙著哄美人呢,她心里只有我那個假義妹古音,人家那種才叫天姿國色,你拿什么和人家比,你這種不值錢的玩意,平日消遣也無所謂,一遇到心上人,自然什么都要靠邊站了,我倒是剛知道,我那位大哥,竟然還存著這份心思,為了古音他可是什么都豁的出去?!?/br> 古音……古音! 但凡陳云徹說的是其他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會相信,可古音—— 她聽過太多次陳云澤夢中的呢喃,云雨時的呼喊,都是這個名字,生在縣令府,她自然知道古音的大名,她自認長相不算差,可就像陳云徹說的,她們根本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古音是天上月,而她連水中花都算不上。 一個古音,摧毀了她所有的理想和信念,她本以為陳云澤是她此生的依靠,原來她與他不過無聊時的消遣。 陳云徹受了傷,根本不可能做那檔子事,他今日來就是為了告訴她這件事,讓她心死,目的達到了,他拍了拍她的臉在她失魂落魄的眼神里大笑著離去。 她不知道是怎么捱過那個黑夜的,始終想不明白,今日一早打開門,她想去找陳云澤卻又被陳云徹給纏上了,如今人就在她面前,他卻視若無睹,仿佛往日的恩愛都是虛晃泡影一樣。 使勁甩開陳云徹糾纏不放的手,她不知是如何到的他的面前。 戀歌昨日哭了一夜,如今眼睛腫的跟核桃一樣,陳云澤卻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連一句交代的話都沒有。 “公子,如此大方”雙手死死的掐著手指,指甲都陷進了rou里:“奴婢好歹也曾是公子的女人,公子就如此將奴婢送人,就不怕遭人恥笑嗎?” 戀歌臉上努力掛著笑,可卻比哭還難看。 好歹是睡了幾年的女人,陳云澤嘆了口氣:“戀歌,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可是沒辦法,我愛的是音音,這輩子也只要她,只要能得到她,我誰都可以不要,所以——你別怪我!” 又是古音,又是古音,那她到底算什么!“我知道你愛她,我也從未想過要與她爭什么,甚至不要名分都可以,就這樣你還要如此對待我嗎?” 她已經低到了塵埃里,只求他能回心轉意再看她一眼。 陳云澤看著她沒有說話,卻已經是表明了態度。 一瞬間的心灰意冷,戀歌無力的跌坐到地上,陳云徹迎上來,憐香惜玉的摸了摸她的臉。 “你看看,我都告訴你了,你就是個消遣的玩意,我大哥怎么會把你放在心上呢,人家已經有了心心念念的心上人了,你什么都不是,你還是乖乖的跟了我吧,至少本少爺可比他憐香惜玉多了,也不會嫌棄你是被人玩過的?!标愒茲珊团讼嗵?,永遠不吝用最難堪的話去刺激他們,去撕毀他們的自尊心。 戀歌心有不甘的看著陳云澤,他就這么看著陳云徹侮辱她,臉上不僅沒有不悅,甚至能看出不耐煩,冷漠的可怕。 “大白天的,不要在我的院中里做這些事情?!边@是他對面前發生的一切唯一的態度,說完這一句直接繞過兩人離去。 戀歌突然就笑了,笑的可悲,她自己的可悲:“陳云澤!” 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她叫了他的名字,這個她付出一切去愛的男人,看著他連回頭都不愿的背影,一字一句,用此生從未有的惡毒—— “你永遠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古音,你的冷血無情,只會讓她離你越來越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和別人恩愛幸福,愛而不得,我今日所體會的一切,你都會親身體會!” 這是她的遺言,也是她的詛咒。 說完這段話,她突然站起來朝著面前的池塘就撲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陳家兄弟兩都嚇了一跳,陳云徹已經嚇呆了,陳云澤看他一眼,他立馬跳起來撇清關系:“和我沒關系!和我沒關系,是你逼得她自殺的,可不怪我!” 陳云澤咬咬牙,狠狠踹了他一腳:“你他媽的發什么愣,快點去叫人過來!你真想淹死她嗎!” 陳云徹這才回神,胡亂點著頭:“對對,這池塘不深,沒那么容易死,快,快來人??!人都死哪去了,快來人,要死人了!” 他連滾帶的跑了出去,院子里一下安靜的可怕,陳云澤朝池塘的方向看了一眼,水面上還有波紋在浮動,他握緊了雙拳,卻沒有走過去,而是沉默的看了一眼后仍舊順著原本的腳步回了房。 他會水,可他選擇成全戀歌為他守節的心,比起和陳云徹那個畜生在一起,跟著他生不如死,就這么清白的死去不是更好嗎?至少保留了顏面。 最新評論: 【比王力宏還辣雞啊】 【 【加油】 【打卡】 【好渣啊】 【慘】 【啊這……】 【不是人吶!】 -完- 第20章 翠濃 悲慘人生 關上房門,沒有了外人的打擾,陳云澤整個人突然脫力的攤在太師椅上,仰頭望著房梁,只覺得一陣空虛寂寞襲來。 抬起手放在眼前,手指修長有力骨節分明,只是五個指頭光禿禿的豎著總是孤零零的,若是能與夢中的那雙手十指相扣,那一切就有了不一樣的意義。 剛剛這只手差一點就摸到她的臉了,就差那么一點……若不是那個姓陸的多事。 