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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上人:我也覺得,歡寶說的太對了,科舉之于賈政來說就像是從小到大的夢想,結果被自己父親斬斷了,他就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兒子身上,但是賈寶玉又散漫,無心仕途,賈政才無能狂怒,處處看賈寶玉不順眼,父子間沖突不斷?!?/br> 【白菜豆腐腦:其實我真不覺得賈代善做錯了什么,他那會兒已經快死了,人死燈滅,家里又沒有爭氣的后輩,看賈赦那個爛泥扶不上墻的性子就知道了,要是他不給賈政求蔭庇,由著賈政自己考科舉,一來不知道能不能考中,二來他就算能考中,也不知道考到幾年后才中呢,賈府根本等不起,還是求個蔭庇更加實在?!?/br> 【無語:不會真的有人自己不努力當官升不了職就埋怨爹娘的吧,不會吧不會吧?】 【一言不合:家庭關系上寶玉真的挺冤的,娘和祖母一味地溺愛,爹又從不關心他,見了他就知道罵他打他,慘?!?/br> 【金金不計較:真的,別把父母完不成的夢想硬摁到孩子身上去,太痛苦了?!?/br> 林渙也嘆氣。 賈寶玉和賈政之間,總有一個要妥協,不然就跟今天這樣似的,鬧得沒法收場。 林黛玉瞅他:“我瞧著你如今感嘆多了許多,可見是長大了,變懂事了?” 林渙撓頭:“有嗎?我不是一向就這樣么?” 有了直播間以后,直播間那群人碰到一些事情,總愛和他叭叭兩句,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有些他年紀小看不明白的東西,看一眼直播間的深入分析就明白了。 林黛玉說:“從前咱們都小的時候,你還不像現在這樣,那會兒雖然總是說些驚人之語,卻總歸還是個孩子,或許是年紀太小看不出來?” 現在的林渙可比小時候的歡寶冷靜理智許多,林黛玉有時候都感覺他好像是把自己抽離了軀殼,不用雙眼看人事,用的是心。 才這么想著,林黛玉就看見林渙嘻嘻笑了。 “雖然寶玉被打了有些慘,可我還是覺得解氣的很,他從前的混賬話太多,倒是打一頓,說不定能懂事一些?!?/br> 林黛玉忍不住點點他:“才說你冷靜長大了,這會兒偏又露一點小孩兒脾氣來!這話可不許當著別人的面說,不然人家只當你幸災樂禍呢?!?/br> 林渙吐吐舌頭,到寶玉院里去了。 寶玉跟前的人實在太多。 賈母和王夫人都擠在他床前,一疊聲地叫丫頭們端盆端水給他擦汗擦臉擦身子。 林渙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才過了短短十天,襲人就成了這院里頭一份的丫頭,把人指揮得團團轉。 “秋紋拿幾張手帕來替換著擦,麝月去兌溫水,其他的丫頭都在外頭等著去,別擠在里頭,空氣不流通更加不好?!?/br> 林渙分明瞧見有丫頭對她不滿,只是礙著王夫人和賈母在場,不敢發作,摔了簾子就出去了。 襲人也假裝沒看到,湊到了賈母身邊去:“老太太,已經打發人去請大夫了,許是等會就來了?!?/br> 賈母還沒說話,王夫人便帶著哭腔說:“往日里是我做錯了事兒,老太太罰我我也認了,只是可憐我的寶玉無人照看,我只錯了錯眼沒看著,他就叫打成了這樣!” 她一邊哭一邊拿眼看旁邊杵著的趙姨娘,指桑罵槐道:“指不定是哪個狐媚子在老爺跟前吹了枕頭風,才叫他這么恨自己的親生兒子??!” 她不知道這回寶玉挨打是為了什么緣故,卻下意識地把鍋推給了趙姨娘,指責她調弄人。 賈母也還沒來得及問緣故,聽了這話也覺得大約是趙姨娘的緣故,因而沉著臉:“好好的家里都叫這起子人攪弄壞了!那會兒鳳丫頭還給環小子求情,說他年紀還小,送他去國子監讀書明理是正經,我還答應的好好的,公中也除了錢,讓他和寶玉一道兒去,誰知道就是有人恩將仇報!” 趙姨娘冷不丁就被擺了一道,當即委屈得不行:“關我什么事兒?今兒環兒家來,我同他親熱說話都來不及,哪里有時間去挑唆老爺?” “主母們說話,有你一個姨娘插嘴的地兒?!”賈母喝道,“還不自覺點滾出去?” 賈政這會兒也跟進來了,他氣還沒消呢,聽見這么說,頓時冷笑:“倒也不必說我是受姨娘們挑唆的,這畜生自己在學里干得好事!都叫先生找上門來了,難道我還要給他留什么臉面不成?!” “臉面臉面,你這眼里只有臉面!連自己的親骨rou都下得了狠手!寶玉才多大?一時做錯了事又怎么了?你不能好好地同他說不成?偏要舞槍弄棒的!”王夫人哭得喘不過氣,“我只這一個孩子了!但凡珠兒還在,你就是打死了寶玉又如何!” 她悲從中來:“我一共就這么兩個孩子,一個勞累病死了,只剩這么個寶貝疙瘩,如今還要叫自己親爹打死了!” 提起賈珠,王夫人眼淚更盛。 賈政也不由紅了眼——那孩子是最貼他的人,長得好好的,還愛讀書,眼看著就能考科舉了,往后的前途光明,可惜一場風寒就沒了。 還有一人也被觸動了心腸,正是寡居的李紈。只是她心里難受,也有一股怨氣,人活著的時候你們只一味地逼著他上進,人沒了反倒念叨起來了! 她借口屋里太悶,打了簾子出去透氣,獨自坐在門外的長廊欄桿上垂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