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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隨機選定了五家書店,準備一一去看一下銷售情況。 抵達第一家書店伊達書屋時,花梨純正好看見店員在給書架上的《月刊文學》補貨的情景。而原本放在書架上的《月刊文學》已經空了一大半。 看來賣得不錯。 正好伊達書屋雜志區的負責店員就在旁邊, 花梨純立刻快步走到他面前,將半路上在點心店買的和果子遞了出去:“您好!我是星野社的負責人,想來確認一下《月刊文學》的庫存,正好路上經過了點心店,就帶了幾盒草莓大福?!?/br> “原來是星野社的啊,怎么這么客氣……”長相嚴肅的負責店員接過了袋子, 一改往常風格,笑得合不攏嘴, “等下我就把點心分給其他人。大家知道是星野社送來的點心, 一定會很高興的。另外庫存確認當然可以, 請自便吧?!?/br> “謝謝您?!被ɡ婕冃χc了點頭。 出版社和書店的合作不僅僅是商業合作, 歸根結底是人與人之間的交往。教會她這一點的,就是三弦屋的店主夫婦。 因為過去與花梨純的父母之間的交往, 所以他們給了身為女兒的花梨純以信任, 使星野社迎來了第一個重要的轉機。這讓她意識到了這一點。 必須讓為了星野社努力的人們感受到自己的努力被重視, 被珍惜,而不僅僅是銷售的工具。這樣一來, 他們才會打從心底地更加重視星野社的書刊。 或許宮前劍曾經說過的人情味, 也包含了這些。 她必須學會更多的東西, 快一點讓自己和星野社成熟起來。 花梨純邊思考著,邊抬步朝著雜志區走,前面卻突然拐過來一個人。她收不住腳步,猝不及防地一頭撞在了對方的胸口上。 “啊,對不起……” 花梨純踉蹌了一下,下意識地抬手捂住撞得生疼的額頭,還沒來得及細看就立刻道歉。然而這時,她卻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了不耐煩的咋舌聲:“嘖,看點路啊?!?/br> 對方的聲音里帶著nongnong的不悅,但一口悠揚的京都腔卻將他的語調軟化不少。 映入花梨純眼中的,是一套灰色和服與白色袴的搭配。對方和服衣袖下的手指煩躁地動了動。 京都來的人嗎? 這樣想著,她下意識地抬起頭看了一眼,卻在看清對方相貌的瞬間心跳驟停,面色一瞬間變白了。 這個人的臉,她有印象。 ——出現在花梨純面前的,是一個年紀十七八歲、皮膚白皙的和服少年。他留著一頭染過的金色短發,耳垂上的金屬耳釘閃爍著粼粼光輝。 和服少年垂下頭,一雙斜斜上挑的狹長眼睛,正不爽地盯著她看。 五條悟曾經給花梨純看過禪院家一些主要成員的照片。也正是因此,她認得出來。 被她撞上的這個和服少年,是禪院家的嫡子——禪院直哉。 “……” 為什么禪院家的人會出現在這里? 花梨純記得禪院家本家位于京都,而她目前刻意將《月刊文學》的銷售范圍控制在關東,應該不至于過早驚動京都的禪院家。更何況五條悟應該會設法打掩護才對。 這家伙現在突然跑到東京來,是為了找她麻煩嗎? 花梨純僵硬地站在原地,腦海中正拼命地思考著。但就在這時候,禪院直哉卻從她身上收回了目光,轉身走向了一旁的書架。 ……咦?沒注意到她? 看著禪院直哉背對著自己,花梨純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五條悟的“無限”。 咒術,是目前的花梨純無法理解的力量。五條悟曾經告訴過她,并非所有的咒術師都使用一樣的力量,在咒力之上的運用方法“術式”因人而異。因此,每一場涉及術式的咒術戰都不是能夠事先預測的戰斗,敵人的術式有可能遠遠超乎想像。 “普通人是沒辦法和術師對抗的。所以如果遇到禪院家的人,就設法在不引起對方注意的情況下逃跑吧?!闭f這句話時,白發墨鏡少年的語調少有地從玩世不恭變得鄭重了起來。他對花梨純告誡道:“不要直直盯著他們看,跑得越遠越好,然后立刻聯系我。我會馬上趕過來?!?/br> 想到這里,花梨純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準備不動聲色地離開。 但下一秒,她看見禪院直哉站在書架前,毫不猶豫地拿起了一本《月刊文學》。 看見《月刊文學》被禪院直哉拿在手中的那一瞬間,一切的猶豫都從花梨純心中消失了。 那是她無論如何都必須保護的東西。因為它被禪院直哉拿在手里了,所以就算對方是擁有她所不理解的力量的咒術師也好,是禪院家的人也罷,她也不能后退一步。 《月刊文學》是改變她人生的關鍵,而她,也必須盡全力保護《月刊文學》。因為保護《月刊文學》,不僅僅是保護她自己,也是保護出版社的老師們。 必須要弄清楚禪院直哉到底打算做什么。 就在這時,一旁經過的一名書店店員像是注意到了禪院直哉手里的《月刊文學》,連忙走了過來。 “您對《月刊文學》感興趣嗎?”店員熱情地說,“雖然銷量總體來說還算不上多高,但目前在《月刊文學》刊登文章的幾位老師都是出類拔萃的文學家,這幾位老師的作品只有在《月刊文學》才能看得到哦……” 禪院直哉突然開口,打斷了店員的話:“但也好景不長了吧。雖然不知道是誰接手了這家出版社,但原本的社長不是去年就已經掛了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