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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表演終究是無法被欣賞的,就像是那些一時作為對手登上舞臺的人,紛紛被他洞悉了內心,充滿遺憾的擊敗在地。 獨舞的劇場,燈光閃耀,就連夢鳩這時也看不清他的表情是喜是悲。 這樣看來光和暗的兩頭,似乎都不是他的歸處。 夢鳩美麗的眼瞳落到微笑著凝望著自己的青年身上,他太年輕了,年輕的像是剛開的花兒。 “……真想讓你看看啊,那只在夜晚盛放,轉瞬而逝的熒洙花?!?/br> 百年只開一次,一次只開一瞬。 一瞬而去,開遍孤獨夢境。 美的如夢似幻,能輕易感覺到幸福的味道。 “那真是太美,太美了……” 有機會的話,很想帶你一起去看。 你是不輸于這花的另一朵……花。 大妖在籠中合起雙眼,眸中仍殘留著太宰治凋零的模樣。 同樣的轉瞬即逝……渺小卻盛大。 …… 自從太宰治詢問過夢鳩的名字,之后不管太宰治如何把手伸進籠子里去逗弄大妖怪,夢鳩都不曾再給過反應。 原本有些生氣的首領辦公室再度歸于死寂。 太宰治一言不發的時間原本就多,但是自從夢鳩也不再回應他后,他平靜的注視一個地方的次數增加了。 在公事以外,他放空了整個人,像是靈魂離開了人偶,高挑頎長的身體就是一堆木頭制作的玩具。 隨意的棄置在哪里,都會有人嫌棄礙事。 太宰治本來就是個無可救藥的□□,無惡不作,在黑暗的世界如魚得水,但也不是沒有天真善良過,只不過他一直在尋找什么。 然而他好像一直沒有找到過。 最后連自己在找什么都迷失了。 有時,太宰治也想反省一下自己。 極少的情況下,他也會自省一番,畢竟他也是從青澀逐漸成長過來了,人生中不可能不會遇上幾件出乎意料的意外。 但是就算是如此,他也從未讓人發現過他如此類同凡人的一面。 對。 在所有人眼中,太宰治的智慧恐怖而強大,生命力頑強到使人懷疑他是否具備怪異的血統,陰謀詭計像是他麾下忠誠的小鬼,普通人一輩子也想象不出來的謀算,他或許只需要多呼吸一下,惡毒的計謀就已經把人心把控到了極致。 他城府深沉,似乎天生就屬于黑暗。 所有人為太宰治的恐怖而臣服時,他們敬愛的首領一年四季呆在一個房間內,像是把根扎死在這黑暗中的詭異植物。 本是向陽的生物,卻因為懼怕刺目的陽光把自己的根留在黑暗之中,在本不適宜的環境下生存,最后的結果不是植物本身生命層次上發生變化,就是在一時的瘋狂成長后凋零。 “你算是哪種呢?” 春去秋來,夢鳩見過不少不幸的種子,它們在不合適的環境下扎根,最后統統枯萎凋零。有些頑強的即使生存下來也是蔫蔫巴巴,還有一部分則是看似適應了環境,變成侵略本地物種的奇特生命,然而實際上,這扭曲的生長最終也扭曲了種子本身。 那么太宰治,你覺得自己是哪一種? “可憐的孩子?!?/br> 夢鳩從未想過自己的聲音能傳遞到太宰治耳中,這不是說他做不到,而是因為……他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一心一意擴大組織,專注且專心完善著計劃的太宰治喪失了聽見妖怪聲音的能力。 夢鳩想:真是愚蠢的人啊。 假如你不是這般專心,或許我們之間還可以聊一聊。 然而現在只能是,你說你的,我說我的,各說各的。 夢鳩生存的年歲何以漫長,偶爾也會有幾個小妖怪誤入到這座大樓頂上,拜人心復雜所賜,渾濁的欲望會誕生渾濁的生靈。 這種時候夢鳩就會發揮天賦能力,凈化這些妖怪靈魂中與生俱來攜帶的污穢。 就算不在夢中,神鳥依舊有著神明般的力量。 被清除掉靈魂上的枷鎖的小妖們十分感激,時不時會來這里坐坐。 對夢鳩身上的強大封印,小妖們氣憤又不解。 “夢鳩大人只需要一次展翅就能擊碎三千世界,為什么要把自己困在這座小小的籠子里?人類真的是太無禮了!” 獨角類人的小妖怪坐在辦公桌沿搖晃著小腿,它們不能靠近正在工作中的人類,這是被夢鳩大人嚴厲禁止過的。 而聽見小妖們的抱怨,夢鳩則是無所謂的笑了笑。 “看起來是這樣嗎?” “當然了!”小妖怪們不悅的跳起來,“大人您遨游夢境世界的美麗身姿,至今仍在妖怪之中留下無數傳聞,想見您一面的尊貴大人物數之不盡,您為何要收起羽衣,在人類的籠中受困?” 夢鳩淡笑:“和你們有一樣的想法的妖怪好像不少?” 小妖怪點頭:“是??!是??!他們都說您是被人類迷惑了?!?/br> 夢鳩搖頭:“沒有,這個人被我的夢迷惑了。為此,我必須負起責任?!?/br> 小妖怪迷茫:“可是大人,夢鳩不是不做夢的嗎?” 夢鳩彎起眸子,語氣溫柔的仿佛吹拂過夢中的那一縷黃昏色的晚風。 “會的,當這個夢大到影響現實的時候,夢鳩就會開始做夢?!?/br> “……”目視小妖不解的模樣,夢鳩沒有解釋,而是將視線落到屋子里唯一的人類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