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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那天夢鳩狂喜的近乎崩潰, 眼淚流了滿臉,結果他居然一無所覺, 遲鈍的發現淚水滴落時,他還一臉茫然。 不應該的。 你不應該后知后覺。 這明明是發生在你自己身上的事情, 為什么……你需要這么久才意識到自己的感情? 津島修治深深的看著他,深切且復雜的抓住他的肩膀,支撐著他,不讓他就這樣被這股激烈的情緒沖垮擊倒。 “沒事的……沒事的……” 整個過程都是津島修治在安慰突然崩潰的夢鳩,盡管他不清楚前因后果, 但只需看一眼這種狀態下的男人, 他就已經知道自己應該怎么做了。 …… 來晚了啊。 那天晚上,是屬于誰的嘆息。 次日清晨,已經整理好自己的心情, 從屋子里走出的夢鳩和同樣這個時間出門的津島修治對上。 兩人一愣, 靜靜對視半晌,莫名有種誰先尷尬誰輸了的沖勁兒。 頓了頓, 夢鳩問:“想吃什么?”早飯一直是他來做。 津島修治隨口道:“蟹rou三明治?!?/br> “駁回,沒有螃蟹?!?/br> “那罐頭也行?!?/br> “儲存的吃光了, 別指望我大早上出門給你買?!?/br> 逐漸從這一人一句的交流中找回平時的熟悉感,夢鳩主動轉身下樓。 津島修治跟在他后頭, 看起來和平時沒個兩樣。 不過在做飯的時候夢鳩很快收回了這個想法。 以往很少進廚房的津島修治這次挽起袖子, 非要給他露一手。 夢鳩被迫給他在后面系緊圍裙,細長的手指不需要丈量就已經熟悉了這個男人的身段,全身上下最好看的地方正被圍裙的深色布料勒緊, 最后展現出來的景致擁有令人不住流連的魅力。 在津島修治開始開火的時候,夢鳩抱住手臂靠在廚房門簾旁邊的墻壁上,木紋的裝修與他身上這件深灰色條紋的襯衣格外搭配,修身的休閑款著裝,讓他看起來非常時尚,戴上眼鏡走入任何一所大學都會被當做本院學生接納。 那身很容易和對方相處融洽的氣質在整個冒充過程中起到關鍵作用,不過那副異形的容貌總會把成果破壞大半就是了。 不過在意夢鳩的人不會把這副樣貌放在心上,不在意他的人,夢鳩自己也不會在意。 看著津島修治,夢鳩卻不可避免的想起昨天這個人伸出的那只手。 不去欺騙自己,那就是這個人的呼救。 不去視而不見,那就是一根脆弱的稻草。 能拒絕嗎? 做不到。 他的心已經回答他了,這顆為太宰治砰砰跳動的人心,唯有在這種時刻讓大妖變得不再那么殘酷。 “吶,你又是怎樣想的?” 從永恒的美夢中醒來,一副倦怠疲憊的模樣,空洞洞的眸子不似過去那般填滿了漆黑的虛無,稍微有了一些能稱為希望的細小微光,盡管仍舊做不到和那大片的空虛分庭抗議,但也稍稍為這個一度凋零的人增加了些許生氣。 終究不是那副隨時會枯萎,會離去,會讓夢鳩擔心不已的樣子。 相識最初,傷痕累累的迷茫少年。 相識之后,囚妖的港口Mafia首領。 相同的人,兩種不同的做法。 少年與妖怪達成約定,青年在神鳥夢中放棄一切。 ——那一幕……真的很美。 不管過去多久,大妖都無法忘記。 故而,才想要保留下來。 現如今夢想成真,大妖感到無措,和說好的不一樣。 這個人沒有恨他。 為他而生的心不停跳動,噴濺著血液,卻還是不懂為什么——沒有恨呢? 整個夜晚都被夢鳩用來思考,崩潰過又清醒過來,沒有任何余力的大妖本能的去思考。 他如同人類一般期待著某樣結果。 可是醒來的人得知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他平靜的鳶色眼眸仍留有厭世的沉郁,對著他微微頷首說:“做的不錯?!狈路疬€像生前時那樣,波瀾不驚的生活在那座高樓的最頂層。 “……” 他想要的不是這樣的回答。 夢鳩不由迷茫,只是在看著這個人的時候,他安心了,終歸是還在。 雖然是一副快要凋零的模樣,但總比找不回來要好。 想到這里,夢中的他朝他伸出了手。 在對方驚訝的眼神中,熟稔的輕撫他的側臉,拇指在他的眼角上摸了摸。 夢鳩輕聲道:“這樣也挺好?!?/br> □□組織的首領深色的眼眸是一潭深不可測的湖水,水底會有怎樣的風景從沒人像夢鳩這樣主動伸手去撥開水面。 “盡管在發現自己沒有成功時就想過會變成這樣,但是這些年你的變化確實很大,夢鳩?!?/br> 大妖朝自己喜歡的人類笑了起來,柔聲開口,仿佛夢世一縷充滿了溫柔的微風。 “因為遇上很多好事?!?/br> 好事? 一個絕對和港口mafia的首領扯不上關系的詞匯,但不知怎么,這個種下不幸的因,收獲罪惡的果的人平和的點點頭,認可了他的說辭。 mafia的首領道:“那你真幸運啊?!?/br> 夢鳩問他:“要離開嗎?” 被詢問的人看看夢世的天空,眺望了好一陣才轉過頭對大妖道:“不,暫時不用了,就先讓我借你的眼睛看看這個世界吧,我眼中的景色……不堪的難以入目?!?/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