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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有一炷香的時候, 林渙看得肩膀酸, 略微動了動脖子。 沈倦便問:“四書都讀完了?” 林渙忙把書放下:“才略通讀了一遍,《論語》倒是讀了大半了?!?/br> 沈倦點頭:“過兩天把《詞林二妙》翻一翻,選一個你喜歡的字體就可學習了?!?/br> 林渙撓頭:“我先前描的先生的字還沒描完呢?!?/br> “那個可以慢慢描,一味地只描字也不好, 你總歸要開始寫自己的字體的?!?/br> 林渙只好點頭。 沈倦又問:“今兒有什么事?” 【心上人:哈哈哈哈哈哈艸,倦哥都摸清楚歡寶的套路了是嗎?】 【豬都跑了:倦哥心說你無事不登三寶殿,一來準有事兒?!?/br> 【無語:歡寶哈哈哈哈, 不過好像之前幾年也沒這種情況吧,不都是好好地相處呢么?!?/br> 林渙心說也不知怎么的, 自從沈倦給他分析完了官場以后, 他再看倦哥就跟看到那些官場上的老大人們一樣,滿腹黑水。 他默默地望天:“其實也沒啥大事, 就是想問問,要是想靠著捐納進國子監,有什么條件沒有?” 沈倦:“替賈菌問的?” 林渙眼睛一亮:“倦哥你怎么知道的?” 沈倦說:“傻子也能猜到了?!?/br> 林渙往榻上一癱:“倦哥你總內涵我?!?/br> 他這幾年長出來不少, 早就褪去了嬰兒肥,原先是可愛, 這會兒已經變得靈秀起來,身形頎長,變了許多,唯一不變的就是愛到處癱著, 逮哪兒癱哪兒,從榻上到床上,再到各式舒服的椅子上,能躺著他就不愛坐著。 最開始的時候癱著,腆著圓鼓鼓的肚子,往下一躺就看不見臉,只能看到肚子。 現在瘦下來了,倒是能看見臉了。 這不,這會兒就皺皺巴巴的,活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沈倦手里的書放下了:“捐納倒也不難,只是得找對路子,一來找錯了人就得花更多的錢,二來每年的監生都是有名額的,若是被人騙了,捐了又進不去也是有的?!?/br> 他仔細跟林渙解釋這個捐納:“歷年來都有這個捐納,原因是國庫的銀子不夠使了,像是河工捐納等,都是為了換現銀使?!?/br> 林渙忽然開竅了:“是因為近幾年要動兵?所以才能捐納了?” 沈倦點頭:“捐監生和捐官不用,捐官能換來的都是些名頭好聽卻沒什么實權的官,不用上衙,且大多都是五品以下的,但因為聽著是官,所以比起捐監生要貴一大半?!?/br> 林渙想了想直播間跟他說的,賈蓉捐一個五品龍禁尉花了一千二百兩銀子,于是大膽猜測:“莫不是要五百兩銀子?” 沈倦看他一眼,奇怪:“哪里用的著這么多?捐個官也只要八百兩銀子罷了?!?/br> 【白菜豆腐腦:嘶——那為啥賈蓉那個要一千二百兩?而且那個戴內相還說什么襄陽侯的兄弟拿了一千五百兩找他?因為賈蓉是自家孩子才便宜了三百兩?!?/br> 【紅樓我來啦:還能是啥原因,太監貪唄,紅樓夢的背景有說明的,有說是清的,大明那會兒的太監多貪看電視就是了,貪個千二百兩的屬實正常?!?/br> 林渙嘖嘖稱奇,問沈倦:“倦哥,宮里那些老內相怎么樣?” 他以為能買官賣官的太監,總是有些名氣的。 誰知道沈倦說:“那些太監,說是內相,也不假,一個個都把自己當宰相,買官賣官、私通內帷的,數不勝數?!?/br> “皇爺不管么?” 沈倦搖頭:“現在忙著義忠親王的事兒呢,他們是附著在皇權之上的蛆蟲,再叫人惡心那也是蟲子,離了寄生的地方就沒了,所以皇上還沒下力氣整治?!?/br> 他學著林渙靠在邊上:“等過幾年局勢穩定下來了,你看他們還能不能活吧?!?/br> 林渙哦一聲。 他算是聽懂了,現在那些爭權力的皇子王爺才是正經的神仙打架,底下那些太監是附帶的,像賈家這樣的,就是在水里的浮木,風浪大的時候隱在海上看不出來,等風平浪靜了,他們就露出來了。 沈倦看他點頭就想笑:“小孩家家的,腦瓜子里都在想什么?” 林渙癱著說:“大人的世界好復雜,我昨兒聽那府里說,宮里頭每個月的初一都來府里要銀子,千兒萬兩地砸下去了,也沒什么見著什么水花?!?/br> “管他們作甚?!鄙蚓胩咛咚哪_,“起來坐著,等會我看你臨一帖字再走?!?/br> 林渙一骨碌爬起來,去桌上搬了硯臺磨墨:“先生要去哪兒?能不能帶帶我?” 沈倦冷酷臉:“不行?!?/br> “嘖?!?/br> 【白菜豆腐腦:歡寶變了,都敢嘖倦哥了?!?/br> 【一言不合:嘖嘖,不是之前看人就怕的時候了?!?/br> 【無語:歡寶,抽獎嗎?最近家里小孩在練毛筆字,給我整兩張倦哥的字唄?!?/br> 林渙看見彈幕,說:“整兩張也不是不行啊,不過倦哥的是沒有了,只有我臨摹的,你要是不嫌棄的話我送你一疊?!?/br> 【無語:不嫌棄不嫌棄,歡寶的和倦哥的也差不多?!?/br> 林渙看見這話就想笑。 沈倦一抬頭就看見了,于是問:“怎么,叫你練個字也這么開心?那干脆多寫上兩帖?!?/br> 林渙磨墨的手一停:“不了吧……?倦哥你先前不是說么,等我臨摹得十分像你的時候就可以不用臨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