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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鷗外一邊這樣想著,一邊微笑著請他坐在自己旁邊。 兩個人的身高都是在人群中鶴立雞群的那種,然而重要的是他們身上那股相似的氣質,在黑暗中浸yin多年塑造出的深沉姿態,讓人初初一看,就覺得……他們必然有所關聯! 張開兩手放在椅背上,仰起頭,望向天際的太宰治。 姿態端正筆直,合攏手掌放在兩腿中間的森鷗外。 誰也沒有急著開口,直到一陣風吹過花圃,讓摘花的愛麗絲打出一聲小小的噴嚏,森鷗外才含蓄著笑道:“中也前幾天帶了一個人回來,當時太宰君也在吧?” 太宰治漫不經心的道:“嗯,小矮子什么都和你說過了吧?那么我要的東西,森先生會不給嗎?”說話之間,失去情緒的眼珠轉動過來,平靜的有種毛骨悚然的寒意。 悄無聲息的注目,引發生理上的不適,索性森鷗外早就習慣了太宰治表達不滿的小小舉動。 “太宰君,你認為這次的敵人是怎樣的人呢?” 森鷗外沒有急著回答眼神冰冷的太宰的問話,而是適時提出一個問題,轉移走他的注意力。 聽見旁邊傳來嗤笑的聲音,森鷗外神色不變,微笑的格外內斂含蓄。 太宰治坦率道:“目前情報顯示應該是個自視甚高,自以為自己是新世界的神明的人,但是考慮到密魯菲奧雷的影響力,對手可能確實具備完成這狂妄設想的實力?!?/br> 森鷗外收斂笑容,低聲道:“正是如此,如果對手擁有這樣的能力的話,那么我們也必須做好打算?!?/br> 太宰治平靜看他,“森先生居然會害怕?” 森鷗外反問:“我不懼怕任何人類,但是這次的敵人是‘神’?!?/br> 空氣靜了一靜。 太宰治突然大叫一聲,一只手夸張的按上自己的額頭。 “想不到森先生這種人居然也會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神靈?太可怕了,這已經是不知道算可笑還是可悲的發言了!” 目光平靜,甚至流露出少許無奈的森鷗外仿佛成年人教導調皮的孩子一樣,耐心的解釋起自己的用意。 “太宰君,你一定很好奇我們從那名密魯菲奧雷派出的敵人腦海中拷問出多少情報,我可以把東西交給你,但是,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br> “……”太宰治的眼睛緩緩睜開。 “回來吧,這一次,你必須來到黑暗中?!?/br> 太宰治沒有急著給出反應,伸出手接下森鷗外遞過來的牛皮紙袋。 袋子里裝的東西能讓大多數人覺得荒謬,然而太宰并不是一般人,一目十行的將那些匪夷所思的內容看完。 太宰治掀開眼簾:“這就是我必須回去的原因?在你看來,我是針對白蘭·杰索的戰略性武器,尤其在我的頭腦的輔助下,不是沒可能讓港口mafia反過來強攻敵方家族建立在海外的總部?” 森鷗外接道:“不光如此,還有你的安全問題,武裝偵探社無法在之后無孔不入的攻擊下保護你,他們反倒需要你來保護。不可否認,那匹銀狼一直在我的勢力下庇護你,但是你和他之間的關系是合作,而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收容?!?/br> 森鷗外此時的模樣有一種超脫于情感的理性,冷酷的講述著如鐵一般的事實。 “偵探社的其他人或許如此,但那是因為他們的弱小,他們弱小所以必須聚集到一起才能做出抵抗,銀狼因此給了他們棲身之所。從小在黑暗中長大的你,應該對此并不陌生,弱者依靠聚集到一起反抗此世當道的霸權主義,可那樣的做法終歸是弱者的歸宿?!?/br> “而太宰你是我培養出來的孩子,我很清楚你從骨子里就流淌著黑手黨的罪惡,你不弱小,不如說,當你裝成一副弱小的模樣混入到那些人中間,你就已經是在表露自己的強大?!?/br> 為什么森鷗外會這么說? 因為他看的非常清楚,不管太宰治怎樣偽裝,他骨子中都存在著黑手黨的冷漠與多疑,所以哪怕被人依靠,被人信賴,他也做不到去信賴他人。 在黑暗中時,他能一手培養出中原中也這名搭檔。 在武裝偵探社,他也能培養出國木田…… 去了其他地方,需要的時候,他還能培養出其他人來。 所謂的默契從一開始,就是太宰治親手cao縱出來的假象,事實上太宰治真的有信任誰嗎? 沒有吧。 如果太宰治確實的前往了光明的一方,站在黃昏之下,那么他絕不會是現在的這副模樣。 他和在黑暗中時并沒有被改變…… 寥寥幾句話,森鷗外就將太宰與偵探社同伴之間的羈絆變成了冰冷且無機質的東西。 然后揮起了刀,斬下。 太宰治聽見森鷗外感嘆似的說道:“但是在我們這邊就沒關系,只要你一直強大,那么我們就永遠不會讓你失望,強者的法則就是如此,太宰,時隔多年,到了這種時候,你還想繼續留在那里過家家嗎?” 是這樣嗎? 啊,是這樣吧。 太宰治歪著頭,目光落到虛無處的一點兒,唇邊的笑意逐漸冷卻,有一股冰冷黑暗的氛圍在他身上蘇醒過來…… 二十四 “那個叫做菲魯的人,他的情況不正常,晴屬性火焰是有修復和加強的作用,但是他那種狀況怎么看都像是做過實驗,而且屬于失敗后的殘次品。橫濱在試圖迎接外來戰爭的時候,不要忘記留意一支違背常理的怪物。密魯菲奧雷有足夠的資金進行非人道的實驗,我們這一方也要早早做好準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