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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望嶼的回答是——“在我們中國,有一句話叫做不瘋魔不成活,我曾經認為我早已經抓到了這個境界,獎杯就是我的天花板,但我當時沒有想到,等待我的會是一個漫長的低谷,所謂的天花板也是對我眼界的桎梏。當我從谷底爬出來,我最終意識到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我當初所認為的最高境界,其實只是一個抗衡戲外自我的狀態,我需要長久緊繃地保持著這樣的狀態,然后不斷地在迫近頂點的路上。鮮花掌聲固然重要,但榮耀不該成為追求,不該讓我對表演這件事產生絲毫的虛榮,從那時起我開始下定決心,將演戲作為我畢生的事業?!?/br> 裴望嶼是個張狂的人,卻也有謙遜的時刻。 他的張狂并不是滿臉寫著老子天下第一的那種表面傲慢,而是一種站在他現在的高度就不會再往下看的清醒。 他對于表演的態度讓程今宵心潮澎湃的同時,又有幾分自慚形穢。 裴望嶼做演員是真的源于熱愛,而程今宵,不過把這門事業當成謀生工具。 說起來都是演員,但人的初心一定會通過野心表現在臉上。所以在旁觀者看來,他們必然是涇渭分明的兩種人。 回到微信界面,他的頭像是一盞黑夜里亮起的鎢絲燈。 一個不太年輕化的頭像,興許這也屬于藝術家的個性。 裴望嶼的朋友圈也沒有設限制,喜好一覽無余。 他發東西的頻率不高,最近的一條朋友圈,是三張電影臺詞的截圖,連起來是三句話—— “如果馬塞洛得救了,也是在我看不見的遠方。 至于我,我留在了馬德里。 拯救我的是電影?!?/br> (出自:阿莫多瓦電影《痛苦與榮耀》) 字里行間,有一種靈魂老去的孤寂感。 程今宵看了他發布這條朋友圈的時間,很偶然的,也是他們在星光之夜初遇的那一天。 - 程今宵和《我又初戀了》簽了合同,她最終被周恒的幾番言辭說服了。 其實合同的雙方有沒有說服程今宵都沒有那么重要。因為無論如何周恒都會讓她同意這樁生意的。 就像他在此之前逼迫她和討厭的演員對戲,給她接粗制濫造的片子,讓她和不同的男演員組cp一樣,程今宵對自己的工作幾乎沒有話語權,作為他的藝人,程今宵需要做的只是聽從領導的指揮。 她可以有脾氣,但歸根結底不能忘記自己是一個傀儡。 《初戀》是月底開始錄制的,節目正式開拍之前會錄制一個先導片,先導片以直播的形式在視頻平臺上現場播放,同時也跳過了官宣的環節,直接在直播現場安排嘉賓見面,將網友的期待值拉滿。 開播當天各大平臺論壇幾乎都被這個節目霸屏了,畢竟人對未知總是充滿好奇,很多網友紛紛表示這個官宣方式太絕了,吊足了他們的胃口。 節目錄制的地點在海城,一個很浪漫的海濱城市。 錄制團隊一大早就兵分六路去往六位嘉賓的住所準備錄制,程今宵這邊的編導比約定的時間早來了很多。 一打開門,一個攝影機非常及時地懟到她眼前來。 在程今宵開門前直播彈幕里滿屏的【誰啊誰啊誰????】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的問號。 【靠!怎么是程今宵,我可太煩她了??!】 【我已經開始心疼男嘉賓了?!?/br> 【她跟誰組cp啊,救命,不想看了,我遁了?!?/br> 【刷素顏好美的粉絲我笑死,提前三小時起床化的素顏妝吧?】 主持人溫和地同她打招呼,程今宵也禮貌地請工作人員進門。 她剛洗過的臉上還掛著幾滴水珠,高清攝像頭把這張臉放大到臉上的汗毛都一覽無余,一圈光暈籠著這張漂亮到極致的面頰。 程今宵用紙巾大致地擦拭了一下,隨手綁了一個丸子頭,額頭在水滴的浸潤下顯得晶瑩飽滿,清澈的瞳仁不需要美瞳的加持也黑亮無比,濃顏長相在素顏的時候盡顯優越,膚白、眼黑、唇紅,五官的每一處都是女媧精心捏出來的。 主持人對著程今宵這張臉也不禁看呆,甚至忘了cue流程,導致直播鏡頭持續了足有半分鐘非靜止卻勝似靜止的畫面。 主持人瘋狂贊嘆道:“天哪,宵宵素顏也好漂亮!” 程今宵溫和地說,“謝謝,沒有想到你們會來這么早?!?/br> 先導片的流程并不復雜,主要就是通過主持人來到家里簡單地做一個關于戀愛方面的采訪,這一部分早在昨天經紀人就和程今宵對好稿子了,她大概也知道會問些什么樣的問題,程今宵的回答都頗為官方,沒有什么漏洞。 快結束時,主持人拿出一張白紙,“最后一個環節,用一到兩個詞語形容一下你對初戀的印象?!?/br> 程今宵掐著水筆,琢磨了一陣。 她沒有事先準備這個問題,腦子里閃過了很多可以填進去的浪漫詞匯,但在這一堆詞語中,有一個對她來說意義重大的東西慢慢地浮了出來。 程今宵在紙上寫了四個字: 【草莓蛋糕?!?/br> 主持人問道這是什么意思的時候,程今宵沒有立刻回答上來。 于是主持人隨即替她找補道:“這是不是意味著宵宵心目中的初戀應該像草莓蛋糕一樣,甜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