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嬌顏(重生) 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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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屋里的聲音分明是沈二小姐,可這屋中之事…… “滾出去!”冷不丁聽得有人吼了這么一句,緊接著便有女子糾纏的聲音傳出來。 李卯頓時會了主子的意,忙躬下了身子揚聲道:“殿下,皇后娘娘急召您回宮,馬車已備好了!” 他說著后退半步,躲開門的位置。 果不其然,暖閣的門被人“嘭”的一聲踹開,傅冉臉色難看得如鍋底,方才屋中到底發生了什么不言而喻。 “回宮!”他冷呵一聲,頭也不回地朝著院外走去。 “是?!崩蠲丛タ次堇锬侨?,只匆匆跟在主子后面出了將軍府。 * 過了晌午的天暖意正濃,許紓華方才換上件艾青色的水漣漪紋錦裙,便聽得浣心匆匆忙忙跑了進來。 “側妃,太子殿下回來了!” 許紓華嗔怪地瞥她一眼,“這有何驚訝的,難不成殿下今晚要宿在將軍府?” 眼看著主子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浣心有些悻悻地咽了下口水,“聽聞……確實如此?!?/br> 鏡前那人的身子一僵,難以置信地轉過頭來,“你方才的話是何意?” 浣心支支吾吾半晌也說不出來,反倒是聽得屋外傳來了腳步聲。 “側妃,太子殿下請您去一趟宸昀殿?!崩蠲谄溜L后躬身稟道。 許紓華看了一眼身旁的浣心,眉頭不由緊蹙,“有勞李公公,殿下方才可說了是因為何事?” “殿下不曾說,奴才自然也不能妄加揣測,還請側妃隨奴才走一趟?!?/br> 許紓華將手里捏著的那支乳白的暖玉簪戴上,沉聲答應:“好,本宮這便隨你去?!?/br> 第10章 醉酒 他眼中有她前世所求。 宸昀殿內彌漫著一股酒氣。 許紓華方才進屋便忍不住皺眉,她目光朝著里間瞥去,便見某人難得不曾坐在案前垂頭處理政務,這會兒正倚在榻上,手里捏著琉璃酒杯,半透明的紅褐色液體于杯中輕晃。 傅冉抬眼望向站在門口遲遲不曾進來的那人,眉眼之間皆是醉意。 “過來,陪孤喝酒?!彼f著修長的手指朝她勾了勾,那副迷離的模樣讓他整個人都越發顯得輕佻。 許紓華眉頭緊鎖,難得不曾笑盈盈地過去與他配合。 “看來是將軍府的酒不好喝,不然殿下怎會回宮買醉?!彼谅曊f著走到傅冉面前。 那人飲酒的動作頓了一下,眸光冷冷掃過來,嘴唇緊抿成一條線。 四目相對,兩人的情緒皆是復雜。 “呵?!备等胶龅匦α艘宦?,那笑聲低啞,聽得人難受。 他覺得自己快瘋了,竟覺得眼前這個滿眼冷漠的許紓華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紓兒。 眼下許紓華正欲奪他手中的酒杯,卻被他先一步鉗制住了手腕。 溫熱的大手緊緊熨帖著她手腕處細薄的皮膚,指腹的溫度一點點升高,連帶著她的手腕都泛了紅色。 許紓華眉頭微皺,倒吸一口氣,語氣像是妥協一般軟了下來,“殿下,疼……” 傅冉眉尾輕挑,帶了迷離的眸中映出她的模樣。 果然。 他心中暗道這么一句便松了手,垂眸又給自己斟了杯酒,“你們女人,就不會說句別的?!?/br> “……” 屋中默了半晌,太子杯中的酒卻是并未停過。 許紓華干脆在他身旁坐下來,望著他這副模樣,眸色微冷,“殿下是否對沈二小姐有意?” 她其實更多是在擔心著傅冉提及許紹遠誤殺陳陽之事,這會兒也只得像個法子繞開。 只是這話問得適時,也不適時。 傅冉只擱下手中的酒杯,撩起眼皮來看她,方才眼中的醉意像是清醒了幾分。 “孤若是看上了,你可介意?” 介意?她自是不介意的。 畢竟這種事情傅冉前世做得多了,她還有何資格介意,有何理由介意? 她只是怕沈大哥寒心。 這般想著,許紓華微垂下眉眼輕笑著,反問道:“妾身若是介意,殿下便不將沈二小姐納入東宮了?” 那人似乎是細細思慮了半晌,低低地“嗯”了一聲。 