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主 第34節
“我也希望如此?!眹跄闷鹱雷由系你y色餐刀把玩著,“然而從我這些年的經驗來看,眼見未必為實?!彼巡偷顿N在王后的臉上,輕輕地拍了拍,“環繞在我身邊的永遠只有欺騙和阿諛奉承,而至于他們真實的想法,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彼闷鸱旁谧郎系拟忚K,輕輕搖了搖,將仆人召喚進來。 “送王后回去休息?!眹醴愿赖?,他又轉向王后,“另外,親愛的凱特,我想你以后不會再寫什么東西了吧?” “不會了,我向您保證,陛下?!狈路鹩X得語言的效力還不夠,王后一把抓起那本要命的小冊子,把它湊到了燭臺上,小冊子立即燃燒了起來。王后用力一扔,把那燃燒著的冊子扔進了熄滅的壁爐,很快它便燒了個干干凈凈。 國王又打了一個哈欠,“那么晚安吧?!彼麚]了揮手,侍從們連忙上前來,把他連帶著躺椅一起抬回臥室當中去。 第55章 圖窮匕見 人的一生不過是短短幾十年的光陰,而用大理石構筑的建筑卻能夠存在數百年之久。如果白廳宮真的存在某種自我意識,那么這座見證了無數悲喜劇的古老建筑也一定也會為王后寢宮里這出近些年里已經上演了無數次的劇目所感到厭煩。 王后的寢宮里又一次看起來像一個墓xue,這已經是十幾年來的第六次了。這間屋子仿佛被詛咒過一樣,似乎每一個住進它的人都難以得到善終,她們搬進來時沉浸在幸福當中,躊躇滿志,為國王對她們的喜愛和自己的好運氣所沾沾自喜;而她們搬出去時卻聲名掃地,更或者已經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阿拉貢的凱瑟琳色衰而愛弛;安妮·波林和簡·西摩為了給國王生兒子死在產床上;克里夫斯的安妮聲名掃地,狼狽離開;而凱瑟琳·霍華德則在倫敦塔被砍掉了腦袋?,F如今這間屋子的主人凱瑟琳·帕爾,似乎也到了謝幕的時刻,而且看起來似乎也不會以一種體面的方式謝幕。 王后的侍女只剩下一半左右,剩下的人都以各種理由辭職或是請了長假。一位王后的垮臺就如同一艘大船沉入海底,會在海面上激起巨大的漩渦,如果落水者沒有游得足夠遠就會一并被吸下去。而現在看起來已經是該從船上跳下去,盡全力保住自己的時候了。 在房間的中央,王后和她剩下的侍女們圍坐在一起,聽王后的meimei赫伯特夫人閱讀,這是博學多識的王后最喜愛的活動之一,她時常與侍女們一起朗讀,然后進行討論,把她覺得有意義的觀點記錄成冊。然而最近一直喜愛宗教和哲學書籍的王后卻再也不愿意討論這類書籍,而是把閱讀會的書目全部換成了任何人都無法挑出毛病的詩集和故事書。 這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夏日午后,明媚的陽光從窗戶里射進房間,讓整個屋子顯得暖洋洋的。王后自從搬進這里后,對這間房子進行了徹底的重新裝修,凱瑟琳·霍華德時代那些華麗輕浮的裝飾被去除了,取而代之的是顏色清淡的細木護墻板,放滿了珍貴書籍的書架以及樣式簡樸的大理石壁爐。那些法國進口的裝飾華麗的金色扶手椅被放進了庫房,取而代之的是素色錦緞做面子的沙發和椅子?;ǚ坷镌绯空碌陌咨倒寤ú逶谇嗌闹袊ㄆ坷?,顯得恬淡而又清雅,正如同王后的性格一般,或者說的更加準確一些,正如同她在公共場合所表現出來的性格一般——一位博學多識的女人,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發優雅大氣。 “田野無需休耕便被沉甸甸的谷穗染成白色,河中流淌著奶與眾神飲用的瓊漿,金黃色的蜜從圣櫟樹上流淌出來?!