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按著胸口，一副要氣急攻心的模樣：“我愣了半天，都沒臉說話！”

    “媽，那種八卦報你就甭看了?！?/br>
    周寧軒對著天空拍了一張，漫不經心道：“我去紐約出差順便看哥，他們都敢傳成我帶某女星赴美打胎。我連人名字都……”

    “蒼蠅就不盯無縫的蛋！”

    葉竹蕓打斷他：“你平時少做點招人誤會的事，人報紙能亂寫？”

    周寧軒：“……”

    周時宴端著燕窩過去，放茶幾上。

    葉竹蕓抬起臉望著他：“阿宴??！”

    “媽現在喝不下這個?！?/br>
    她搖搖頭，神色凄婉：“我活到這個年紀，唯一的愿望就是能親眼看著你們兩兄弟，至少有那么一個，可以成家立業?！?/br>
    “至少啊，讓我能聽人叫聲奶奶?！?/br>
    “千盼萬盼，終于盼到顧家有帶女兒出來看看的意思?！?/br>
    “周寧軒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她幽幽地嘆了聲：“阿宴，你是做哥哥的，能不能以身作則一下？”

    話音未落，忽然佝僂起上身，撐著沙發靠背狂咳不止。

    音色之凄厲，有如杜鵑啼血。

    “伯母，”

    周司恒走到她跟前，探了探脈搏，輕拍她的背：“您心率過快了，先放松，深呼吸?！?/br>
    周時宴垂著眼，沒說話。

    “他一牙科的，還能看心肺？”

    周寧軒扯唇道：“媽，別演了吧?！?/br>
    葉竹蕓猛地停下，睖他一眼，接著咳。

    周寧軒：“……”

    “別多事?！?/br>
    周父翻開報紙折頁，低聲道：“只要你媽愿意，法醫來了也能當獸醫用?！?/br>
    “阿宴，”

    葉竹蕓看著一言未發的周時宴，神情殷切：“媽就這一個愿望，你還不愿意滿足我嗎？”

    周時宴沉默數秒，輕嘆了聲，微頷首，道：“媽，喝湯吧?！?/br>
    第四章 今晚在這睡？

    夙愿得償。

    葉竹蕓一改病容，也能從沙發上起身了。

    廚房上完菜，她熱情地招呼各路親戚就坐。

    “司恒，多吃點啊?！?/br>
    “在醫院累不累？看你瘦的，伯母都替你媽心疼?！?/br>
    “傅二媳婦，你嘗嘗鴿子湯，那個不辣?！?/br>
    “喬喬是明年畢業吧？還要繼續讀研啊，挺好的?！?/br>
    ……

    一頓飯吃得好不熱鬧。

    以往用完餐，大家再閑聊幾句便會散場。今天興致上來了，還組了兩局麻將。

    小輩們不時興跟長輩一桌，葉竹蕓支使周寧軒帶著出去玩。

    “你跟傅二開的那酒吧不是還沒倒閉，就去那玩唄?！?/br>
    周寧軒：“……知道了?！?/br>
    他沖還坐著的幾個堂表兄妹抬了抬下巴：“走唄?！?/br>
    再側頭看向一直沒動靜的周時宴：“哥，去嗎？”

    “我公司還有事，先回去?！?/br>
    周時宴站起身：“媽，早點休息?！?/br>
    “嗯，路上小心……哎杠！”

    葉竹蕓含糊地嗯了聲，手上動作不停：“六筒?！?/br>
    “嫂嫂今天手氣可以??！”

    小姑子周思月調侃道。

    “這是先給大家打個樣?！?/br>
    葉竹蕓笑笑，轉頭叫住玄關的周時宴：“對了，記得讓鄭銘把你元旦一天的行程空出來?！?/br>
    頓了頓，意味深長道：“你另外有約了?！?/br>
    周時宴沉默兩秒，低頭換鞋：“嗯?！?/br>
    “這兩天再找個時間出來，媽給你挑個行頭?！?/br>
    她回過頭，笑吟吟地摸牌：“也跟大家說一聲，咱們家元旦有約，今年就不用來家里吃飯了?！?/br>
    .

    車都停在院里。

    周寧軒幾人換好鞋出來。

    身后隱約還有“自摸”、“清一色”的說話聲。

    “不是說大舅媽身體不舒服嗎？”

    傅喬納悶道：“我看她明明比我精神還好?！?/br>
    “不用好奇，常規cao作?！?/br>
    三哥傅辰解釋：“過幾年你要是不結婚，咱媽也是一個套路?！?/br>
    傅喬：“……”

    周時宴還沒走，坐在車里接電話，眉心微蹙，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方向盤。

    “二表哥，剛剛大舅媽的話，是什么意思??？”

    傅喬扯了扯旁邊周寧軒的衣角：“我感覺說完之后，大表哥的心情就很不好?！?/br>
    “心情好才不正常?！?/br>
    周寧軒嗤道：“你要是被逼著相親，臉還能更臭?！?/br>
    “相親？！”

    “舅媽有手段！”

    “跟誰??？”

    “想知道??？”

    周寧軒朝黑色卡宴抬了抬下巴：“自己去問?！?/br>
    “我不敢，大表哥不笑的時候好嚇人，板起臉更嚇人?！?/br>
    傅喬搖頭不迭：“我有點怵他?！?/br>
    “誰不是呢?！?/br>
    傅辰攤手道。

    車里，周時宴已經掛了電話。

    瞥見臺階上那一排目光炯炯的吃瓜群眾，眸色暗了一瞬，路過時，降下車窗。

    “宴哥?！?/br>
    “宴哥開車小心?！?/br>
    周時宴點頭，掃了眼周寧軒：“別給傅喬喝酒?！?/br>
    話落，驅車離開。

    “大表哥真的，霸道又溫柔?！?/br>
    傅喬捧著臉感嘆：“忽然好想知道誰能成為我表嫂?！?/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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