那聲音低到許紓華險些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她望著那人微怔,仿佛從他漆黑的眸中看到了前世自己最想要看到的東西。 只那么一瞬,便消失了。 想來是她憂心著遠兒的事,如今都生了錯覺。 許紓華斂下心神,故作嬌嗔地去戳那人的心口處,“殿下這樣說,日后沈二小姐得知入不得東宮是因了妾身的一句話,豈不是要記恨上妾身?這罪妾身可擔待不起?!?/br> 她說完便偏過頭去不理人,早已沒了方才進屋時的冷淡。 可在傅冉眼中卻又不如那時的鮮活。 他修長的手指捏住她尖俏的下巴,強迫人轉過頭來望進他的眼中。 窗外有陣微涼的風拂過,吹動樹枝上的嫩芽輕輕晃動,有樹影被投進屋里,映在坐榻的矮桌上。 傅冉的嘴角微微下墜,語氣淡淡的,“既然你怕,那孤便將人納進來好了?!?/br> * 是夜,疏星寥落,湛芳殿內難得靜謐。 半半床上的人兒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許紓華喚了浣心進來,撐著身子坐起來,“幾時了?” “回側妃,已過了三更了?!变叫恼f著將床頭的那盞燈燃上,“側妃可是夢魘了?” 許紓華搖頭,“倒不曾?!?/br> 她只是憂心著許紹遠的事。 白日里她特意喬裝回了侯府一趟,為的便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打聽清楚。 可三弟偏偏告訴她那會兒喝多了,眼下支支吾吾半晌都說不出句完整的話。 目前來看,她所能知曉的便只有當時在千蕊閣許紹遠是在等頭牌如滟,似乎是借著酒勁兒說了幾句什么惹著了陳陽。 陳陽也是個不講理的,兩個人又都喝了酒,就扭打起來…… 許紓華忍不住皺眉頭,問道:“你可知千蕊閣的頭牌如滟?” 浣心搖了搖頭,忽又點頭道:“奴婢曾聽咱們宮里的護衛提及過!說是與京中的女子相差甚遠,模樣像是外族來的,身子窈窕嫵媚,不知是來自何處……” 她的話倒是提醒了許紓華,“外族女子……” 自皇帝登基以后,為了家國穩定,稷朝極少對外開放,能入京城的外族之人更是少之又少,若是非要盤算起來…… 太子妃殷秀沅? 許紓華心中一頓,許多事情頓時明朗起來。 眼看著主子皺著的眉頭舒展,浣心忍不住問了一句,“側妃可是想到了什么?” “恩?!痹S紓華微微頷首,眸中總算有了光亮,“你且先回去睡吧,一切明日自會見分曉?!?/br> 浣心雖是摸不著頭腦,卻也乖乖應下,替主子熄了燈,這才退了出去。 …… 翌日一早,聽聞太子昨晚去鸞秀殿看了太子妃過后便回了宸昀殿歇息,浣心便一五一十地將話說給許紓華聽。 “側妃,如今咱們已入宮快兩月了,只有您承了太子殿下的寵,怎得……” 浣心這后面的話不曾說出來,許紓華卻已然知曉。 她不緊不慢地用玫瑰水濯了手,淡淡道:“這話怕不是母親之前囑咐你的?!?/br> 小丫頭垂下頭替她擦干了手,悻悻道:“側妃英明……確是夫人叮囑過。夫人還說,您是側妃已成定局,若要翻盤須得為太子殿下誕下第一子?!?/br> “母親這話不假?!痹S紓華笑了一聲。 只是如今她尚未取得太子的信任,若是急著要孩子難免會讓傅冉懷疑她的用意,暴露之后的風險她暫時還承擔不起,侯府也承擔不起。 故而這事急不得。 許紓華坐在妝臺前捏了支素簪在發上比了比,“今日便用這個吧,一會兒隨本宮去鸞秀殿給太子妃請安?!?/br> “是?!?/br> * 早聽聞太子妃喜歡侍弄花草,許久不進鸞秀殿,許紓華還真被眼前的景色給震驚到了。 只見院內植株頗多,尚未至夏便已綠意盎然,鳥叫蟲鳴自然也是比旁的宮殿要響亮得多。 許紓華眉頭微皺,前世殷秀沅的宮中尚且算得上整潔,如今倒是快成了座小御花園了。 “meimei今日怎得有空來我這兒?”冷不防有人笑著說了這么一句,許紓華方才回過神來,朝著那人躬身行禮。 “給太子妃請安?!彼⒋怪佳?,笑意清淺,“聽聞昨日太子妃身體抱恙,妾身今日特來探望?!?/br> 目光有一瞬間的交匯,殷秀沅眸中的情緒落入許紓華眼中。 “有勞meimei了,快進屋坐吧?!?/br> 許紓華正欲答應,便聽得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