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嬌顏(重生) 第4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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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敬侯府的人才來探望過,又叫人進宮陪伴難免會引起不必要的懷疑。 考慮到這段時間需要避嫌,許紓華便一直自己悶在宮里頭養胎。 自打她表明自己這胎會是女兒后,太后便極少來坤晴宮了,許紓華與慈昀宮的聯系也僅僅停留在了蕓梅每半個月來送一次的補品上。 她倒也樂得自在。 太后不盯著她肚子里的孩子,便會多多盯著傅冉。 皇帝的性子不喜被拘束,二人自然就會起爭執,他們母子早已離心,不過是還沒捅破那層窗戶紙而已。 “娘娘,陛下來了?!蓖饷嬗腥顺堇锓A了一聲,正用膳的許紓華漠然地夾了一塊香辣丁送進嘴里,并沒有要起身行禮的意思。 傅冉風風火火地走進屋便撲鼻而來一股子濃烈的香辣味,忍不住嗆了一下。 “怎么給皇后吃這樣辣的東西?”他說著忍不住又咳了兩聲。 許紓華這才抬起頭來,朝著那人勾起唇角,“陛下若是覺著不適還是回乾暉宮吧,臣妾這里怕是生產之前都會是這股子辣味兒?!?/br> 她面上是十分的溫柔,話卻說得有九成冷漠。 那人立馬止住咳嗽沉下臉色來。 傅冉瞧著她吃得歡欣,便也在她對面坐下,擰著眉頭看她,“朕才來皇后就要趕人?” 許紓華吃東西的動作頓了一下,朝那人眨眨眼,說得一本正經。 “臣妾是怕傷了龍體?!?/br> “……”傅冉繃著臉色看她繼續吃。 這個時辰面對著一桌的香辣菜肴,他是半點胃口都沒有,只堪堪喝了幾口湯,倒也算陪著許紓華把晚膳用了。 “朕明日不用早朝,今晚留下來陪你?!备等秸f著已然讓李卯將奏折放到了桌案上,兀自準備坐下批閱。 許紓華倒也沒拒絕,只盈盈地說道:“好,那今晚便要委屈陛下睡在暖閣的榻上了?!?/br> 那人提筆的動作頓了一下,抬眼對上她笑吟吟卻極有疏離感的目光,最終也只“恩”了一聲,垂下頭繼續批著手里的奏折。 許紓華自然猜到傅冉今日來是跟太后起了爭執,想來她這兒討安慰。 奈何她并沒那多余的心思,也不想與他有過多的接觸。她有時甚至希望腹中的孩子一直不降生,只讓她這樣懷著,有個由頭避開那人的親近,便也足夠了。 可到底只是她希望而已…… 不知何時,窗外風雨交加。 許紓華跪伏在床邊,止不住地顫抖著。 窗戶大開著,她身上被雨水淋濕,濕冷之感蔓延至四肢百骸,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涼。 “求陛下,不要殺我的孩子……陛下……” 坐在床邊的男人居高臨下地睨著她,他明黃色的衣角在冷風冷雨中泛著陰寒的光。 那人嗓音低沉幽冷,帶了點戲謔的意味,“你殺了皇后的孩子,又有什么資格擁有自己的孩子?” “臣妾求陛下!那也是陛下的孩子??!陛下——” 一道驚雷劈下,伴著閃電,霎時間照得整間屋子亮如白晝。 許紓華看到半半床上躺著的女人正慘白著一張臉朝自己笑著,而坐在床邊的那人,她卻看不清面容,只有一片模糊,那人懷中還抱了個尚在襁褓中的嬰兒,大手抵在孩子的喉嚨處…… 緊接著又是一道驚雷劈下—— “不要!”許紓華猛地睜開雙眼,眼前是一片模糊的顏色。 她胸口劇烈地起伏著,脊背上一陣濕冷。 “紓兒?紓兒?”耳邊忽地傳來某人溫柔的喚聲,許紓華一驚,發現自己此刻正緊緊攥著那人的手。 她慌忙松開,下意識地往床里縮了縮,離他遠遠的。 雖是沒能看清夢里那人的臉,可她確信那人就是傅冉! 這會兒蹲坐在床邊的人見她一副驚慌的模樣,忍不住沉下臉色來。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見到許紓華做噩夢了,每次夢里都喊著“陛下”。 上一次他尚未登基,這一次倒是對上了號,可許紓華如何會在夢中預見將來的事? “李卯,叫了孫太醫來,再將朕平日用的安神香給皇后換上?!?/br> “是?!崩蠲畱掖彝讼?。 傅冉朝著縮在床角的許紓華伸了伸手,柔聲叫她:“紓兒,別怕,朕在?!?/br> 許紓華已從夢中抽離出來,這會兒緩緩抬眼看他。 那人此刻的一副憂心的模樣實在是與夢中的冷酷無情相差太多,一時間她竟有些分不清到底方才的是夢,亦或現在的才是夢。 “臣妾打擾陛下歇息了,還望陛下恕罪?!彼曇羧耘f有些不自主的顫,聽起來十分委屈。 “別說這樣的話?!备等叫奶鄣赝?,這會兒便要伸手過來拉她的手,“方才可是魘著了?” 許紓華下意識地躲開他,目光瞥向別處,并未回答他方才的話。 “我想自己待一會兒?!?