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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柔還在哪壺不開提哪壺,“裴望嶼今天沒來上班就是因為和這個人待在一起?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br> 程今宵笑了下,自嘲道:“可能我有男朋友,人家接受不了,也要找一個才能心理平衡?!?/br> 她說這話時已經完全摸不到自己的心情了。 一層又一層,統統被藏到了最深處。 程今宵又不自覺地瞄過去一眼。 因為車流量大,他讓那個女人走在中間,汽車輕擦過,裴望嶼攬了一下女人的肩膀,擔心她被碰到。 倒是挺親密無間。 盡管很想看一看她的長相,但是女人始終沒有回頭。 程今宵抱起胸,悶哼了一聲,把眼罩拉下來,在車上午休了一陣。 – 因為上午翹班了,裴望嶼下午是提前來的,因為他需要補拍一段戲,他到時身上穿一件黑白格子的襯衫,里面是布料不多的戲服。 程今宵也提前來了,她就安靜地待在自己的車上,也沒下去,從車窗里不動聲色地打量他。 她看著他從車上下來往拍攝場地走,在路過程今宵的車時,裴望嶼忽然偏過頭往里面看了一眼。 雖然沒做表情,但不難看到他的眼神里幽深和幾分輕佻。 程今宵頓時心跳漏了一拍。 然后,突突突,突突突,跳得飛快。 她的車窗是不透明的,她確信裴望嶼看不到里面,但他精準地猜到她的眼睛在哪里。 視線短暫地交匯,程今宵呼吸急了些。 但裴望嶼倒沒什么反應,少頃便別開眼,把格子襯衫脫了。 露出里面那件黑色的背心。 少年軀體一覽無余。 她本以為他要聽導演的話過去走位,沒料裴望嶼往巷子里走了幾步又撤回來,抬手在她車窗上敲了兩下。 “下來?!彼穆曇魫瀽灣脸翉能嚧巴鈧鱽?。 程今宵把車窗降下:“有事?” “不拍戲?” 他看到程今宵帶著墨鏡的臉,她的紅唇像是濺了血。 程今宵說:“你要補拍?!?/br> “知道?!迸嵬麕Z有些閑散地直接側身靠在她車上了,聲音又隨之貼近幾分,“你跟我對?!?/br> 程今宵莫名的小氣起來:“上午我一個人拍的時候你也沒跟我對,矯情什么?” 裴望嶼低頭笑了一下,然后抬眼看向車里的她,兩人距離瞬間近得曖昧。 他突然伸手勾掉她的墨鏡,一下看到程今宵緊鎖的眉目,“生氣了?” “……”她也沒法說不是。 程今宵伸手去拿墨鏡。 他不還。 裴望嶼沒收掉她的墨鏡,不由分說地伸手打開車門,張狂的姿態壓迫過來,導致程今宵身子往后仰,他笑得散漫:“我有這么可恨嗎?” “……” “還是你太小氣了?這也要氣?” 程今宵沒動。 “要我把你抱下來?”他說。 她不耐煩說:“你煩不煩,外面很曬?!?/br> 他手里的襯衫一下蓋到她頭上。 囂張氣焰,直接壓了程今宵一頭。 “滾,別弄的我身上都你的汗!”程今宵煩躁地把衣服從頭上扯下來,扯了半天,最后還是被裴望嶼一下拽過去。 程今宵一個踉蹌,跟著他的衣服往前邊傾倒。 他飛快嗅了一下他的襯衫,說:“有什么汗,干凈得很?!?/br> 程今宵一睜眼就看到他探進車里的身子,少年感十足的一張臉近在咫尺,但程今宵顯然已經不能夠用看少年的眼光去看待這個男人了,他的壓迫感逼得她無所適從,程今宵隨即要別開臉去,被人掐著下巴愣是往他那邊轉。 裴望嶼盯著她的唇,牽了一下嘴角,“行,隨你?!?/br> 他扯著襯衫的手一松,嗤笑道:“反正某些人眼里就沒我這個男朋友?!?/br> “……” 程今宵快被他氣得不行。 她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要是平時她可能就真梗著脖子下去了,但又回想起和裴望嶼走在一起的那個女人。 于是程今宵沒有縱容裴望嶼的請求,她在車上待到他補拍完上午的橋段。 程今宵已經全然忘了她打算給裴望嶼道歉這碼事。 實在是怪這人太過招搖,惹人厭煩。 裴望嶼的襯衫在她手里留了半個小時。 她將它墊在紙張下面,在讀劇本。 然而總是分心,一股淡淡清香沖到鼻子里,程今宵瞄了一眼窗外正在緊鑼密鼓拍戲的工作人員,應該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里。 她拿起裴望嶼的襯衫,輕輕嗅了一下。 果然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薄荷味。 她又嗅了第二下。 又有一點橙子的甜。 她幾乎都能猜到他今天吃了什么糖。 程今宵為了不把他的衣服弄上化妝品,她將其懸在鼻尖半寸左右的距離,不輕不重地聞,一點一點,一絲一縷。 這味道真的很淡,淡到程今宵聞了一會兒沉浸在其中之后,幾乎都捉不到那種感覺了,但她仍然機械地做著這個動作。 像是要把這股淡香留住。 她曾經非常迷戀周恒這樣成熟有魅力的男人,她也喜歡這樣,聞他身上的香水味。 但程今宵從未想過,她會為一種距離她十分遙遠的少年感而著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