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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來之前夢鳩就看過這艘船體的結構圖,在仔細對比過同時代其他船只與同款渡輪之后,他發現這艘船有一塊地方非常奇怪。 按理來說,倉庫,雜物間,銷毀室所在的第三層除了走廊與樓梯供人行走以外,應該大概還有一個展廳大小的富余空間可以用來儲存淡水,但是船體剖面圖上并沒有寫明,甚至還有意藏起這處位置。 夢鳩將自己的想法說明給津島修治聽之后,他玩味的“哦”了一聲,然后就把他在船上的任務改為去探明這處隱藏地點的實際情況。 其實不用津島修治提醒夢鳩自己也想到了這塊地方可能被用來干什么。 用處不外乎那么幾個。 將昏迷的女性囚禁在這里,食物和水就在附近,平時也不會有人來,可以說是監禁的絕佳場所。 不過光是囚禁這個位置不免大過頭了,按照每次開船之后都要失蹤四到五名女性來計算,這個展廳大小的空間非常適合用來做些不法交易。 比如說—— 人口拍賣。 六十四 “雖然有想過,但沒想到居然真有人這么干?” 當他從那錯綜復雜的走廊之中找到正確通道,并成功躲開所有監視器和路過的行人,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偌大的后臺會場。 許多林立的正方形,長方形物體被蒙上厚厚的帷幕,他把其中一個掀開,看到里面的“東西”后,神色驟然難看了不少。 只見籠子中一名金發少女一無所知的陷入沉睡,毫無防備的睡顏可以想象她出現在這里的原因必定是一個和背叛有關的故事。 “這個……還有這個……這里難不成全是?!”夢鳩在連續掀開好幾個籠子外的帷幕后,目睹那些少女昏睡的姿態,難掩震驚的環顧周圍。 就這么一會兒功夫,門口傳來被鑰匙打開的聲音,夢鳩立刻躲在兩個籠子的后面,這個位置是一處死角,不是專門朝這個方向走來是不會發現藏身在這里的自己。 不過,對方顯然是過來拿走什么東西,并沒有停留太久,門口就再次傳來門軸轉動的聲響。 謹慎的又等了一陣,夢鳩才走了出來,看眼已經利用黑科技手段屏蔽掉的監控攝像頭,像這樣自由活動的時間畢竟有限,他大致了解了這片地區的布局和用處以后,便悄無聲息的靠近另一處沒有來得及查看的房間。 這是由好幾面厚實的幕布遮擋起來的地方,地板的觸感也不像是單純的鋼鐵,他在路過一處墻壁時,若有所思的看眼上面懸掛的各色面具,心中一動,摘下一面仿佛歐洲某段時期流行的瘟疫醫生的鳥嘴面具戴在臉上,再拆下身上辨識度偏高的小物件,領帶摘下來,學著津島修治平時的樣子,讓自己顯得不修邊幅一些,然后才接近那扇有燈光泄露出來的大門。 動作頗為小心的推開門板,趁著沒人注意到的時候,“滑”入人群之中。 值得慶幸的是屋子里的光線很暗,大部分都供給到了舞臺之上,許多和他一樣戴著面具的人安靜的坐在臺下。 從戒指,手表,鉆石項鏈之類偶爾會反射一下光亮的物件可以看出在場眾人無不是身價高昂的富豪名人,這些往日里彬彬有禮,在鏡頭前面鎮定自若的大人物,此時此刻看待被主持人抓上來的同類的眼神……比猛獸還要可怖! 那是并未把對方視為同族,以看待下等,低等的玩物,奴隸的目光,譏誚優越之余,絕大部分都是打量和評價。 就像是在判斷這個奴隸好不好用,這個玩物可不可心。 人類曾經一度在妖怪面前展示過冰山一角的丑陋,這一次幾乎是毫不掩飾的展現出來。 明明周圍的所有人影于他而言都是異類,可偏偏就是他這個真正的非人妖怪,卻在擔心這些被當做貨物送上拍賣臺的少女們。 不得不承認,這身份交錯造就的處境有種絕妙的諷刺感。 幸好夢鳩的性格沒有那么潔癖,換成其他神靈大妖可能早就忍不住大開殺戒了吧?他還忍得住,還記得來時津島修治的吩咐。 再看眼舞臺上那名被拽著頭發拉起來的女大學生,正是青春靚麗的年紀,一頭柔順的黑發更是加分項,臺下已經有幾個看起來地位不凡的大人物心動了,紛紛舉起自己手中的定價牌。 夢鳩轉身離開,沒有停下,瘟疫醫生的面具在陰暗處一閃而過,讓偶然發現他的人下意識揉揉眼睛,以為自己生出了幻覺。 話說回來,每次拍賣會上都會出現不少好貨。 這個人無意識的在心里想道,并不知曉,異能特務科的力量已經在他們的老巢里轉了一圈。 從拍賣會場離開后,夢鳩把面具放回去,位置擺放的原封不動,瞧不出曾被拿走使用的痕跡。 凌亂的衣服打理整齊,抹平袖口處的褶皺,一路避過攝像頭和人群的眼睛,他的表現優秀而專業,像是天生適合在人群中找到被人忽略的角度。 當他游走過去時,他給人留下的印象極為單薄,事后回憶也想不起曾遇見過他。 僅僅憑借這一手本領,夢鳩在異能特務科受到的重視就不難理解。 而他在被派來做津島修治的搭檔之前,原本決定好的定位其實是偏向暗殺的劊子手。 盡管他在后勤的領域過于全能了一些,但一名優秀的暗殺者本就是全面發展的類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