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質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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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王爺?!苯獘S棠福了福身子,偷偷打量著魏詔輕聲說道。 折柳站在她身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距離魏詔還有幾步之遙,卻能夠清晰的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森冷的氣息。 魏詔見姜婼棠前來,臉上的冷凝之色褪去了大半,緩緩坐在桌案前對她招了招手:“過來坐吧?!?/br> 姜婼棠邁開蓮步走到他面前坐定,卻什么都沒有說,在不知道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樣之前,最好讓他先開口為妙。 魏詔定睛看著她,思緒回到了從前。 自從他聽見了姜婼棠所做的詩詞開始,就覺得面前這個女子不簡單。 已經再不是曾經那個詔王妃,從前的她只會逆來順受,在奴婢都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 雖然魏詔不知道在姜婼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才讓她的變化如此之大。 可在遇到困境的時候,還是不由自主的第一個想到她。 聯想到前幾次她三番五次拯救自己于危難之中,更是救下了子晝的性命多次,魏詔就會有一種莫名的矛盾感。 他不清楚是在忌憚姜婼棠,還是在欣賞她。 姜婼棠被他盯著有些不自在,最終還是她蹙了蹙眉,忍不住開口問道:“王爺找我前來難不成只是想這樣四目相對嗎?還是說您的身子又出現了問題?據我所知那藥效還沒這么快過去吧?” 魏詔聞言,這才回過神來。 他掩飾了一番眼底猶豫,定睛看向姜婼棠搖了搖頭:“當然不是,要四目相對也不會找上你不是嗎?” 姜婼棠在心底白眼翻上了天,頗為不屑的挑了挑眉:“那是自然,特別是在我也不想和王爺四目相對的前提下,更是沒有這個必要,王爺有話不妨直說?!?/br> 魏詔沒有馬上回答,而是沉吟了良久,才無比認真的問道:“近日在朝堂之上,諸多大臣在為了水患一事鬧的不可開交,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好法子與本王探討一二?” 被他這么一問,姜婼棠明顯沒有反應過來。 水患?這和她有什么關系?而且魏詔憑什么認為她就必須懂得這些事? 若說他沒有任何的陰謀,打死姜婼棠都不相信。 姜婼棠唯一想到的可能就是,魏詔打算在朝堂之上算計姜家,所以特地深夜找她前來商議水患之事。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耳邊的些許碎發很是無奈的說道:“王爺也太高看我姜婼棠了吧?我不過是一介夫人而已,又何嘗會懂得這么高深的事情,怕是您找錯人了?!?/br> 魏詔也不著急,微微笑著看向她:“倒不是說非要讓你給出一個解決的辦法,只不過想聽聽你的想法罷了,畢竟詔王妃足智多謀,手段高明的事情早已經在詔王府傳開了?!?/br> 姜婼棠不以為然,連連擺手說道:“王爺可千萬不要這么說,和您相比我姜婼棠還是差得遠,若說對于水患的想法,我還真的沒有?!?/br> 魏詔親自給她倒了一盞茶推到了她的面前:“無妨,可以慢慢想,這漫漫長夜時間多得是?!?/br>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就是想聽聽姜婼棠到底有何建議。 姜婼棠不自覺的蹙了蹙黛眉,有些不耐煩的問道:“王爺,您到底是想讓我說怎么解決大臣們之間的矛盾,還是讓我想辦法解決那經年列月遺留下來的水患?” 魏詔頓時來了興致,畢竟一開始他都沒有想到將這件事分開來做,果然找到姜婼棠是最正確的選擇:“兩者都有,這不過是我們詔王和詔王妃夜里小敘而已,你無需去想后果,暢所欲言就好?!?/br> 你讓我說我就說,豈不是太沒有顏面? 我今日就偏不說,倒要看看你能如何。 姜婼棠漫不經心的闔了闔雙眸,秋水般的眸子下閃過了一抹玩味兒:“這大臣們之間的事情我根本無權干涉,水患一事呢,又是千古難題,連朝廷都沒辦法,我即便真的有想法也未必管用,您說呢王爺?” 魏詔聞言劍眉頓時一皺,她這番話說的和沒說一般無二。 本就是想聽聽她的想法而已,奈何人家死活不肯說,一股怒意緩緩在他心底滋生而出。 他一開始的耐心也逐漸開始消失不見,但強忍著沒有發作,心平氣和的對姜婼棠說道:“說到底就是不肯對嗎?你不會真的認為自己做的那些小動作會逃過本王的眼線吧?” 姜婼棠就知道魏詔不會這么好應付,果然用處了老一套:“王爺這時在威脅我嗎?我姜婼棠坦坦蕩蕩,況且所言句句屬實,難道這也要無緣無故遭到懲罰不成?” 