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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他們視作螻蟻,所以永遠不會在意有多少凡人因自己的作為受難。 “你們可是想殺了我?”她站起身,似笑非笑道,“方才,為了護那些凡人,你們應當死了不少同門吧,來,殺了我,替他們報仇?!?/br> 書院弟子氣得失去了理智,拔劍就要上前,是身旁同門死死拉住他:“這是月長老的身體,若是傷了他該如何!” 他們并不知道,月持翎只是司命的一抹分魂。 愚不可及,司命在心底想著。 “你們不愿動手,便讓我來代勞吧?!彼爝厯P起一抹笑,帶著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離央眼神微凝,沉聲道:“攔住她!” 以司命心計,當然不會讓自己的分魂白白死去,如此看來,她能驅使朱雀,是因月持翎和朱雀的命魂被秘術相連,同生共死。一旦月持翎身死,朱雀也會自爆。 擁有仙君修為的朱雀自爆,丹瓊書院只怕立時就會化作廢墟,離央聚攏的神魂在這樣的力量下再次破碎。 離央以一劍阻她,她便也要還以顏色。 在離央開口的剎那,老山長也意識到什么,立即便打出一道靈力。但還是遲了,銅鈴浮在空中,投下暗金色光芒,將司命護在其中。老山長的靈力落在銅鈴上,只是叫其發出一聲輕響。 為防身體潰散,離央不可能再用出第二劍,而銅鈴乃是仙器,即便是大乘修為的老山長也不可能在瞬間破開司命的防御。 天穹上的姬扶夜發出一聲怒嘯,已是準備收回靈力阻止司命。 便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呼喚:“阿翎!” 女子站在幽河之畔,隔水相望,長發在風中飄揚,臉上滿是悲切。 阿娘…… 司命的動作驟然一頓,眼中幽紫色光芒明滅不定。 片刻后,月持翎緩緩抬起頭,對上女子的目光,面上滑落兩行淚。 在十五歲時,第一次意識到自己只是一位仙君的分魂后,月持翎便默默疏遠了身邊人。 百余年間,他不止一次進入過朱雀秘境,卻只能在暗處偷偷看一眼自己的母親與族人。 他只是一抹分魂,月持翎這個人,原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他早已接受了這個現實。所以登仙試上,他才會故意輸給李懷一,若是上了三重天,他身體的異常未必能瞞過天帝沉淵。 這么多年來,月持翎用這具身體真正為自己做過的事,便是盜取朱雀秘境的法則,讓其與此方天地融合。 他要給幽河族人一個未來。 但聽到來自母親的呼喚時,月持翎的意識從一片深沉的黑暗中醒了過來。 “阿娘……”月持翎望向自己的母親,喃喃喚道。 隨即,他又看見了一片混亂的丹瓊書院。哪怕早已知道自己所為會牽連無辜,但親眼看見這末世一般的景象,月持翎腦中還是不由空白一瞬。他是不是,做錯了…… “持翎!” “月長老!” 似乎意識到月持翎還存在于這具軀體之中,丹瓊書院的長老與弟子齊齊喚道。 他們中有許多教導過自己的長老,也有許多受過自己教導的弟子,丹瓊書院……是他待了百年的地方…… 若是朱雀自爆,他們都會丟了性命…… 不行…… 司命從未想過,自己的分魂會與她爭奪這具身體的控制權,她竟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分魂!司命強行鎮壓住月持翎的意識,將手伸向心臟。 你竟然為了區區凡人,忤逆于我! 司命仙君,我是月持翎,不是任你cao縱的木偶!月持翎眸中幽紫色漸漸褪去,他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到朱雀面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月持翎抬手割破自己的手腕,鮮血洶涌而出,他蹲身在朱雀面前,用自己的鮮血在它眉心畫下符文。 司命是借月持翎的身體對朱雀施下秘術,月持翎自然也知道如何解除這樣的秘術。 “對不起,”月持翎低聲道,“你自由了……” 命魂上的鎖鏈轟然碎開,朱雀的雙目再次亮起,但這一次,卻是赤紅如烈焰。 失血過多,月持翎的身體不堪重負地倒了下去。唯有以他的命魂碎裂為代價,才能解除朱雀身上秘術。 他做錯了很多事,好在最后,總算能夠彌補一二。 朱雀振翅而起,在它羽翼飛過的地方,火焰凝成的翎羽飄落,像是下了一場雨。 有人接下一片翎羽,隨即消失在原地,平安出現在千里之外。 朱雀清唳一聲,響徹天地,它飛過襄陵城,無數翎羽散落,無數百姓都得以安然離開。 月持翎躺在地上,看著這一幕,緩緩揚起了笑。 生命的最后一刻,他不再是誰的分魂,他是月持翎。 離央靜靜地站在他面前,身后萬千紅羽飄落,天地崩裂,唯有她裙袂飛揚,安然而立。 這世上最不可測的,就是人心。 司命的分魂生出了心,便再也不是她可以隨意擺弄的棋子。 月持翎的身體開始消散,丹瓊書院逐漸被秘境取代,他的母親也得以渡過幽河水,來到他身邊。 “阿翎!” 再見…… 月持翎閉上眼,任身體消失。命魂破碎,便不可能再轉世輪回。但這已經是他最好的結局,生命的最后一刻,月持翎終于做回了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