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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夫一看,松了口氣:“還好還好,只是甘草丸子,那是防著小孩兒吃藥太苦了配的,想是哥兒聞到甜味了?!?/br> 林渙終于敷衍過去了,頓時松了口氣。 剛剛吃下去的藥好似也有了反應,他的腦袋那里清清涼涼的,竟然不痛了。 而且,不知道是藥丸的作用還是什么,他想起了剛剛跟他們擦肩而過的那個人,忙問:“對了,藥鋪里是不是有個人來過?” 他形容了一下那兩個人。 老大夫見他好奇就說:“那是城南的謝寡婦和她兒媳婦兒,兩個人都是守了寡的,還有朝廷發的貞潔牌坊呢!謝寡婦近來病了,她兒媳婦兒楊氏孝順,常帶她來看病?!?/br> 林渙問:“寡婦是什么?貞潔牌坊是什么?” 老大夫捋捋胡須,哈哈一笑:“小孩兒家家的問這個做什么?與你無關的東西罷了?!?/br> 【心上人:哎呀歡寶,就是沒了丈夫的女人,貞潔牌坊應該是朝廷發的一個牌子,代表這個女性品性高潔,即使守了寡也沒再嫁啥啥的,反正符合你們那個年代的道德要求?!?/br> 林渙迷惑:“為什么不讓人改嫁???我看那個兒媳婦兒年紀不大的樣子,這么年輕就成了寡婦,難道還不許人家再嫁?” 【斤斤計較:emm這個是時代的陋習了,其實最開始貞潔牌坊是文人為了褒揚母親的養育之恩才建立的,后來就變成了桎梏女性的法寶了,有的人還是被逼著守寡的呢?!?/br> 【紅樓我來啦:李紈和婁氏不就是這樣嗎?他們兩個都是年輕的時候就沒了丈夫的,按照正常情況是可以改嫁的,但是一來榮國府肯定不會允許自家的兒媳婦兒再嫁到別人家去,二來她們自己的家庭也不會允許,會影響后面的女孩子出嫁?!?/br> 林渙:“……全是壞人?” 那那個謝寡婦的兒媳婦兒,她都是寡婦了,為什么還和賈雨村走得那么近?不怕別人看見嗎? 他看直播間的人說起,有些有貞潔牌坊的女人,縣衙里頭還會發東西給她們呢,因為有些家里沒有男人就沒有收入來源,但是給她們發這個的前提是她們在好好守寡,一旦被發現有改嫁等行為,這種資助就會取消。 難道楊氏不怕嗎? 回去的路上,林渙忍不住問起了秦婉:“娘啊,爹爹會給那些寡婦發東西嗎?” 秦婉看一眼兒子,說:“怎么問起這個了?當然會發的,這世道女人太艱難了,她們這樣的女人雖在守寡,外頭敬重她們幾分,表面上看著好,內里的苦只有她們自己知道?!?/br> 大部分的寡婦都是靠著接針線活或是漿洗縫補過日子,然而有些人家講究,不喜歡叫寡婦經手自家的衣物,用她們的話說——那叫沾了晦氣,往往越窮的人家對這些女人越苛刻,她們平日里不許和男人說話,不許在外行走,家里若是還有婆婆的,那看得更嚴實了,連在門檻上略站一站都不行。 她就聽林風起說過一個寡婦的案子,那一家的人因著寡婦站在門口與過路的人說了一句話,竟然就叫家里人活活打死了。 林風起向來看不慣這些,然而他又不能下令說整個縣里頭不許守寡往往就算是說了又怎么樣呢?林風起在任的時候還好,讓她們改嫁了,迫于官府的威力人家會同意,等林風起一離任換一個縣令,這些再嫁的寡婦怕是要被直接逼死的,朝令夕改,為難的是百姓,林風起只能作罷,盡著別的地方貼補她們就是了。 林渙哦了一聲,所以那個楊寡婦很可憐啦,可是她為什么會跟賈雨村混在一起??? 秦婉仍在說話:“去年那會兒你爹就下了命令,叫人守寡可以,寡婦也是有出門的權利的,還能每個月到縣衙領兩袋米和半兩銀子安置,那以后她們的日子才好過一些?!?/br> 林渙點點頭。 秦婉又說:“縣衙之前的賬我對過,這個謝寡婦我倒是知道些,他們家兩個男人都是征兵沒了的,平安州那一塊常年打仗,南邊的蠻子常犯,營里的兵不夠用了,就征這里的,結果兩個人一去便回不來了,只留下婆媳兩個勉強度日?!?/br> 她也不管林渙聽不聽得懂,一股腦說:“去歲里發年禮的時候,她們兩個掛念著縣衙給的救濟,竟還送了竹編的小框小籃子來,縣衙一年十二個月發了不知多少份救濟出去,想著送禮的只有她們兩個,還顧慮著自己是寡婦,恐怕親手做的東西沒人敢用,與人換了活做才換來的那些個筐子籃子的送進來?!?/br> 她嘆了口氣:“若不是這世道,這樣的兩個女人哪里就能過的這么差呢,我聽說她婆婆得了咳疾,這病難治的很,一年四季都停不了藥,好好一個家都給拖垮了,她們家如今只剩個空殼了,家里能賣的都賣了我前兒還聽人說起,她們家已經快吃不起藥了?!?/br> 林渙便也跟著嘆氣:“她們好可憐哦?!?/br> 秦婉摸了摸林渙的腦袋:“只期望她們以后的日子能好過些吧!” 【心上人:唉,歡寶以后要是當了大官,一定要做好事做好官?!?/br> 【白菜豆腐腦:林爹也算個難得的好官了,雖然咱們沒看過他處理縣衙的事情,也能從歡寶他娘嘴里聽出來一點?!?/br> 【無語:歡寶咱們打個商量,給你爹那邊放個分屏直播吧,讓我們也看看你爹辦案的樣子啊,你還差多少積分?我給你補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