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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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父親的身體能堅持一年零叁個月已經是奇跡,您應該早做準備了?!?/br> 父親住院的兩個月,恰恰是我最忙碌的日子,要報海關,要敲定合適的跨國運輸公司,要計算每一株植物的成本,要思考怎樣宣傳才能把影響最大化。 直到醫生面帶不忍私底下向我發出冰冷的宣告時,額角的血管仍然因為工作的高強度而傳來抽搐的陣痛。 我伸出食指用力的按在其上,擠壓處傳來更來明晰的疼痛,我下意識啊了一聲,時間過去幾分鐘,我才從迷茫狀態回轉?!安皇钦f保持身心愉快,清淡飲食,不要cao勞,就可以堅持下去嗎?” 這樣的問題出口,顯得天真愚蠢,可我忍不住抱有一絲期待看向醫生。 “西芙小姐……您父親的病,對于現在全世界的醫療技術而言,仍然是無法攻克的難題?!闭遄弥赞o,醫生用一種委婉的方式向我轉達他的無能為力。 “呼……” 我捋起隨著頜線低垂而自由滑落的發絲,一種鈍物撞擊心臟的麻痹感覺從胸口傳遞至突突跳動的腦部神經。 將近兩年的時間作為緩沖,如同判決死刑的犯人數著監獄里的鐵質欄桿和望出去的小片藍天,等待命中注定的那一日到來。 我反復深呼吸,可一瞬間軟弱的情緒席卷著整具身體,我變成了湍急水流中搖搖欲墜、幾欲碎成兩半的獨木橋,唯有修長的指甲用力掐進掌心,攥成一個外強中干的拳頭,才得以保持表面的鎮定與得體。 “拜托您,這件事不要告訴我父親,等我找個合適的時機,慢慢跟他說?!?/br> 從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離開,再到父親所在的病房,很短的一段距離,如果按照成人奔跑的速度,大概二十秒內就足夠到達。 也是這樣短的距離,我扶著墻壁,艱難的一步一步向前挪移。 眼簾映進那扇觸手可及的白色大門,我艱難的調整面部肌rou,試圖重新凝聚成一個一如往昔的微笑,卻發現臉頰失去了靈活的回應。 僵硬、扭曲、死板,像是烈日暴曬后脫水的干魚。 我陷入兩難的境地,是進去看完父親,還是在門外待一會兒平靜心緒。 當我獨自糾結的時候,病房大門兀自打開,手上托盤里放著空無液體的吊瓶的護士阿姨走了出來,她與我見面多次,彼此之間維系著一份熟稔。 “西芙小姐,您……?” 門還未嚴絲合縫的關上,護士站在門口,疑惑的望著我。 像是突然找到了現下要做的事情,我快步上去,握住護士的手腕,將她引導至遠離病房的角落:“請問,我父親這會兒在做什么?” “我剛剛給里昂先生更換了輸液瓶,他還在昏睡著?!弊o士雖有些奇怪,但也據實以告,“您這是怎么了?是從醫生那里聽到了什么消息嗎?” 繃直的脊椎在我自己都不注意的情況下微微松懈下來。 說來慚愧,聽到父親處于昏睡狀態的第一秒,我腦海中最先反應出來的是,幸好不用以這種狼狽軟弱的姿態迎上他的眼光。 “父親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了……” 我回避著護士的詢問,再也克制不住言語中彌漫出來的頹敗和悲傷。 “其實上一位醫生的術后效果已經很不錯了?!?/br> 這位金發碧眼,唇畔鼻側鐫刻鮮明歲月痕跡的白人女士,充滿同情心的嘆了口氣,以一種混合著理解和憂傷的目光溫柔注視著我,“里昂先生本人也充滿了求生的意志力,不然按照他的身體情況,是不足以支撐到現在的?!?/br> 嘴唇張開又閉合,我試圖說些什么。 但無意義的音節從喉間斷斷續續溢出,難以拼湊成完整的語句。 護士的目光越發憐憫,她單手支撐著托盤,空出的另一個左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生死是無法改變的,你所能做的,就是在剩下的這段日子里好好陪伴里昂先生,盡可能為他完成未完成的心愿。愿上帝保佑你,我的孩子?!?/br> 未完成的心愿。 我努力運轉被悲傷塞滿的大腦,遲鈍回想了一遍,愛人和仇人一同逝去多年,大概這個世間除我之外,再沒什么能夠讓父親歡愉的事情。 將鮮活的靈魂埋藏于復仇的軀殼之內,這二十年來,父親折磨著祁歲知和拉斐爾,同時也在折磨著自己。 他的心中應當是空曠的吧。 當追隨的摯愛不復存在時,愛與恨早已沒有了意義。 尒説 影視:PO1⑧KK.てOM(po18kk.) --