魏詔矢口否認:“本王可沒有這么說,想聽你的想法乃是你的榮幸,更是給足了你顏面,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只要本王隨意打探一番,趙得柱身處何地絕對不難發現?!?/br> 其實姜婼棠的目的魏詔早已經看透,她和蕭云月你來我往了這么多次,有怎么會不知道她們早已經勢如水火,只不過一直都沒有揭穿罷了。 揭穿任何一個人,對于魏詔來說都沒有任何的好處,更不利于日后的掌控。 說到底都是婦人之間的事情,只要不是太過分,還不如就當做什么都不知道。 從他被刺傷大腿根,再到恰巧遇到不準寸縷的素梅開始,就已經洞察了一切。 在被趕出京城沒有召見不得回京的情形下都能力纜狂瀾,靠著一己之力稱為京中新貴,這些把戲在他的面前的確略顯幼稚。 姜婼棠猛的站起身來,絲毫不懼的直視著魏詔的雙眸:“王爺若是這么說的話我也沒有辦法,總之我行得正坐得端,若是在覺得困惑不已,倒不如去找您那位心肝寶貝兒問問看,也許她會給您一個準確的答案?!?/br> 留下這句話,她作勢便要轉身離去。 可剛剛轉身,卻又回眸看向魏詔:“我父親還病著,明日我就要去姜府給他送藥材,關了我這么久已經足夠,如您所言這些小把戲就不要玩兒了如何?” 魏詔沒想到姜婼棠居然會如此強硬,聽她的口氣根本不是在懇求,而是在吩咐似的。 這樣的事情魏詔鮮少遇到,還從未有人敢當著他的面以這樣的口氣說話。 此時此刻他完全忘記了姜婼棠還做過更加過分的事情,比如包括卻不限于讓他成為太監這件事。 魏詔連自己都不清楚為何越是如此,對姜婼棠越是感興趣,難道這就是物極必反不成:“既然岳丈大人病重,你也理應回去瞧瞧?!?/br> 他此言一出,反而輪到姜婼棠不明所以,本打算不管魏詔答不答應,明日都要光明正大的離開詔王府。 如此之下,她反而有些不會了。 “哦!” 最后,姜婼棠只是應了一聲,便轉身帶著折柳離開了他的書房。 折柳這個時候終于長出了一口氣,湊到姜婼棠面前輕聲問道:“小姐,我怎么覺得今日王爺有些怪怪的?” 姜婼棠撇了撇嘴,白了她一眼說道:“你才看出來嗎?何止是有些怪怪的,簡直是無頭無腦?!?/br> 折柳聳了聳肩,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頓時一臉好奇的笑了笑:“您說,王爺會不會和您不打不相識,開始慢慢喜歡您了?若不然怎么連水患這種事情都會找您來商議一番?” “他?”姜婼棠滿眼嫌棄和不屑,白眼都要翻到了天際:“他會喜歡我,除非水滴石穿,??菔癄€?!?/br> 折柳被潑了冷水,心底燃氣的希望也被潑滅,只能閉上了嘴巴。 二人沒有注意到,魏詔在她們離去之后也跟了出來,一路看著姜婼棠回去,那雙狹長的眸子當中充斥著復雜的情緒。 若說魏詔一開始迎娶姜婼棠的目的是為了復仇和制衡姜遠寧,那么現在味道卻完全變了。 此刻他的心理就仿佛看著一只充滿了無限可能的螻蟻,在不斷為了筑巢搬運著各種材料一樣。 有趣中夾雜著一些好奇和困惑,只不過只要他想,可以隨時將螻蟻所做的一切努力全數推翻殆盡。 翌日一早,姜婼棠時隔多日,終于可以堂而皇之的帶著藥材離開詔王府。 她帶上了折柳和采蓮,卻獨獨將靈兒留在了府上。 在馬車上她還不時回頭去看,確保沒有人悄悄跟上來才安心落座。 到了姜府,她提著藥材走入姜遠寧的臥房。 姜恒之坐在姜遠寧的身旁面色有些凝重,不知道二人在商議什么。 “父親,哥?!苯獘S棠把藥材放在桌案上,微微笑著輕喚了一聲。 她的出現,姜遠寧和臉上的惆悵和無奈瞬間消失不見,略顯責備的說道:“不是告訴過你我的身子早已經無礙,你還這樣跑前跑后的做什么?!?/br> 嘴上說著責備的話,可他臉上欣喜的表情卻說明了一切。 姜恒之看了看姜婼棠的身后,除了采蓮和折柳之外并未看到靈兒,不免有些疑惑的問道:“上次你救下的那個小姑娘呢?怎么沒有將其帶在身邊?” 姜婼棠聞言闔了闔雙眸,坐在父親面前隨口答道:“我總要讓她適應王府的生活才行,總不能一輩子都依靠在我的身上吧?” “這倒也是,有沒有用早膳?我現在命人去準備?!苯阒c了點頭,立刻對疼愛的meimei關切的問道。 姜婼棠搖了搖頭:“不用麻煩,我已經用過了,對了,剛剛見你們父子二人一臉凝重的,可是近來發生了什么事情不成?” 姜恒之聞言下意識的看向姜遠寧,對他投去了詢問的目光。 姜遠寧使了個眼色,笑著對姜婼棠說道:“哪有什么事情,都是一些朝廷上的事情而已?!?/br> 他自然不希望將朝廷上的事情放到家里來說,更是不想讓姜婼棠跟著憂心。 在他的眼里,只要女兒過的幸福,不要遭受魏詔的苛待比什么都重要。 姜婼棠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回想起昨日魏詔的反常,試探性的問道:“父親和大哥可是在為水患一事如此惆悵?” 姜恒之一怔,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脫口便出:“你怎么知道的?” 姜婼棠撇了撇嘴,一臉得意的說道:“無所不知說的就是我,這有什么不可以讓我知道的,也許我能夠幫得上什么忙也說不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