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她到了賈寶玉這里，見大門緊閉著還有些意外：“難不成他是出去了？”

    綠盈敲了敲們。

    過了好一會兒, 里頭才有小丫頭來開門。

    林黛玉：“寶玉可在家？”

    小丫頭點頭：“二爺在家呢，襲人jiejie病了，正請大夫?！?/br>
    林黛玉便進去看了一眼。

    襲人正臥在賈寶玉的床上，賈寶玉正陪著。

    她沒吱聲，悄悄地走了。

    林渙席上沒怎么喝酒, 就洗了把臉陪著賈母說話，今兒賈母精神倒好, 陪著好好玩了一會兒, 這會兒正困, 就瞇著眼睛，偶爾和林渙說兩句話。

    林黛玉回來以后悄悄和林渙說：“也倒是奇了怪了, 寶玉今兒中途走了原是因為他屋里的丫頭病了?！?/br>
    林渙早就知道了, 只是他不能說，這會兒還裝作不知道, “哦？”了一聲。

    原來瞇著眼睛的賈母也悄悄地睜開了眼。

    林黛玉：“我瞧著他那屋里的丫頭們都叫他慣壞了，大白天的，襲人一個丫頭竟然躺在他床上, 也太沒規矩?！?/br>
    她只當是襲人沒規矩和賈寶玉嬌慣的緣故，隨口抱怨兩句，心里頭記著賈寶玉中途就走了，一點也不給林渙面子。

    賈母卻心頭警覺：“他們這會兒子在睡午覺嗎？”

    林黛玉搖頭：“仿佛不是，是他們院里頭的丫頭說的，襲人病了?！?/br>
    賈母說：“鴛鴦你去看看，怎么丫頭病了還有不挪出去的，難道等著把病氣過給主子嗎？”

    鴛鴦應下，親自出去問了。

    回來的時候臉色卻有點為難。

    賈母問：“怎么了？難道還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成？”

    鴛鴦看了看林渙和林黛玉。

    林渙就知道她有私密的話要說了，連忙說：“老太太見諒，我這會兒身上乏了，想回去歇歇?！?/br>
    賈母自然應下：“你去吧，玉兒也回去，小孩子家家的不歇中覺可怎么行？”

    林渙拉著林黛玉走了，直播間的鏡頭卻還放在賈母這里。

    果不其然，等林渙他們出去了，鴛鴦才說：“老太太，我方才去悄悄打聽了，有小丫頭說聽見寶二爺從席上下來就跟他屋里頭的秋紋吵起來了，離得遠了一些沒聽清楚，只聽見只言片語的，說什么姑娘、伺候爺、弄鬼、好名聲之類的話?！?/br>
    賈母心里咯噔了一下。

    鴛鴦說：“我已經叫了寶玉屋里一個小丫頭在外頭候著，老太太可要問一問？”

    賈母連忙點頭。

    一時又叫了小丫頭進來，賈母想了想，問：“你們院兒里如今是誰管著事兒呢？”

    “回老太太，是襲人jiejie管著的?！?/br>
    賈母又問：“那晚上是誰上夜？在外頭值夜的又是誰？”

    “往常值夜的是襲人、麝月、秋紋、碧痕幾個人換著來，這段時間寶兒爺多有叫襲人jiejie值夜的?！?/br>
    賈母心里就明白了，揮手叫了小丫頭下去，自己靠在榻上嘆氣。

    鴛鴦伺候她久了的，自然能看出來她在生氣：“老太太這是怎么了？”

    賈母沉著臉：“你年紀還小，不懂這些也是正常的，你不知道，咱們這樣人家的公子哥兒，一般房里都是有通房丫頭的，一向都是從他們的貼身丫頭里挑?！?/br>
    鴛鴦多聰明的一個人，眉頭一跳就有點猜到了。

    賈母說：“我原先想著，是把晴雯給寶玉，她長得漂亮，手上繡活兒又好，寶玉就喜歡她這樣的性子的人，襲人長相上略差了些，也過于敦厚老實?！?/br>
    【心上人：這個我知道，晴雯被攆出去以后，賈母和王夫人說起過，“這些丫頭的模樣爽利言談針線多不及他，將來只他還可以給寶玉使喚得”，他根本看不上襲人，結果襲人自己腦補說賈母既然已經把她給了寶玉，就是有讓她做通房丫頭的意思?！?/br>
    【一言不合：賈母其實更喜歡像晴雯、探春這樣性格的女孩子，說話伶俐的，她雖然有些事情上糊涂，比如溺愛寶玉，但一定程度上她也算個好家長，知道賈寶玉喜歡長得漂亮的女孩兒，就想著把漂亮的晴雯給他?！?/br>
    賈母想著，就生了氣：“后來出了二太太的事兒，我想著迎春的性子軟，把晴雯給她也使得的，一心想著往后再給寶玉挑個好的，誰知道這起子壞心眼的，寶玉如今才十二歲，她就勾著寶玉和她行了周公之禮！”

    她越說越生氣：“她那病興許就是裝的！你去，去把她叫來，我要問問她?！?/br>
    鴛鴦和襲人自小是一塊長大的，這會兒聽了賈母說話，簡直心驚rou跳——她才多少歲??！十三歲就……

    雖然她和襲人關系好，卻更忠于賈母，賈母叫她去，她也不能躲，只能去叫了襲人進來。

    可憐一個襲人，才剛被秋紋氣吐了血，兌了一顆藥丸子下肚，正等著人給她熬藥呢，這會兒偏被賈母叫進來了，身上疼痛難忍，又不敢表露出來，只怯怯地跪在地上：“老太太?！?/br>
    賈母恨道：“我往日里瞧著你老實本分，原來都是假的！小小年紀就是狐媚子作派！寶玉才多大，你就敢把他往床上拉？回頭作壞了身子，我看你怎么著！”

    襲人不想她竟然知道了，心里正慌神，下意識地想到了秋紋頭上——是不是她私底下告的密？還是麝月？

    她咬著牙，正準備說話為自己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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