焙詹胤蛉四钔炅藠W維德《變形記》的一整段,她喘了一口氣,抬頭看了看自己的jiejie,發現她正神思不屬,連朗讀聲的消失都沒有注意到。 “陛下?”赫伯特夫人輕輕呼喚了一聲。 王后轉過頭來看著她,眼里略有些茫然,似乎忘記了自己正身處何方,過了片刻她似乎終于反應了過來,臉上擠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啊,很美的詩,謝謝您的朗讀,我親愛的meimei?!?/br> 赫伯特夫人擔憂地看向王后,她向其他的侍女們擺了擺手,她們如蒙大赦一般站起身,向王后行禮,然后向門外跑去。 房間里只剩下王后和她的meimei,王后自嘲地嘆了口氣,“我如今感覺就像是個麻風病人一樣,所有人都躲著我?!?/br> 赫伯特夫人站起身來,坐到了王后的身邊,握住了自己jiejie的手,“事情還沒到那一步,”她安慰著王后,“陛下看起來不過是想給您一個警告罷了?!?/br> “我想凱瑟琳·霍華德當年也是這樣想的?!蓖鹾罄湫α艘宦?。她轉過頭來看向自己的meimei,赫伯特夫人被她的神色嚇了一跳——王后的臉色蒼白,她的眼睛如同一潭死水,已經失去了生氣。 “您與凱瑟琳·霍華德不同?!焙詹胤蛉说穆曇粲行┆q疑,“蘇格蘭的事情您沒做錯什么,在混亂情況下國王無法理政,王后攝政在法律上講毫無問題。再說您當時也沒做什么……一切都是王儲的安排?!?/br> “法律?”王后看了看自己的meimei,“我和凱瑟琳·霍華德犯了一樣的法律——我們都引的國王不高興了。在這個國家,陛下的好惡就是最高的法律?!彼聪驎苌限臐M滿的藏書,“這些書還是他送給我的,當國王高興時他愿意和我討論宗教問題,當他不高興的時候這就成了我的罪過!”她的眼睛里蓄滿了淚水,赫伯特夫人連忙遞上自己的手帕,王后擦了擦自己的眼角,“赫特福德說的對,他只不過要給自己找個保姆,和我討論問題也不過是想給自己解悶而已,我的觀點和看法根本就是無關緊要的!我真是個傻子,還以為我真的能拿這種影響力做些什么?!?/br> “這一切都是加德納在搞鬼,”王后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她狠狠地抓著手里的手絹,幾乎要把那片可憐的綢子撕碎,“他為了做攝政,勾結了瑪麗公主,想要復辟天主教,于是就要拿我做突破口,接下來就輪到赫特福德伯爵了,也許他還想扶持瑪麗公主做女王呢!” 赫伯特夫人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湊到王后耳邊輕聲說道,“赫特福德伯爵讓我告訴您,他愿意盡力幫助您脫離困境?!?/br> “幫助我?他是幫助他自己?!蓖鹾罄湫?,“她夫人與那個安妮·阿斯科見面的次數比我要多得多,要是我倒臺了你覺得他能把自己從泥潭里挖出來嗎?” “赫特福德伯爵似乎暗示我他手里有什么加德納主教的把柄?!?/br> “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把那東西用在我身上,他只會等待最好的時機,把加德納一舉打垮,他才不在乎我的死活。為了拿到攝政的位置,他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死活?!蓖鹾蠛藓薜囟⒅鴮γ鎵ι蠂醯漠嬒?,“這群人都是魔鬼!” 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赫伯特夫人連忙給王后使了個顏色。 王后擦了擦有些通紅的眼眶,又伸手整理了一下頭發,坐直身體?!罢堖M來?!