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嬌顏(重生) 第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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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也十分護主,只要是許紓華做的,無論對錯她都不允許旁人置喙半分。 故而自從許紓華重生以來,她雖然感受到了主子的變化,卻也忠心追隨著,不多話也不亂猜。 這會兒小丫頭只乖乖點頭,應著退下了。 屋里只剩了許紓華一人,她半倚在榻上,一手撐在矮桌的桌面,聽著窗外的秋風蕭瑟,心里悶悶的。 這件事情想必傅冉也能看出來蹊蹺,只是這人最終要如何定案還未可知。 她昨晚那樣疾聲厲色地將人趕走,若傅冉當真心存愧疚重生于此,定然也會偏向于她。 只是怕…… 思緒忽地被外面的腳步聲打斷,許紓華擰了擰眉頭,便聽得浣心的聲音,“李公公這是?” 李卯笑了笑,“這是陛下讓奴才拿來送給皇后娘娘的,都是南州進貢的好東西?!?/br> 許紓華掀了簾子走出去,浣心慌忙來服。 她沉著臉色掃過那托盤上的各路珍寶,淡淡道:“無功不受祿,陛下賜這些東西是以為何?” 李卯心想著他也納悶兒呢,可面上卻還是笑吟吟地回了許紓華的話,“回娘娘,這為何陛下倒是不曾吩咐奴才,奴才亦是不敢揣摩圣意。不若娘娘將東西收下,再親自去問問陛下,如何?” 聽他這么說,許紓華也沒為難,只讓浣心將東西收下,謝過圣恩,又讓人好生將李卯送出了宮門。 “娘娘,陛下突然送來這么多東西是為何?”浣心說著將小件的一樣一樣妥帖地收起來,大件的擱在一旁,準備晚些時候放進庫里存著。 許紓華挑了下眉沒說話,只捏了一枚夜明珠在手里把玩片刻。 琥珀色的桃花眼里映出夜明珠的溫潤光澤,像是帶了戲謔一般。 她心中明白,這些東西八成都是那人的賠禮。既是如此她便都收著,左右這人也說過愿意將所有都給她。 只是,她還得讓這人知道。即便再多的珠寶珍玩也彌補不了他前世的那些錯。 * 劉嬤嬤的事險些鬧出人命來,自然也是驚動了慈昀宮那邊。 只是太后并沒急著來看許紓華,反倒是隔了兩天才來坤晴宮。 “紓兒,可傷著你了?這幾日哀家沐浴齋戒,為頤兒念了整整七日佛經,祈禱他平安長大,這才聽聞了劉嬤嬤之事?!标愊嬲Z一進門便拉住了許紓華的手,眼眶紅紅的像是才哭過,“那個老不要命的東西,哀家從前竟也未能發覺她是個這樣的貨色!此事是哀家疏忽,是哀家對不住你?!?/br> 太后說著又要落淚,許紓華忙扶著人在榻上坐下,“母后言重了。您不必自責,臣妾沒事。中毒的是臣妾的一個婢女,如今也無大礙了?!?/br> 陳湘語一邊念叨著沒事就好,一邊重重嘆了口氣。 “那老糊涂的這次怕是沒命了?!?/br> 聽她這話是有要等著許紓華饒劉嬤嬤一命的意思,許紓華沒急著表明態度,只說這事發生時皇帝也在場,人也已經押入牢中審問。 “想來陛下定會給臣妾和后宮一個公正的交代?!?/br> 這話幾乎是把劉嬤嬤最后的活路給堵死了,太后自然也不是那么想不開的人。 沒用的棋子自然是要棄掉,只是她這會兒多少有些不高興,悻悻地繃著臉色沒再提這事,轉而要去看太子。 “怎么不見頤兒?孩子是要多見見人才能長得快些,也懂事?!彼哉Z之間似乎都是在埋怨許紓華不會照料。 如今這后宮里雖是皇后管著,到底還是太后最大。 好在許紓華也不愿與她多做計較,正欲叫人將小澄頤給抱來,便聽得外面傳來某人帶著冷笑的聲音—— “兒臣還以為母后會在宮里多避嫌幾日,想不到今日便來了?!?/br> 第43章 追妻 前世。 “兒臣還以為母后會在宮里多避嫌幾日?!币坏劳Π蔚拿鼽S色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 許紓華幾乎是下意識地擰起了眉頭, 又聽得那人接著說道,“想不到母后今日便來了?!?/br> 傅冉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眸中的戲謔也并未遮掩半分。 屋里的氣氛有那么一瞬幾乎快要僵住。 許紓華心下微沉, 以為這人是要當眾與太后撕破臉皮,尋思著這對母子之間的事情在她宮里解決也委實讓人反感, 便插了一句, 朝著傅冉問安。 “臣妾問陛下圣安?!?/br> 那人偏過頭來朝她溫柔一笑, 轉而握了她的手,“朕那日送給你的東西可還喜歡?” 許紓華暗自打量著太后的臉色,垂下眉眼說道:“陛下賞的東西都是上等佳品, 臣妾自然沒有不喜歡的道理?!?/br> 眼看著夫妻倆這你一句我一句的,再這樣說下去便沒完沒了,陳湘語終是忍不住,將手里拖著的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撂。 “皇帝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哀家因何要避嫌?” 傅冉并未急著搭她的話,而是扶著在一旁落座,這才皮笑rou不笑地轉向太后。 “劉嬤嬤是您塞進坤晴宮的,又是您多年的心腹。她公然在皇后的湯里下毒,此事無論從何處思量起, 恐怕母后您都無法脫離干系?!