一想到那橫空出現的主仆倆,他的眼中就忍不住的盛滿怒氣,那兩人不愧是主仆,一個橫刀奪愛,一個多管閑事,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仗著是京都來的,就狗眼看人低,奪人所愛,遲早有一天他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憤怒過后又想到古音,以前他不能常住家中,卻因為知道她在家中,不管多遠都會覺得心安,每次要回來之前心情都是歡呼雀躍的,如今他回來了,可這偌大的府邸,卻沒有了他想見的人,怎么都覺得是冷的。 古音以為他走火入魔了,實際上他本來就是這樣的,他本就是瘋狂的,若不是以為她喜歡溫柔謙遜的男子,他不會一直收斂了本性,在她面前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如今被她看破了也好,讓她害怕了,這樣她就不敢輕易忽視他了不是嗎? “篤篤”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考,他已然扭曲的臉瞬間恢復正常,緩緩的放下手坐了起來,語氣里帶著被人打擾的不爽—— “進來” 門過了一會才被打開,開門的人可以看的出來十分的小心翼翼,動作緩慢連一點聲音都不敢弄出來,似乎知道屋里的人心情不好,怕觸到他的逆鱗。 可惜還是惹了陳云澤不快:“你在門口磨磨蹭蹭干什么,滾進來!” 一聲怒吼,來人不敢耽擱,趕忙走了進來,進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他的臉色,剛好和他充滿怒火的眼神對上,立馬埋下頭不敢再看,顫著手關上門再小心走到他跟前。 “大公……云……云澤,茶?!甭曇艏毼⒌目炻牪灰?,將手中端著的茶小心翼翼的遞過去,竭力控制手還是忍不住微微顫抖。 陳云澤沒接,就那么面無表情的看著來人,越是安靜就越是害怕,來人手顫抖的幅度也越來越大,甚至漏出來滴落在她手上,手指都燙紅了一片。 “啪” “??!” 措不及防被打翻了茶碗,guntang的茶水全部倒在了來人的手上和身上,驚嚇和疼痛換來一聲尖叫,叫過后又立馬捂住嘴跪下來求饒。 求饒的話還沒說出口,陳云澤已經一腳把她踹翻到地上。 突然爆發,指著她的臉怒吼:“你剛剛叫我什么了,誰準你叫我名字了,你伺候了她那么久,聽她叫過我的名字嗎?” 明明是他前兩日要求叫他名字的,就因為她不敢還挨了一頓打,如今不過兩日他就忘了,或許沒忘只是假裝不記得了,這頓罵來的十分冤枉,可跪著的人一個字都不敢多說,只能一個勁的磕頭認錯。 可這個動作又惹怒了他,啪的將桌子上的書都掃到了她的身上:“我說過多少次了,不準隨便跪,你從小跟著她,怎么連她身上一絲一毫都沒學到,她從來都是不卑不亢,何時會像你一樣賤骨頭,果然是天生的奴婢,就算穿著她的衣服,也連她半點神韻都學不來?!?/br> 跪在地上的女人,也就是古音苦苦尋找的翠濃,身上穿著古音留下來的不合身的衣服,梳著和古音以前一樣的發髻,在陳云澤的怒罵聲中縮成一團,連眼淚都不敢流。 因為一旦流了淚就更不像古音了。 陳云澤還在罵,翠濃知道他只是在故意找茬而已,她進來時就知道今日他心情不好,不管她說什么做什么都會換來這樣的結果。 逆來順受最多是辱罵和羞辱,只要他累了她就解脫了,而頂嘴可能會引來毒打,古音走后的這一月,她已經嘗過太多次了,早就不敢了。 聽著熟悉的辱罵,還有不停落在身上的各種物件,她連躲都不會了,只是在傷痕的不斷疊加中,心有不甘的追問自己為何自己會變成這幅樣子,然后再一次將那個名字記的更深刻。 —— 作為伺候古音的奴婢,她從一開始就知道古音的宿命,而她曾經以為那也會是她的宿命,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古音離開的時候會不帶上她。 知道古音會在那天被送人,她其實早就準備好了行李,古音去前面表演了,她就在院中里閑逛,有些忐忑也有些激動。 她從小就沒了雙親,被遠方表親賣到縣令府為奴,本以為會過得很辛苦,可幸運的是遇上了古音,古音和她同病相憐,卻因為非比尋常的容貌有了和她完全不同的人生,兩人同年入府,卻成了主仆。 好在古音把她當親姐妹看待,兩人在在縣令府中互相扶持,她一直覺得這是老天爺對她的恩賜,她曾和古音幻想過出府后的生活,那時星空璀璨,兩人的愿望美好的老天爺都想笑。 所以當她等了一夜卻沒有等來帶她走的古音,只等來了喝的醉醺醺的大少爺陳云澤的時候,她只覺得不能相信。 以至于她事后都回想不起那晚的細節,大少爺是如何把她按倒在地上,又如何在幕天席地里突然撕開了她的衣服。 慌亂,疼痛,恐懼,迷茫這些所有的情緒她都記不得了,只記得第二天在那張古音以前躺的床上醒來的時候,大少爺在她耳邊留下的那句話: “她已經走了,有了更好的去處,不要你也不要我了?!?/br> 惡魔的呢喃,妖怪的低語,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墜入深淵的開始。 當她從其他人那里再次確認了古音獨自離開的消息之后,面對著后院那一張張嘲諷的臉,一種被背叛的情緒驟然升騰起來。 古音為什么要拋下她?就像大少爺說的有了更好的去處?怕她是累贅嗎?可是她從來都是全心全意為她著想的,又怎么會成為她的累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