彼痤^看向房門。 門開了,另一位侍女走進房間,“陛下,我很抱歉,但是外面有人找赫伯特夫人?!彼瓷先ビ行┯杂种?。 “找我?”赫伯特夫人有些驚訝,“我今天沒有約什么人呀?” “這是什么意思?”王后也感到十分驚訝,“赫伯特夫人正在和我談話,有什么事情比我作為王后的事情更重要呢?” “是里奇爵士,他是……” “我知道他是誰,加德納主教的惡狗?!蓖鹾罄淅涞卣f道,仿佛是在談論什么令人惡心的爬行動物。 侍女不敢看王后,她兩只手緊張地抓在了一起,如同一只受了驚的小動物一般看著赫伯特夫人,“夫人,他說……他是來逮捕您的?!?/br> “逮捕我?”赫伯特夫人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她的嘴巴張得老大,甚至顯得有些滑稽,“我做了什么?”她呆呆地看著王后,似乎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王后的臉一下子漲的通紅,她猛地站起身來,“這真是太過分了!”王后一貫盡量讓自己顯得和顏悅色,這還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態,“這簡直是對我的侮辱,我絕不允許?!彼鹱约旱娜箶[,如同一艘揚帆起航的戰艦一樣沖向房門。 在外間的會客廳里,侍女們驚恐地縮成一團,躲在角落里,看著里奇爵士指揮侍衛們對房間進行搜查。柜子門被粗暴地打開,里面的東西被一股腦地仍在地上,抽屜里被翻的亂七八糟,而王后的書籍則是重災區,有許多都被粗暴的侍衛們撕爛,連那些珍貴的手抄本都不能幸免。 “這是做什么!”見到這幅情景,王后再也壓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我命令你們馬上停下!” 里奇爵士走到王后面前,“陛下,我接到命令,對您的寢宮進行搜查?!彼麚]了揮手,幾名侍衛繞過王后,徑直進入了王后的起居室。 “你們怎么敢!這是誰的命令?”王后疾言厲色地質問。 “是樞密院的命令,陛下也已經核準過?!?/br> “實在是太過分了?!蓖鹾蠓路甬斝乇淮蛄艘蝗?,她劇烈地喘著粗氣,“我不知道我的房間里有什么值得搜查的!” “有人指控您私藏違禁書籍?!?/br> “這是誹謗!您不能因為這種理由就私闖一位王后的寢宮?!?/br> “我很遺憾,陛下,然而我也無能為力?!崩锲婢羰拷z毫不為所動,他轉向王后身后的赫伯特夫人,“夫人,我很遺憾,但我接到了命令,我現在以國王的名義逮捕您?!眱蓚€侍衛走上前去抓住了赫伯特夫人的胳膊。 “不,您不能這樣!”赫伯特夫人劇烈地掙扎著,“我什么都沒做!這是為什么?” “有人見到您曾經見過已經被處死的異端宣傳者安妮·阿斯科,我們需要對您進行調查?!?/br> “這實在是太荒唐了!”王后怒吼道,“因為見過某個人就被逮捕,這簡直聞所未聞!完全不合法,我要向陛下控訴!” 里奇爵士嗤笑了一聲,他從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這是逮捕令,陛下,您會發現下面有國王陛下的簽章?!?/br> 王后的手在顫抖,她緊緊握著那份文件,文件的邊緣都有些開裂了,“不,我不相信!這文件是偽造的!”她惡狠狠地看向里奇爵士,“我要去見陛下!” “我想您會發現陛下今天不會客?!崩锲婢羰繌乃掷飱Z過了那份文件,把它折疊起來重新塞回了口袋里,“您總不想貿然闖過去驚擾了陛下休息吧?那可對您沒什么好處?!?/br> 一名侍衛從王后的起居室里走了出來,“爵士,在書架上發現了這個?!彼f給里奇爵士一本紅色封皮的小書。 