/br> 她的拒絕之意實在過于明顯,那人落了空的手僵了片刻,最終也只能悻悻地收回。 傅冉站起身來,似是嘆了口氣,“好,那你好生歇著,朕便……先回去了?!?/br> 許紓華目送著那人落寞的背影消失在眼前,這才真正地松了口氣。 她以往都是夢到前世之事,為何這次是混雜在一起的?這到底在預示著什么…… * 自打那日從坤晴宮離開后,皇帝便有些日子沒再去看許紓華。 傅冉能感覺到,自己在時那人總是很不安心,若是因此影響了她養胎便是得不償失了。 幸而朝中事務繁忙,倒也讓他無心去多慮其他事情。 眼下傅冉才從那一堆奏折中抬起頭來,便見李卯匆匆進了御書房。 “陛下,沈少將軍來了?!?/br> 皇帝將手中的筆擱下,這才緩緩點了個頭,示意李卯將人帶進來。 “陛下,微臣今日帶了壺南境的好酒來,想與陛下一同品評?!鄙蛞哉殉盖澳侨斯Ь吹匦辛艘欢Y,拎著酒壺走過來。 傅冉起身,笑著招呼人一同坐到榻上,又讓李卯去拿了點心與蜜餞果干。 “阿昭的好酒朕今日怕是無福享受了?!彼f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口。 沈以昭以往從來都是個不愛主動的沉悶性子,今日還是第一次主動帶著酒來找他。 “微臣記得陛下從前喜歡小酌幾杯,今日這是?”沈以昭眸中始終是一副謙和溫柔的模樣。 皇帝只笑著搖搖頭,沒說話。他確實有段時間不再沾酒了。 自打那日從坤晴宮回來,他便讓李卯將酒窖鎖了起來,即便是宴會上,他酒壺里裝的也都是普通的果釀而非酒水。 只是那晚之事他自然不會讓沈以昭知曉。 “近日南方入了雨季,洪災嚴重,朕需要處理的事務繁雜,要保持頭腦清醒?!备等秸f著反而替沈以昭倒了杯酒遞到他手邊,“朕便以茶代酒陪你如何?” 沈以昭笑著將酒壺遞給了進來送東西的李卯,“微臣獨飲無趣,這酒還是留著下次喝吧?!?/br> 他既這么說了,傅冉便也點頭答應,“好?!?/br> 李卯將酒收起來,坐在屋里的兩人又聊了聊有關南邊治理水災之事。 傅冉感嘆著身邊沒有幾個能夠倚重的大臣,有些發愁。 沈以昭思量了片刻,試探地問了一句:“陛下可有想過……六皇子?” 許久不曾有人向他提起傅禹,皇帝這會兒不由一怔。 上次見六弟還是將人關押進御審司大牢之時。朝中多是太后心腹,自然不會有人主動提及這個曾經威脅到他皇位的六皇子,甚至巴不得他想不起來,將人在大牢里關押致死。 沈以昭倒是中肯。 “微臣絕無他意?!鄙蛞哉岩姼等匠林樕肷我膊辉f話,忙又解釋道,“微臣知曉陛下心中還是惦記著六皇子的,況且六皇子只是因了德妃刺殺一事受了牽連。陛下與六皇子乃是血rou至親,六皇子從前又十分仰仗于您,想來若是好生教導,也是能夠輔佐陛下的?!?/br> 皇帝沒說話,只擰眉思索了片刻,忽的想起另一件事來。 “御審司大牢那邊,阿昭你可有去看過了?朕之前給你的那塊令牌可帶著?” “御審司微臣還沒去過,不過這令牌微臣始終貼身帶著?!彼坪跏窃缫蚜系搅舜耸?,這會兒說著將別在腰間的東西拿了出來,笑著遞給傅冉。 皇帝接過那塊令牌,臉色微沉,嘴角繃直著半晌也沒說話。 之前許紓華私自去御審司大牢,那獄卒稟報時分明說了皇后拿了一塊令牌,這令牌只有兩塊,若非是沈以昭給了許紓華,那便是…… 他們二人在今日之前已然有過聯系。 思及此,傅冉的心一沉再沉。 他忽的笑著抬起頭來,“阿昭,前日朕收到了大將軍的信。沈伯伯有意乞休,之后的大將軍之位自然也是由你承襲。所謂成家立業,阿昭你也該成家了?!?/br> 提及此事,沈以昭的面色微僵,“陛下,微臣……” 皇帝并不想聽他說那些冠冕堂皇的拒詞,只將話截了過來,“朕也曾與皇后談及此事,皇后還說要幫你物色京中的貴女。只是不知阿昭你可有屬意的?” 沈以昭隱在袖中的手不住地收緊,最終也只是笑著朝皇帝說道:“那微臣的婚事,便有勞陛下與皇后娘娘了?!?/br> “你與朕情同手足,這些是應該的?!笨偹闶怯屑M意的事,傅冉臉色總算稍有緩和,便聽得那人接著開口。 “只是微臣下個月是家母忌日,還望陛下給微臣三個月的時間?!?/br> 三個月后剛好過了許紓華的臨盆之日,到時候再與她提給沈以昭擇妻之事也更妥當。 傅冉自然點頭應下,“好?!?/br> * 入秋的日子,坤晴宮內的熱鬧氛圍逐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緊張與肅穆。 “娘娘,堅持住,馬上就出來了!”接生嬤嬤跪在床邊,一旁的婢女們慌忙拿著手巾去擦那已然浸濕了床褥的血跡。 眼看著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寢殿里端出來,皇帝的心頭發緊,急得來回踱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