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頁
林渙擰緊了眉頭。 “為什么呀?”他問直播間, “我不是和倦哥解釋了嗎?他為什么還只給我寫這么一點點信?” 【心上人:emm可能真的很忙?】 【一言不合:我們也不太清楚啊,我們對倦哥可沒你那么了解,你自己想一想?】 【白菜豆腐腦:反正不對勁, 十分的不對勁?!?/br> 林渙見問不到什么, 只能放棄了, 扭頭自己思考著。 結果自己也沒思考個所以然來。 林黛玉到他這里, 見他一直坐在窗邊,還以為他傻了:“要我說你也該出去逛逛,為了一封信在屋子里憋了好幾天,眼看著人都變呆了, 這要是讓先生知道了, 指定得說你?!?/br> 林渙嘆了口氣:“我現在哪有心思在外頭逛啊?!?/br> 林黛玉看了看他:“怎么就沒心情了?怎么,先生的信難道還沒到?” 林渙說到了。 林黛玉更奇怪了:“往日里你這么蔫蔫的, 是因為先生的信還沒到,一直盼著, 怎么到了還這么蔫?” 林渙露出疑惑的表情:“有嗎?” 林黛玉肯定:“有啊,你看看你,一個月里頭,月初和月末的時候是最高興的, 因為那個時候總能收到先生的信,月中的時候就眼見著整個人都不開心,所以我才說你要去外頭逛一逛?!?/br> 林渙撓頭,覺得自己反正也想不出來,出去逛逛也行:“那我出去走走,你去不去?” 林黛玉搖頭:“我在家跟我爹說話,況且這揚州的風景我都看膩了,你去吧?!?/br> 林渙只好自己去。 林黛玉則到他書房里找兩本書打發時間。 林渙雖然有潔癖,在倦哥和林meimei跟前兒倒很少有這么個毛病,他們互相拿書的時候也多著呢。 林黛玉看了看,翻開了他倒壓在書桌上的一本書。 細看封皮是一本史書,打開來一瞧,卻是一本《西廂記》。 林渙為表忠心,把一箱子的小黃書都給倦哥寄回去了,只留下了幾本沒那么露骨的,直播間說能看的,留著打發時間。 今兒好奇,都看到一半了。 此刻林黛玉才撿起來。 她還是頭一回看到話本子這樣的東西,之前從未接觸過,一時之間看入了迷。 # 另一邊,林渙出門瞎逛去了。 他左看右看,晃到了一家寺廟里。 到了以后,看見菩提寺三個大字,才覺出有些耳熟,細想了想,倒好像在哪里見過似的。 等到了院子里,看到了一棵巨大的歪脖子樹,他才恍然大悟——這不是倦哥的游記里頭寫過的嗎? 前兩年他問倦哥要了游記,過后一直陸陸續續地翻看完了,倒像是跟著倦哥一起逛過了許多的名山古跡,如今再看見這棵巨大的歪脖子樹,倒是頗有點故地重游的感覺。 他想了想,進去上了一炷香。 上完香出來,中間碰上了一個老僧。 林渙想起倦哥游記里頭說的——這寺里的老僧頗為靈驗,只是很少算命,他總是瞇著眼睛坐在寺廟門口,好像永遠睡不醒似的。 林渙蹲在他跟前瞅了瞅,跟直播間說:“我覺得倦哥說的這個很不對,人家明明只是眼睛小啦?!?/br> 結果老僧仿佛聽到了他說話似的,睜開了眼睛。 林渙:“……” 不能是真的聽到了吧? 他有點心虛。 結果老僧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又閉上了眼。 林渙迷惑了,問道:“大師為什么只看了我一眼?” 他記得倦哥游記里說,這個老僧在他面前睜開了眼,說他是有緣人,于是給他算了一命來著,怎么到他這里,反而又把眼睛閉上了? 老僧閉著眼睛,拉住他的手寫了一個字:癡。 然后就再也不動了。 【心上人:癡?是說歡寶一定要求一個答案癡嗎?】 【一言不合:不清楚,可能?不過,曹老寫《紅樓夢》說,都言作者癡,誰解其中意,其實這紅樓里個個都是癡人?!?/br> 林渙摸不著頭腦,握緊手走了。 回家以后,他還是給倦哥寫了信,說了今天遇到老僧的事情,并著重強調問了這個癡,是怎么回事。 寫完信寄出去,他就做了一個夢。 夢里頭不再是小時候的倦哥,而是長大了的——他從來沒有見過的倦哥。 他手里捏著手板,細細的、長長的一根,是橡木制成的。 他曾經在王舉人手里見到過,不過和倦哥這個不太一樣,王舉人那根是長寬板。 小時候林渙背錯了書,王舉人就會抽他的手板。 不過后來倦哥當了他的先生以后,他就再也沒有被這樣的手板打過了。 不過好像這東西是先生的標配似的,國子監里好些先生也有這個,后來倦哥就也配了一根,只是一直沒用上。 林渙還拿著它玩過呢。 這會兒,夢里的倦哥捏著手板,有點看不清表情。 林渙喊:“倦哥?” 沈倦淡淡的聲音響起:“知道錯了嗎?” 林渙:“???什么知道錯了嗎?” 沈倦好像生了氣:“難道你覺得自己沒錯?” 林渙一頭霧水,心說難道做夢的時候都是這樣無厘頭,沒有前因后果的嗎? 他想了想,反正是做夢,干脆盤腿往地上一坐問:“我做錯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