里奇爵士翻開書,看了幾頁,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圣經》?英文版的《圣經》?” “有什么不對嗎?”王后的腦袋揚的比平時都要高。 “議會早已經通過法案,禁止把《圣經》翻譯成英語,也禁止任何人持有英文譯本!”里奇爵士冷冷地說道,“陛下您的書架上為什么會有這種違禁書籍?” “這是國王陛下知道的!”王后有些氣急敗壞地喊道,“我還曾經給他看過這本書!陛下當時還說這本書翻譯的很好!”她伸手要去抓那本書,然而里奇爵士已經率先往后退了幾步,讓王后撲了個空。 “這只是您的一面之詞?!崩锲婢羰拷衼硪粋€侍衛,“把這本書小心收好?!彼蛲鹾缶狭艘粋€躬,“如果您沒有別的吩咐,我就先行離開了,我還要去向陛下復命?!彼麚]了揮手,兩名侍衛拉著赫伯特夫人向外走去。 “陛下!救救我,我什么也沒做!”赫伯特夫人哭喊著,她劇烈地掙扎,然而她的兩只胳膊卻被侍衛們鐵鉗一般的手牢牢抓住。 “你們給我站??!”王后一把抓住里奇爵士的胳膊,“你問我有沒有別的吩咐?我有!馬上把我meimei放開!” “很遺憾,夫人,這辦不到。不過我很愿意為您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崩锲婢羰筷_了王后抓著他胳膊的手指。 “您要違抗您的王后的命令?” “很遺憾,然而我的忠誠首先是對國王陛下的,我感到很遺憾,夫人?!彼俅蜗蛲鹾笮卸Y,退出了房間。 赫伯特夫人的哭喊聲在走廊里回蕩著,聲音越來越遠,最后終于消失不見。 王后看著里奇爵士消失在大門后面,她看上去仿佛馬上要追上去一般,然而她的兩只腳卻如同被釘子釘在地上一般一動不動。她臉上的血色逐漸消失,變得蒼白,而后又變得灰敗,之后突然兩腿一軟,整個人昏倒在了地上。頭頂上金色的冠冕從發間滑落,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第56章 逮捕令 加德納主教期待地看著國王閱讀著他手里的文件——《王后凱瑟琳·帕爾的逮捕令》。他滿意地看著國王把那張紙放在了面前的小桌子上,拿起羽毛筆在上面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身邊的侍從立即上前,吸掉了文件上殘余的墨水。 國王向主教揮了揮手,加德納主教連忙如同一只得到了主人恩典的寵物犬一樣,低眉順眼地走到國王身邊。 “拿去吧?!北菹律焓种噶酥缸郎系奈募?,他看似有些疲倦,微微閉著眼睛靠在躺椅的椅背上,然而卻用一絲余光看著加德納主教的反應。 加德納主教用了十成的努力才讓自己顯得不那么喜形于色,但他依舊看起來滿面紅光,他用雙手捧著那份文件,如同是在大典上捧著裝有耶穌遺骨的圣器盒一般。 國王的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容,“您打算什么時候用上這張逮捕令?”陛下依舊半閉著眼睛,仿佛不經意的問道。 “如果陛下不介意的話,我想現在就去?!奔拥录{主教看起來如同一個得到了自己心儀已久的玩具的孩童,迫不及待地要試一試手中的禮物了。 “您就這么迫不及待?”國王睜開了眼睛,看著加德納主教,他臉上并沒有什么表情,然而主教卻莫名地感到自己脖頸后頭一涼。 “我只是覺得陛下的命令必須立即得到執行?!敝鹘踢B忙把腰彎的更低,“當然如果陛下另有安排的話……” 國王并沒有回復他,而是轉向身邊的侍從,“請把窗戶打開?!?/br> 侍從們連忙上前把房間的窗戶打開,涼爽的空氣涌進悶熱的房間,把房間里的臭味一掃而空,連加德納主教都不由得感到一陣輕松。 