彼f著臉色沉了下來,“既是如此, 您還覺得自己無辜么?” 太后被他這番話氣得臉色都白了,“皇帝, 你——” “母后?!备等綄⒃捊o接了過來, “兒臣以為,母后這些時日還是不要再出慈昀宮為好?!?/br> “自然也不要來看頤兒了?!?/br> 提到傅澄頤,陳湘語的反應越發激烈了起來, “你這是要軟禁哀家?” 傅冉這會兒偏偏順當地垂下眉眼,以一副低姿態去面對此刻冷著臉色的太后,“兒臣不敢。只是想著母后許是自父皇生病以來cao勞過度,連身邊伺候著的是些什么人都不甚清楚。而且也只是想讓您好生歇息,頤養天年。至于其他的,兒臣身為皇帝,定然會與皇后處理妥當,您就不要再cao心了?!?/br> “皇帝!”太后拍案而起,桌上的茶盞都被震得顫了一顫,“你可知自己現在在說些什么?” 大抵是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會這樣急著對付自己,陳湘語的聲音都帶著顫。 傅冉笑,“兒臣自然清楚?!?/br> 許紓華在一旁看著母子二人劍拔弩張模樣,不由回憶起前世,母子二人也曾這樣當著她的面爭吵過。只不過那會兒她人微言輕,對著傅冉只有失望。 如今卻不同了,眼下她與傅冉是現在同一立場之上,在共同面對著太后的勢力。 “皇后,你這戲看得倒是十分愜意!”陳湘語的聲音冷不丁將許紓華的思緒給拉扯了回來。 她站起身,正欲開口,卻被身旁的人一步跨到面前給擋了個嚴實,只讓她瞧著那逆了光的明黃色身影。 許紓華身子一僵,便聽得身前那人冷聲說道:“此事紓兒乃是受害者,母后若是再這般冷言冷語,怕是真的會讓人懷疑,劉嬤嬤之事是您所指使?!?/br> 傅冉這是擺明了要偏袒于她,太后自然也沒什么話可再說,僵持半晌最終也只憤憤地離了坤晴宮。 “紓兒,可是嚇到你了?”身前那人轉過身來望著她,滿目的柔情。 許紓華眸中閃過一絲慌亂,她別開眼去看桌上那盞被太后打翻的茶。 “沒有。臣妾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陛下倒也不必這樣時時小心留意?!?/br> 她說著一心想要躲開那人,故而親自走過去要收拾桌上的東西。 只是她指尖還未碰到茶盞,便被人一把抓住,握在了手心里。 傅冉的大手掌心guntang,這會兒熨貼著她微涼又滑膩如玉的肌膚,莫名讓人心頭發緊。 許紓華正欲問他這是做什么,便聽得那人先一步開了口:“可我上一次分明就是因為疏忽而失去了你,我不想再重蹈覆轍?!?/br> 她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怔了半晌還是抽回了手,“臣妾不知道您在說些什么?!?/br> “你知道?!?/br> “……”許紓華緊緊捏著絲帕,指尖都泛了白色。 一時間,屋里的氣氛再次僵住,仿佛除了他們二人,其他人都不存在一般。 浣心跟李卯聽著兩位主子打啞謎,本就不明白,這會兒也權當沒聽見。 一個默然收拾著桌上的茶盞,一個杵在門口耷拉著腦袋裝聾裝瞎。 “紓兒,我……”傅冉還想再說些什么,卻見那人轉了個身。 許紓華背過身去不再看他,“剛才折騰了這么一通,臣妾乏了想休息,便不留陛下用晚膳了。陛下也早些回宮吧?!?/br> “臣妾恭送陛下?!痹S紓華只敷衍地朝著這邊行了一禮,轉而緩步進了里間,沒再理會那人。 隔著一道高大的屏風,傅冉只隱約瞧見她的背影,那其中透露出的漠然令人心尖鈍鈍地泛著疼。 他苦澀地扯了扯嘴角,心想著如今也確實是應了她那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了。 “那你好生歇息著,朕便回了?!?/br> * 夜色濃重,秋風卷著涼意在窗外拂過,惹得窗欞都發出遲鈍的悶響。 屋里靜得落針可聞,原是安睡的好時候,半半床上躺著的那人卻是閉眼半晌也無星點睡意。 許紓華睜開眼,費力地撐著身子坐起來。 她已躺了快一個時辰了,仍舊睡不著,心里煩亂的很。 白天的事恍若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她不由皺起眉頭,循著窗口灑進來的月光望出去。 前世她想要的不過是夫君的信任,甚至連他的偏袒都不曾奢求過,可那人卻對他半分信任都沒有。 仿佛連她活著,出現在他面前都是個錯。 從前在家的時候,她也是被父親和哥哥護在手心里的寶貝,可一入皇家深似海,她已經太久沒有體會過被人保護的滋味兒了。 以至于今天傅冉擋在她身前時,她甚至有些恍惚。 到底是重活一世來的愧疚有用,讓那么一個冷血無情的男人都學會了將她護在身后。 心頭涌起一股子酸楚,許紓華低低地笑了兩聲,又放任自己重重地躺回到半半床上。 算著今天,她已經在屋里悶了整整一個月了,眼瞧著又是一年中秋,該好生cao辦cao辦才是。 這般想著,她莫名地便覺著累,抬起手臂壓了壓眼睛,又放回到身側。 太后今日的妥協只是個開始,絕不是結束。 再加上傅冉一定會在中秋節前將傅禹給放出來,許多事情她還是要提前做好打算。 …… “我說這孩子是許紓華害死的,你便真的將人打入冷宮,連到死都不愿見她一面?!迸说男β暦路鹁途o貼在耳畔響著,“陛下,我是該說您無情呢,還是該說您沒有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