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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太煩了。 沒完沒了的試探防不勝防,他可算體會到一把被太宰治戒備的人的待遇。 以往他因為和太宰治靠的太近,多數時候都是他在懟太宰,現在因為他執意遠離,結果來到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深刻體會到太宰治以前的搭檔,中原中也的不容易。 這貨好欠打! 然而自己還不能動手! 夢鳩下定決心不引起太宰治的注意,那么此時此刻就更要變成他不感興趣的模樣。 然后在初次見面的短短三十分鐘內。 太宰治把自己的搭檔欺負成了忍氣吞聲的小可憐。 津島修治托腮,語氣微妙的有些嫌棄。 “你這個樣子怎么完成今天晚上的任務?” 夢鳩一邊在心里暗道不感興趣就好,一邊不解的反問:“不就是去一間茶屋做調查嗎?” 誰知他剛說完就看見津島修治的神情變得似笑非笑,不禁心生些許涼意。 這個一身純白的男人慢悠悠的道:“嗯,確實是茶屋,但是地理位置有些微妙,在更早之前,那條街是男人用來尋歡作樂的場所,我們要去的這間‘茶屋’就算是在那條街上也是老資歷,它的歷史足以延續到大正時期的歌舞伎庭?!?/br> 說到這里他頓了大約有一秒鐘左右,夢鳩就看見他愉悅的輕笑起來。 不知怎么,明明是一身白衣卻仿佛籠罩上陰影,陰影之中,他笑得宛若一朵盛放到極致后的茶靡花,充滿了危險蠱惑的糜爛氣質。 看著他,就不禁驚覺一件事。 這個人身處黑暗,從未離開。 第46章 五十九 夢鳩覺得自己應該把太宰治和津島修治區別開來。 因為就目前而言, 他覺得這就是兩個人。 不管是言行作風,還是性格喜好,他都和夢鳩所了解的那個“太宰治”大不相同。 比起認為他是太宰而讓自己心情復雜, 還是干脆把他視作一個陌生的男人更合適。 這樣想著的夢鳩很快又被津島修治指使去打雜了。 正因總是被津島修治沒事找事的欺負,妖怪才會對他心生復雜。 要是能毆他一拳, 他也就不至于這么糾結了。 時間就在這對新生搭檔的磨合中飛快過去,到了晚上。 津島修治換下那身過于醒目的白衣, 穿上一身頗有古典氣質的木紋浴衣,肩膀上還罩了一件灰褐色的外披,整個人看起來起碼成熟了三四歲。 然后夢鳩剛做出欣賞的模樣,就被他下達的指令打懵了。 “女裝?”他指著自己,本來顯得呆呆的動作因那雙近乎于血色的雙眸變得危險至極, 黑暗的氣息浮動, 被這雙血眸盯上的人恍若不覺,故意問道:“你在懷疑我的做法嗎?” 夢鳩出乎他意料的搖頭,“并不, 但我需要確定這不是你一時的心血來潮?!闭f完不去看津島修治疑惑的目光, 主動起身去房間換衣服。 津島修治目送那道仿佛能透出本人心情的背影好一會兒,夢鳩的心平氣和令他陷入思索, 在夢鳩更衣的這段時間里他單手托腮,幽幽望著窗外。 盡管夢鳩百般掩飾, 他對津島修治的“真性情”也了解的太多了。 “有趣?!边@個令黑白兩道都感到恐懼的男人柔聲開口,仿佛一條豎起身子的蛇, 擺開戒備的姿態, 悄無聲息的滑入草叢。 當天夜里,燈火通明的街道上迎來了兩個形象鮮明的客人。 門口燈籠照亮兩個揮筆寫就的“茶”字店內,不斷有人從屋里探出頭來, 他們的眼神中流露著好奇,驚艷的情緒,卻沒有人敢發出多余的聲音。 所有人只能聽見木屐敲打著路面石階,兩道人影在視野中越來越近,近到能看見那面繪滿錦鯉與水波的油紙傘,以及傘下那兩位面容昳麗出眾的男女。 傍晚的時候,這里曾下過一場小雨。 穿著雪白襪子的夢鳩很小心的沒有讓泥水濺起臟了腳下,相比起他來,雙手揣在衣袖里,作態卻浪蕩不羈的太宰則是一派大家公子的做派。 紙傘在頭頂,偶爾會應和著持傘人的心情旋轉一小下,傘面上的錦鯉在這個時候就會像是要躍出水面一般的生動活潑,水紋泛濫。 眼尾殷紅的“女子”無意間掃過的視線,不知使多少茶屋中的男客忘記呼吸,幻想著她輕輕一笑,會是怎樣的芳華絕艷。 但是女子卻故意的一般,一眼過去就絕對不會再留戀的去看第二眼,無情的讓不少人露出心碎的神色。 全心全意的目光只放在傘下的男人身上,這令津島修治不知招來多少嫉恨的眼神,而夢鳩恍若不覺,專心打傘。 津島修治也同樣不把那些嫉妒的男人放在眼里,唇邊掛著恰到好處的弧度,偶爾看向兩側風景的眼神風流婉轉,仿佛一曲夏風中的和歌,透著詩情畫意,與女人拒絕不了的曖昧情愫。 兩個人一前一后,招搖的差不多整條街所有店家都聽說了他們的事,他們才在任務目標所在的茶屋前停下腳步。 夢鳩優雅的放下紙傘,仿佛要齊齊躍出水面的金魚在一雙素手下合攏,收起那過于濃烈絢麗的色彩。 茶屋的老板娘早早等在門口,在他抬起頭后,以一副恭敬的姿態迎接他們二人進去。 平心而論,來這種地方還專門帶一個女人,并且還是姿容不俗的女人來是挺奇怪的,可是也許是津島修治給人的感覺過于理直氣壯,以至于茶屋老板娘連問都沒問,就把夢鳩也一起放了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