國王揮了揮手,侍從們連忙上前,把陛下的躺椅挪到了窗邊,加德納主教也連忙亦步亦趨地跟在后面。 如今已經是七月,然而雖說已經是夏日,可前幾日的幾場雨卻沖散了大半的暑氣,讓外面的氣溫顯得涼爽宜人。國王在侍從們的幫助下直起身來,看向窗外的花園,那些高大的樹木亭亭如蓋,而在樹下傳來青年男女的歡笑聲??諝庵袔е脑鹿饦涞南銡?,陛下有些陶醉地深吸了一口氣,他有些貪婪地盯著那些歡笑的年輕貴族,那些打扮入時的花花公子和優雅迷人的少女們——那種日子對于他而言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國王微微嘆了一口氣,他的身子又靠回到椅背上。 “明天再去吧?!彼穆曇麸@得十分疲倦,“今天天氣這么好,不要掃了大家的興致?!?/br> “謹遵圣意?!奔拥录{主教并不愿意如此,畢竟夜長夢多,然而國王的意思卻不容得他說三道四。 “我要休息了,您走吧?!眹跸蛑鹘虜[了擺手。主教再次鞠躬,倒退著出了房門。 國王被臉上的肥rou擠成一團的眼睛再一次張開了,他看向身旁的侍從,“叫那位醫生來一趟?!彼穆曇羰直?,仿佛一點也沒有受到這夏日暖陽的影響。 …… 第二天清晨。 王后坐在梳妝臺前,看著鏡子里的侍女為她梳理頭發。王后的臉色白的像紙一般,仿佛隨時都要昏倒在地。她的唇角有些干裂,而眼底的青黑即使侍女用上了大量的粉也遮擋不住。 門外傳來幾聲輕輕的敲擊聲,一個侍女緩緩走進房間,這是王后剩下的為數不多的心腹之一。她走到王后身邊,看了一眼正在為王后梳頭的侍女,對方立即知情識趣地放下了王后的頭發,行了一個屈膝禮,退出了房門。 大門又一次被關閉了,新侍女湊到王后的耳邊,輕聲說道,“赫特福德伯爵說他愛莫能助?!?/br> 王后看上去并不意外,她的嘴角露出一個凄涼的笑容,“他當然不會幫助我,”她的聲音有些嘶啞,“畢竟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經完了?!?/br> “事情也未必如此……”侍女試圖安慰王后,但她的聲音明顯底氣不足。 “您知道,當我嫁給我的第一任丈夫的時候,他已經是個老人了?!蓖鹾蠓路鹗窃陂e聊一般,“拉蒂莫大人老了,但是卻很有地位……我們結婚沒過多久他就病倒了,于是我就成了他的保姆?!蓖鹾笊焓謴氖釆y臺上的小花瓶里抽出了一枝白色玫瑰花,湊到自己的鼻尖上,輕輕聞了聞,“國王陛下就是那時知道我的?!?/br> “其實我早應該明白,他是看中了我作為保姆的那一面。拉蒂莫大人被我料理的很好,他最后的那幾年基本沒遭什么罪?!?/br> “后來他死了,于是我成了一位富有的寡婦。自然,許多追求者紛至沓來,其中就包括赫特福德伯爵的那位弟弟?!?/br> “我知道他們是為了我的錢和地位,但坦白而言,我當年嫁給拉蒂莫大人的時候也是如此?!蓖鹾笳铝艘黄咨幕ò?,她松開手,看那花瓣在空中緩緩飄蕩,慢慢地落在腳下的波斯地毯上。 “然而這時國王出現了,他向我提出求婚?!?/br> “對此我嚇了一跳,考慮到之前幾位王后的下場,我一點也不想要這個被詛咒的位子?!?/br> “然而國王卻窮追不舍,到最后他已經有些失去耐心了。我知道的很清楚,我絕對不能再繼續拒絕他?!?/br> “我想只要我時刻保持冷靜,別去做之前那些王后做過的蠢事,我就可以平安無事?!蓖鹾笥靡桓种赴丛诹嗣倒寤ㄇo的一根刺上,那白皙的手指頭上冒出一粒微小的血珠?!拔疫€會擁有巨大的影響力,我可以用這種影響力做些什么?!彼忠凰?,那朵玫瑰花無力地落在地上?!拔铱烧媸莻€蠢貨?!彼龂@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