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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形勢的惡劣絲毫沒有改變,畢竟在這樣的雨中行動,就和在十米深的水下活動一樣,都是極其消耗體力的。 夢鳩能堅持這么長時間還沒把自己丟下,在津島修治看來,這已經非常不容易了。 “你放過我吧?!?/br> 所以他也就把自己的想法誠實的說了出來。 他不想逃了。 讓我死好嗎,親? 第72章 九十二 “這么忙的時候咱別鬧了好嗎?”夢鳩沒好氣的申斥了關鍵時候犯病的同伴一句, 然后繼續帶他躲過一支搜索的小隊,沒看見津島修治變得幽怨的目光。 他是認真的??! 現在把他放下,說不定就有機會混入敵方隊伍。 眾所周知, 不管什么隊伍一旦讓[XXX]成功潛入,那這個組織就離覆滅不遠了。 可惜夢鳩沒有聽懂他的潛臺詞。 不, 就算聽懂了夢鳩也是不會同意的! 搞什么?開玩笑呢?這事兒風險多大?比起成功的概率,中途被打死才正常好嗎? 不得不說一直拿津島修治當做普通人來對待的夢鳩, 也正是這點兒最讓人無法割舍。 他眼中好像不管怎樣的暗,都會變成平凡的光,不耀眼,不刺目,簡單的就像每日早晨端上來的三明治。 有時是雞蛋口味的, 有時加了番茄醬, 有時放進了他最不喜歡的洋蔥,但都樸實平凡的惹人眷戀。 這是一直以來被賦予了太多標簽,寄托了太多期望的津島修治所不理解, 也曾深深期許過的世界另一側的事物。 那些已經被他轉身拋棄, 再也拿不回來的事就如此突然在某一天早晨降臨,給他一種——他想要的東西就是這么簡單, 從來不如他所以為的那般復雜,要說為什么在之前的他無從下手, 只覺滿目荊棘? 只能說,因為這樣做的人覺得這是件簡單的事, 所以它就這么簡單。 就像是沒人能想象的出雙黑會突然改行做善事, 森醫生不再控幼女,偵探社的某位社長被貓深深喜愛。 原本簡單的事情落到復雜的人手里,自然而然也會變復雜。 所以不是他渴望的事物排斥他, 而是他在排斥自己深深渴求的一切。 謎題就是一旦想清楚就會順理成章的把一個人的人生變成笑話。 津島修治努力在滑稽的泳池中掙扎,伸出了手,抓住他的人活的是那么清醒,就連救下他之后,也清醒到了殘酷的地步。 看著夢鳩津島修治就會不由的去想。 這個人可能永遠不會像自己一樣變成膽小鬼。 夢鳩的不逃避,不遲疑,像是黑暗小路上的明燈,指引了一個迷茫的路人可以看見的前方。 這個迷茫的人畫著小丑的妝容,身上五顏六色,唯一露出的雙眼卻是黑的。 恐懼平凡,畏懼普通,但又深深敬畏著能在生活中摸爬滾打無懼無畏的“世人”。 世人或許是麻木的,或許是勇敢的,或許是狡詐的,或許是貪婪的。 但偶爾的一個分針移動的格子內,津島修治希望這個世人是自己。 這種話他是絕然說不出口的,他只會用各種復雜的心理活動掩蓋自己真正的念頭,被人誤以為城府深沉,其實他規避退讓的一直是那些很簡單的存在。 如同生活在黑暗中的人畏懼光,卻不會懼怕螢火,甚至覺得它很美麗。 他就是懼怕那強烈的光,喜歡和在黑暗中堅持明亮的人相處。 從前往后,他這個愛好一直沒有變過。 然而他唯獨對他自己,從來都是謹慎的,小心的,在死亡的大浪中挺身而出,與之起舞。 一個膽小鬼偶爾會變得勇敢,這在人性上并不沖突。 他在這時提出讓自己留下,是很多原因在他腦海中交匯后的結果,但若說出其中一種,必然會有另一種緣由與之矛盾,而且他相信,當他這樣說的時候,夢鳩的腦子肯定不會和自己一路,他肯定會跑到另一個方向去。 比如自己說是為了打入敵方內部,找到逃出去的方法。 不用說,夢鳩肯定覺得他這是找死的托詞。 那么既然最后都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干脆就這樣承認好了,反正雖然不是全部,但兩三分碰運氣說不定就死成了的念頭還是有的。 如“實”說出口之后,這個簡單的生活在陽光下的“螢火”果然拒絕了小丑旅人的請求。 津島修治無奈的在心里呻/吟了兩聲,他就知道會這樣。 終究是在一起不短時間的搭檔,彼此心中的堅持不說一清二楚,但也多少有數。 夢鳩是絕對不會允許他浪大船翻,他會從一開始解決問題! 津島修治呢? 別看他一副很想浪的樣子,但他知道自己的脖子上一直拴著鏈子,項圈是他親手銬上去的,鑰匙也是他親自交到夢鳩手里,所以現在這種身不由己的處境也真是自作自受。 此時的津島修治雖說沒有唉聲嘆氣,但也絕對笑不出來。 夢鳩身體力行的表演何為帶著一個戰五渣逃離包圍圈,他自己則是努力不拖后腿,臉上卻是滿滿的喪氣。 這一幕被另一個人看在眼里,對方發出一聲低緩的笑聲,像是在嘲諷某人此時此刻的裹足不前。 港口Mafia首領哪怕分出一半的心神去注意津島修治,在指引夢鳩方面也是專業的看不出他有走神的跡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