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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賈菌沒有正經拜師,也沒有給束脩,他還以為這是林渙的伴讀。 林渙說這是朋友家的兒子。 至于其他的——小孩子又不懂權勢,沒必要也想不到搬出榮國府來震懾王舉人 王舉人自己腦補了賈菌是林家的窮親戚來借讀,畢竟賈菌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好料子。 婁氏少寡,又沒什么體面,榮國府里給的份例就是普普通通,還大多都是青色為主——那府里個個都怕擔事兒,恐怕送錯了料子犯了忌諱,便盡挑些老舊的顏色給婁氏,同樣守寡的賈珠媳婦兒李紈那里也是如此。 賈菌可不就看著灰撲撲的么。 王舉人便有些輕慢。 林渙已將將把《三字經》背下來一半了,能從頭背到尾,卻還不能單拎出來一句就能接下一句,而王舉人總算想起來給他解釋一下這些句子的意思了。 只是他講的頗為枯燥,聽著便是死搬硬套的道理,那些文學典故也只是略提一提,不像古文學研究說的風趣幽默,而且林渙覺得他們講的東西好像不一樣? 就像“曰黃道,日所躔。曰赤道,當中權?!边@一句。 王舉人說他們生活在一個平面,也就是赤道上,天圓地方,太陽繞著他們生活的地方轉,行走轉動的軌跡就叫黃道。 但是古文學研究說這是錯誤的說法,他說他們生活的是個球形,并不是平面,赤道只是這個球形的一部分,天圓、低也是圓的,而且他們生活的球是繞著太陽轉的。 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說法。 甚至是悖論。 直接把林渙搞懵逼了,根本不知道該聽誰的。 他現在有了一起念書的人,當即問了賈菌到底哪個說的對。 賈菌只聽過王舉人那個說法,覺得王舉人是對的,林渙那個說法奇奇怪怪的,他們生活的平面會動?那他怎么沒有感覺? 林渙想了想覺得也對,于是就去反駁古文學研究了。 結果所有的小妖怪都說是他們錯了,古文學研究說的是對的。 林渙:“???” 這可怎么辦???到底誰說的對??! 而為了取信林渙,古文學研究傳送了一個視頻給他看,那是未來監測到的地球表面以及銀河系的運動。 壯闊奇異的現象在林渙面前展開,蔚藍色的球撞開了林渙的思維,第一次在他的心里掀起了波瀾。 書上也有錯的道理嗎? 三歲的他并不明白這是什么感覺,卻頭一次了解到了學習的快樂——那種探索未知的全貌帶來的新奇與滿足填滿了他。 他在王舉人和古文學研究之中衡量了一下,選擇了相信古文學。 于是,他對賈菌說:“我朋友跟我說了,王先生說的是錯的?!?/br> 賈菌并不太相信,他覺得書上說的才是對的。 兩個人誰也說服不了對方,林渙并不能把那段視頻給賈菌看,也無法用他現有的學識和知識解釋清楚,而賈菌則認為,這書既然流傳了那么多年,必定是真理。 兩個人便爭論起來。 起先只是小聲說,后面聲音便大起來。 一共這么大點的地方,他們聲音一大,王舉人就聽見了。 他敲了敲桌子:“吵什么?!” 然后也沒問,讓賈菌去后頭站著,還說:“之前上課林渙還不曾走神或是吵鬧,可你一來就有了擾亂課堂之事,可見是沒用心讀書,專來搗亂來了!有辱斯文!” 賈菌不服。 他從前是在賈家的學墅里讀書,講課的先生是賈代儒,人年紀大不怎么管事兒,又叫兒子賈瑞盯著。 賈瑞是哪個排面的人?根本壓服不住那些嫡派子孫,都是小孩兒聚堆的,學堂吵鬧些也正常。 也就實在鬧得不行了,他才會略管一管,往往吃虧的不會是那些在家里受寵的,反倒是叫那些家境落魄的旁支罰站或是抄書。 這樣的事兒賈菌看了不要太多,立馬知道是這王舉人瞧不起他呢。 他向來是個淘氣的,脾氣也烈得很,立馬跳起來:“先生看不慣我便罷,可不該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他超大聲:“原是你的書講的不明不白,才叫我們有了疑惑,我們是在正經討論課業,怎么先生偏說我搗亂課堂?” 王舉人什么時候被指著鼻子罵過? 他在家里只一個寡母,一個柔順媳婦,素來都捧著他讀書,學堂里因著審時度勢也沒人搭理他,如今卻被一個黃口小兒掀了臉皮,怎能不生氣? 他氣得胡子都瞪起來了,一副戒尺敲得啪啪響:“你……冥頑不靈!不尊孔圣!大鬧學堂!你這樣的學生我教不起!叫你家大人來,趕緊領回去!” 賈菌也氣紅了眼,梗著脖子不說話。 【一言不合:這發展快得我有點看不懂?!?/br> 【斤斤計較:啊這,感覺哪邊都不好說?到底是誰的錯?】 【心上人:不知道是誰的錯,但說實話我看這王舉人很不爽,教書也就那樣,還跟一個小孩子置氣?!?/br> 【紅樓我來啦:主要賈菌脾氣也不好吧,我記得原著里他出現的時候是茗煙鬧私塾,也是一言不合就動手了?!?/br> 【弄堂:emm其實賈菌這性格也情有可原,畢竟從小沒了爹,賈府那地方都是勢利眼,能看得上他和他娘嗎?你們看李紈過得什么日子就知道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